第317章 番外:什麼狗啊
一道熟悉的男音驟然從不遠處響起:“什麼狗啊?”
江晚渾身一震,失控的看向了聲源。
明黃色的身影領著一隊人馬,邁著清閒的步子,緩緩朝著她們這邊走過來。
領頭的男人身姿挺拔,縱然時間在他的身上落下了烙印,也難以抹去他年輕時的俊美模樣。
但即便是這樣一個人,也讓她幾乎要咬碎了牙。
皇帝……
“別看了。”春桃忽然掐了她一把:“在皇上面前不能失了禮儀,趕緊低頭。”
是了,她不能在這種剛進宮的時候就壞了事兒,這樣會波及到乾爹。
強壓著心頭的怒火,江晚低著頭,用餘光看纖塵不染的龍靴走到豔紅裙襬的懷靈溪面前,語氣親暱:
“朕來看看你,可沒想到,愛妃竟然在發脾氣?又是哪個宮女,惹了你不高興?”
懷靈溪嘴角堆好的笑容僵了僵,微嗔:
“皇上就知道笑話臣妾,臣妾哪裏生氣了呢,臣妾今日聽說白妹妹身體不舒服所以想來探望探望,誰知道,連門都不開,就讓兩個宮女站在門前將臣妾攔住了,有點傷心就是了。”
“……”皇帝皺了皺眉,不悅:“一個才人如今都能擋著昭儀的路了?”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江晚與春桃:“怎麼,白才人這身子是如何的不爽快見不得人,竟然攔著主子不讓進?”
感受到來自帝王的施壓,春桃身子抖了抖,話都說不利索了:“回、回皇上……不是這樣的——”
“是主子身子不爽快,所以千叮嚀萬囑咐,不讓靈昭儀染了病氣。”
江晚驟然奪過了話音,毫不遲疑的道:
“娘娘美豔傾城,若是染了病氣,奴婢就算是死百變也難辭其咎,所以跪在這裏,請娘娘收回盛情,若娘娘執意要看,自然也是能夠見面的。只是……需要以紗簾遮擋,但房間裡面沒有紗簾。”
她剛纔出來瞟了一眼,白晚的屋子可以說是一眼就能望到全景,根本就沒有任何美觀的東西,空曠的像是一座空房。
她看向懷靈溪,看她因為自己這句話而露出些許緊張的神色,篤定了心裏的想法。
如此虐待不是皇上的意思,而是懷靈溪的本意。
皇帝有些疑惑:“朕似乎是有一年沒有見到白才人了,怎得身子成這樣了。”
他看了一眼懷靈溪,又看向江晚:“以及,白才人的宮中,為什麼會有三皇子的人?”
“回皇上,奴婢並不是三皇子宮中的人,而是內務府的人錯認了奴婢,又及時將奴婢帶過來的。”
“但聽人說今日的確是有一個人是白才人的遠方親戚,難道你就是?抬起頭來讓朕看看。”
空氣裡頓時瀰漫了一種詭異的緊張氣氛,她能夠注意到懷靈溪灼灼的眼神。
眼中的憎恨在一瞬間消失殆盡,她緩緩抬起下顎,刻意放慢了動作,目光漸漸落在皇帝的臉上。
四目相對,她看到了狗皇帝眼中一瞬間的驚愕。
“朕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他覺得這丫頭很眼熟。
好看,但很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長得像誰。
這一幕就好像回到了上一輩子他見到皇帝的那一瞬間,對方也是這樣問了相同的話。
當時她帶領著士兵打了一場勝仗,凱旋而歸從此成爲了朝堂之上唯一的一位女武將。
她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大約是奴婢生得平庸,皇上覺得見過吧。”
皇帝名為顧瀚海,人如其名,他生的高大,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有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在看到自己感興趣的事務的時候,總是會露出閃爍的精光,而同時,在蓄謀一件事情的時候,那精光又會黯淡下去,變成陰冷可怖的眼神。
他看江家人的時候,就是那種眼神。
而此時此刻,帝王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像是看著深宮裏麵突然掉下來的一個玩具,露出了一絲興味:“朕倒是不覺得你生得平庸,反而讓人印象深刻呢,你叫什麼名字?”
她回望片刻,忽而笑出聲:“阿沅,沅芷澧蘭的沅。“
皇帝的眼神不曾離開她半分,他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笑容更深:“現如今識字的人都進宮當奴才了,真是有些遺憾啊。”
空氣裡面瀰漫着曖昧的味道是個人都能嗅到,江晚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也不回答。
眼神不卑不亢,就好像沒有把在場的任何人都放在眼裏,但就是因為這種略帶輕蔑的態度反而勾起了皇上的主意。
懷靈溪已經忍耐到極限了,一把挽住皇上的胳膊:“皇上不是來看臣妾的嗎?怎得到這裏跟一個宮女談起來了。怕不是要把臣妾留在這裏吧?”
氣氛更加微妙了,好像是曖昧的氛圍裡面又加了點火藥味兒,顧瀚海回了神,寵溺的看著她笑了笑,執起了她的手,轉身走向了懷靈溪的主殿。
一隊人馬即將消失在轉角的時候,皇上忽然回頭看了她一眼,緊跟著,懷靈溪也回了頭,眼神銳利,像是帶著把刀。
春桃不寒而慄,拍著心口順帶腳的給她抓起來:“剛纔皇上看你的眼神,真的是快嚇死我了,皇上該不會看上你了吧,你也真是的,知道自己長得招風,怎麼不遮掩著點?你沒見到昭儀的眼神兒嗎?她就像是快要吃了你一樣。”
江晚心裏無波無瀾,甚至還有一點想要喝水:“就算再怎麼遮掩也沒有用,好色的是皇上又不是我,他說真是一個正道的君子,我就算是脫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會心動。”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被皇上看上的宮女不計其數,但只要被皇上看上那些工具都會莫名其妙的死掉的!”春桃一臉見到鬼的表情,有些惋惜的看著她說:
“我看你還是自求多福吧,我覺得昭儀是個沉不住氣兒的人,今天晚上就會對你下手的。”
“不會。”
“什麼?”
“我說不會。”江晚看著春桃的手:“你的手怎麼樣了?受傷了嗎?”
春桃搖了搖頭,有些惋惜的說:“就是流了點血罷了,只是可惜了主子的藥,這可是拿了主子屋子裏所有值錢的玩意兒換的,現在又白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