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誰出賣了我
他的動作乾脆利落,看她遲遲不動,有些不耐煩的皺起劍眉:“上來。”
不容多想,昭然伸手過去,翻身上馬。
她猶豫著扭頭看向江暮琛的方向,可她還未等找到他的身影,突然馬蹄長揚,她猛然回神,一柄長槍穿過敵人心臟,抽出時鮮血飛濺,落在了她的身上。
“抱歉。”
身後男子氣息凜冽,聲音微微有些嘶啞:“我會賠你一件的。”
左昭然冷靜的擦了臉,“這些刺客是昭然公主派過來的?她跟左小姐有什麼深仇大恨?”
戰擎沉默片刻,語氣低沉:“我不認為是昭然公主。”
說話間,他刺死一人,眉目平靜的宛如切菜:
“她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昭然微怔,扭頭看向他,余光中忽然有一道銀光閃過,說時遲那時快,她來不及反應,只大喝了一聲:
“有暗器!!”
戰擎側目,猛然調轉馬頭,可還是有一枚暗器精準的扎入他的手臂。
左昭然只感覺自己身後的人渾身一僵,掙扎著要把暗器取下來,身子卻不聽使喚的從馬上跌落下去。
“將軍!!”左昭然動作迅速的從馬上跳落,看著戰擎:“你怎麼樣?”
戰擎劍眉緊擰:“暗器有麻藥,我沒力氣了。”
說著他抬眸,半確定半疑惑的看著她:
“你是昭然?”
左昭然一怔,竟一時忘了否認,戰擎看著她片刻,心中就已經有了定論,但他沒有生氣,彷彿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問了一句:
“是你做的嗎?”
她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眼前的男人聞言似乎是鬆了一口氣,眼神漸漸渙散,呢喃著暈了過去:
“不是就好。”
“戰擎?”昭然有些慌,伸手晃了晃他的身子:
“戰擎?!”
她皺眉,略微有些不知所措仰頭大喝:“來人救將軍,將軍暈過去了!!!”
一道身影飛馳而來,穩當當的落在她的腳下,左昭然焦灼的看著戰擎的傷勢,就聽頭頂一道極為冷靜的男音:
“將軍如何?”
這聲音很熟悉,但她沒功夫辨別,焦灼道:
“他中了藥,暈過去了,趕緊把他帶走。”
話音剛落,戰擎被人撈起,左昭然微微鬆了一口氣,想要起身,眼前忽然橫了一把長劍。
長劍直指她的喉嚨,她微怔,抬眸,對上了一雙冷漠至極的眼:
“是你引來的刺客嗎?”
江若寒身著大紅色的喜袍,金冠束髮,他突然出現在此,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馬車裏麵的左靈溪甚至還在開心的大喊:
“太子!!你來救我了嗎!!?”
他沒回答,一雙眼睛像是凝結上了冰,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突然,他長劍輕佻,大刺刺的朝著她的臉划過來,左昭然猝不及防,只感覺自己的臉劃過什麼東西,隨後人皮面具就落了一片。
如此觸目驚心的景象,像是真人活剝皮似的,眼前的男人眼睛眨也不眨:
“還不肯露出你的真容嗎?”
他眸光微閃:“江昭然。”
突然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的那種羞恥感用上心頭,左昭然抿了抿唇,扭頭再次看向了江暮琛的方向。
他已經不見了。
而知道這個計劃的,除了她,就是江暮琛。
她身邊已經沒有別人了,要麼就是江若寒實在是太過聰明能夠未卜先知預料到她今天會出現鬧事兒,要麼就是——
江暮琛背叛了她。
或者不應該說是背叛,應該是說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忠誠過自己。
昭然忽而一笑,乾脆利落的取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
“果然什麼事兒都瞞不過皇兄。”
男人冷冷的眸子凝視著她:“這些刺客是你派來的嗎?”
“有一說一,刁民是,刺客不是。”
昭然微笑。
而對面的男子看起來並不相信,略微有些嘲諷的勾了勾嘴角,道:“你還說不是?”
他微微昂首:“這些此刻就差腦門上沒有刻著你的名字了,你還敢說不是?”
左昭然臉色微變,剛想開口說話,忽聽身後有一女子大聲道:“果然是你!”
她回眸,見左靈溪快步走過來,怒不可遏的指著她的鼻子道:“我剛纔就覺得你這個人不對勁,果然是你!”
她痛心疾首的捂著自己的心口:
“我到底是哪裏不對得罪了你,竟然要遭到你如此潑髒水給我爹?我剛纔問您,您竟然”
說著她依靠在江若寒的身邊:“還好太子殿下來救了妾身,否則妾身當真是要怕死了,還以為要死在這裏了……”
她淚眼婆娑的看著江若寒:“您受傷了嗎?”
江若寒沉吟不語,目光森冷的盯著左昭然,突然把左靈溪頭上的蓋頭一扯,丟到了她的臉上,命令道:
“將她帶回東宮。”
空氣裡瀰漫着香燭的氣息。
左昭然跪坐在蒲團上,神情平靜如無風的湖面,抬眸看著對面觀音像兩側的紅燭輕晃,她的膝蓋有些痠痛,扭頭看著已經漸漸暗淡下來的天色。
她跪了一整天,被懲罰在這裏閉門思過,這期間,一直都沒有人來看她。
本來合計做一個有骨性的人的,可如今膝蓋早就已經痠麻,索性打了個哈切以蒲團做枕頭。
往往上天就是這麼喜歡捉弄人,她剛躺下來想睡一會兒的時候,門就開了。
來人身上帶著一種濃重的酒氣,像是從酒窖裡面活生生薰陶出來的似的,嗆的她鼻子一皺,但沒睜開眼。
片刻過後,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餓了嗎?”
是江暮琛。
左昭然眼皮子都沒抬,視他如無物,沒理他。
腳步聲走到她身邊停止,她嗅到了一陣食物的香氣和酒味,前生她最不喜歡的就是酒,身上總會沾染些許難聞的氣息,她厭惡的睜開了眼睛,不動聲色的扯著蒲團重新跪在了菩薩面前。
左昭然挺直脊樑,冷聲說:
“這可是佛堂,把你的肉拿遠點,我可不像你在被雷劈的時候波及到了我。”
身後的人沉默片刻:“你現在是不是很恨我?”
她垂眸。
其實自打這個計劃開始以來,她剛纔被抓了,待在佛堂裡琢磨了這麼久,她都不願意琢磨江暮琛是不是真的出賣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