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不過是互相利用
昭然依靠在秋實的肩膀上,抬眸朝姜瀾看去。
對方衣著華美,剃了鬍鬚,頭上簪了玉簪,著青色紗衣在外,上頭繡著精細的竹葉。
是個精緻的美男子。
她虛弱的笑了笑:“謝謝你。”
“甭了。”
陰陽怪氣的回了一嘴,姜瀾斜了她一眼:
“你要是能好起來,就是對小爺最大的感謝了,可別讓小爺帶著你跑,這麼多天,小爺連個頭髮都不曾洗,都快長毛了。”
她忍不住調侃:“你不做公主可惜了。”
對方卻不生氣,挑眉得意洋洋的道:
“我可是在公主堆兒里長大的,也算半個公主了,再加上我是太子,不比你們公主矜貴多了?”
昭然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你這麼矜貴,待會我自己進去,你們都別去了。”
“那可不行。”
姜瀾瞪眼:“我已經弄了面罩了,而且我可是收了皇上囑託,要好好把你送回去。”
說話間,地方已經到了。
姜瀾跳下馬車,仰頭看著她:“說到就得做到,這纔是爺們。”
昭然想笑,卻只能抬抬嘴角,在侍女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眼前是一片大霧瀰漫的霧林,筆直拔高的楊樹下,開著大片大片詭異的花。
裡面甚至沒有鳥叫聲,安靜的詭異。
姜瀾從秋實身邊接過她,帶著厚厚的一層面罩,小心翼翼的攙扶她往裏走:
“走吧。”
她點了點頭,在他的攙扶下進了林子。
秋實淚眼婆娑的望著她的背影,滿臉的擔憂。
姜瀾一邊攙扶著她,一邊往裏面走。
走了半會,他道:
“林子最深處的忘憂草是最茂密的,應該在那裏也是最純,咱們多往裏面走走。”
說話間,幾道黑影快速的從她們的身後閃過。
姜瀾頓覺古怪,敏銳的抽出腰中佩劍,直接轉身:
“誰?!”
昭然一愣,疑惑的看著他:“怎麼了?”
話剛說出口,突然一股大力抓住她,她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捂住嘴,直接就被拖走了。
姜瀾警惕的看著眼前,確保沒有人,他一轉身:
“我們——”
昭然不見了。
眼裏閃過一抹驚詫,姜瀾環顧左右,取下了面罩:
“昭然?”
無人應答。
他開始慌了:
"昭然你別逗我啊!!趕緊出來!”
可他幾乎喊破了嗓子,四周圍依然沒有人迴應。
他瞬間入墜冰窟,腦子裏只有兩個字。
完了。
“來人!!”
一邊喊著,姜瀾提劍怒而衝向林子,忽然想起,因為忘憂林裡面有毒,而侍衛們都已經不在這裏麵等候。
都是約好了時辰之後,如果不見人出來,就進來的。
可他卻不能放過每一刻!
“姜國太子著什麼急啊。”
一道沉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姜瀾猛地轉身,一片大霧之中,站著兩個人。
他們身著墨色勁裝,站在前頭的衣料卻要更好些。
哪怕身在一片迷霧之中,也透著好看的色澤。
只不過他們都蒙著麵,還帶著很厚的面罩,就是爲了讓自己不去大量吸入這裏麵的毒氣。
姜瀾攥緊了拳頭,警惕的問:
“昭然公主呢?”
男子的聲音裡似乎是帶了些許笑意:
“昭然公主自然有她的去處,只不過您……請恕草民多嘴,草民不想要對您動手,這裏麵的霧不乾淨,您這般金貴,還是早些出去為好。”
姜瀾一邊聽他說話一邊仔細辯駁這個聲音。
“我在哪裏見過你?”
他疑惑的皺著眉頭,忽然眼睛一亮:
“我想起來了,那日千機閣,你就是負責我們的那個傢伙。”
對方負手而立,散漫的道:
“太子殿下可真是好耳力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咱們沒機會再見了,您是尊貴的姜國太子,而我與昭然公主有私人恩怨,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我們兩個人自己解決,不想要把別人給摻和進去的。”
姜瀾冷笑一聲,直接衝着他撲了過去:“能不能摻和,那可不是能夠說了算的。”
男子眼裏閃過一絲笑意,直接閃身躲開:
“你不是我的對手,像你這樣細皮嫩肉的傢伙,我一根手指頭都能扳倒你。”
姜瀾眼裏頓時起了怒意:“你在羞辱我?”
對方不理他,給了身邊人一個眼神,自己轉身投入了那濃濃的大霧之中。
“站住!!”
姜瀾上前,眼前閃過一道冷光,他連忙閃身躲過,爭鬥之前,趕緊從自己的袖口裏掏出之前準備好的訊號彈,衝着天發了出去。
一道紅光滑過高空,男子抬眸看了看,眸光微冷,捏住了左昭然的下顎。
昭然被迫抬頭,縱然被病症侵擾,可這些病症依然剃不去她一身傲骨。
“我知道是你。”
她勾起嘴角,不知怎麼的,自己的身上好多了。
或許是輝光普照,她衝着他笑:
“那日千機閣,果真是你。”
“難為你還想著我,我還以為這麼長時間你早就把我忘了。”
對方也在笑,清秀的臉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猙獰表情:
“你知道你把我害的多慘嗎?我身邊的心腹沒了,就連我的手下,一個一個的都被江若寒追殺至死,導致我身邊的人所剩無幾,整個閣,都要被人掏空了。”
“那又怎樣?”
昭然不以為然的看著他:“你不足夠強,你活該啊。”
“啪!!”
一耳光狠狠地落在她的臉上,她的力氣像是被抽了骨頭,頃刻崩塌。
跌在地上,又被蠻力掐住脖子往上抬。
“你忘了你當初是怎麼求我的?像一條狗一樣,讓我苟且留你一條性命!?”
對方眼裏帶著猙獰的怒意:“你忘了?”
“不過就是互相利用罷了。”
昭然凝視著他的眼睛,清晰而緩慢的道:
“狗又如何,人又如何,我攤到了那一瞬間的榮華富貴,我最得意的時候,是你最落魄的時候。”
頓了頓,她哼笑:“誰曾經,還不是一條狗呢?”
脖子的力道驟然被收緊,男人目嗞欲裂:
“行啊你,看得剔透,故意在這兒膈應我是不是?”
喉嚨被扼住,她說不出話,只是目光稍微往他的身後一錯,眼裏多了些亮光。
男人倒也精明,放鬆了虎口:
“……你那是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