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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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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將軍

    這人皮面具臉色慘白,眼角下還帶著一層淡淡的烏青,整個人的輪廓稍微一改,氣質就褪了許多。

    她閉了閉目,再睜開眼,眸中含淚,帶著些許怒意,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牌位,高喊一聲:

    “若無冤屈,我等平民百姓,如何敢跟大人抗衡,如何又敢在這種重大的日子裏麵鬧出如此大的陣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回首朝她看來。

    左昭然手裏恭恭敬敬的捧著牌位,走出人群,屈膝跪地:“草民參見將軍,”

    馬上的戰擎勒緊馬繩,擰眉警惕的看著她:“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她冷靜道:“小女子乃是死者阿姐。”

    戰擎冷聲說:

    “今日是太子大婚,你可知道?”

    左昭然高聲道:

    “知道,正因為是太子大婚,是左家大喜,小女子纔要來討理,否則,若是在平日裏小女子悄無聲息的領著人來尋,定然是會被趕出府邸去,說不定還要被殺了滅口的。”

    “你胡說!”左尚書高喝一聲,本來懦弱縮在角落的身影一瞬間竟然也變得高大起來:

    “你說的事情老夫從未有過,你就是在給老夫的身上潑髒水!”

    “是嗎?”

    昭然冷笑一聲:

    “我手中有您的親筆書信和親手蓋的印章,上面黑紙白字寫的清清楚楚若我妹妹生了一個兒子之後就找個藉口將其納入府邸,肯掏錢為我爹治病,結果你得逞了之後就想要反悔,騙我妹妹吃了墮胎藥,導致她難產致死,如此禽獸不如,在這兒反駁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憤懣喝道:“你就不怕九泉之下她們母女二人化作厲鬼來找你嗎?!”

    左尚書瞠目,鬍子顫了幾顫,如同見了鬼一樣看著左昭然。

    這不可能啊。

    他根本就沒有做出過這種事情,怎麼平白無故的就多出來了這盆髒水?

    左夫人看自家老頭子被人家堵的啞口無言,當即發了怒,擼起袖子就衝着左昭然過來了:

    “你是哪裏來的不要臉的東西,竟然敢在天下腳下撒野?今日是太子殿下大喜之日,你撒謊那可是要誅九族的!”

    昭然冷哼一聲:

    “草民身正不怕影子斜,正因為今日是太子殿下大婚,知道太子殿下愛國愛民,一定會為我們主持公道的!草民不怕!你們怕嗎?”

    “你——”

    左夫人咬了咬牙,扭頭瞪了左尚書一眼,很顯然她已經相信了左昭然所說的話,但她又必須得穩住場子:

    “你休要血口噴人!”

    昭然眼裏拂過一絲嘲諷,扭頭真切的看著戰擎:

    “將軍,草民知道草民做的事情不對,可不知道將軍有沒有親人,有沒有見過窮苦人家的孩子,我爹身子不好,我們一家人幾乎是傾盡家產給我爹治病,可依然不能夠讓我爹好轉。”

    “爲了維持一家人的生計,我妹妹傻,聽信了惡人的話,以為去給人家當丫頭,誰知那個男人一把年紀了本著在皇城中有名氣,竟然碰了我妹妹!!”

    她說著,腦海中浮現了她娘過去的種種,身子情不自禁的發起了顫抖:

    “被玷汙了,我妹妹生不如死,但那個人以自己的官位保證,等我妹妹有了身孕生下了孩子,就會給她和孩子一個名分。”

    倏然抬眸,她眼中含淚:“可他竟然殺了她!!”

    全場譁然。

    左尚書愣了愣,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陷害我?”

    昭然殘忍一笑,兩顆淚滑落下來。

    從溫軟死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其實真相有些時候並不重要。

    他們只會想要看到他們想要看到的那一刻,選擇他們喜歡的那一面。

    她微微昂首,高聲道:“我人證物證據在!你不承認沒關係,我可以交給將軍,讓將軍看到底是真是假!”

    左尚書慌了。

    第一他最近的確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第二他以前確實是有做過這種類似的事情。

    可是年頭太久,加上處理後事的時候又不是他親力親為,都是讓屬下代勞,自然不記得過程,甚至連當事女子的容貌都不記得了。

    他一是說不上來話,餘光之中所有人都看著他,就連戰擎都露出了狐疑的神色,他掙扎不下,只得求助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左夫人。

    左夫人到底也是幫自己丈夫多方管理女子的老狐狸了,當即抽搐起來渾身哆嗦,指著左昭然上氣不接下氣的道:

    “你,你是哪裏派來的刁民竟然在此冤枉我們!我、我——”

    話還沒說完,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左昭然冷眼看她裝蒜演戲,左家家奴瞬間圍了過去驚慌失措的喊著夫人,手忙腳亂的要給她攙扶起來。

    昭然自行站起身,走到戰擎面前:“將軍,我們鬧到這裏實在是逼不得已,但請將軍相信,我們剛纔所說的一切。”

    坐在馬上身著銀甲的男子有些遲疑的皺了皺眉頭。

    他好像是不相信她所說的話,眉眼深深的看著她。

    昭然仰頭等了片刻,見他遲遲不開口,把自己事先準備好的書信交了出去:“將軍若是不相信,可以看看這個。”

    戰擎伸手接過,依然眸光深深的看著她,忽然疑惑地問了一句:

    “我們兩個人,是不是見過?”

    她一怔,下意識的懷疑自己的人皮面具是不是除了什麼茬子,但看他茫然的目光,約莫著他並沒有看出來自己的是誰。

    昭然淡然的笑了:

    “我在路上經常看到將軍。”

    戰擎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開,旋即將書信開啟。

    這封書信是她專門請人按照左尚書的筆跡一比一的模仿,印章是從他的書房裏麵偷蓋的,半分假都看不出來。

    內容就寫著他如何如何保證在將來能夠給受害女子得到什麼好處。

    戰擎的臉漸漸陰沉了下來。

    左昭然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反應,餘光瞥向裝著抽搐的左夫人,她一副漸漸緩過來的模樣,實則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戰擎手中的書信:

    “將軍,這封書信說不定有所蹊蹺,請您不要相信!”

    戰擎收了信不語,給了左昭然一個放心的眼神,妥帖的貼身放好,剛要開口,身後的馬車伸出了一雙纖纖玉手,同時輕聲喚道:

    “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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