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出好戲
“奇怪啊,新郎官怎麼沒出現?”
昭然眯了眯眼,看到那空蕩蕩的馬上沒有人,池黎卻出現在了馬旁,而真正的主人公卻消失了。
她對江暮琛疑惑道:“江若寒這是什麼情況?是在馬車裏?”
江暮琛打眼一瞧,一聲冷笑:“什麼馬車裏,分明就是不想來了。”
不想來了?
她訝然的挑眉。
本來站在門口的左大人和左夫人看到馬上空無一人,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池黎大步走上前:
“夫人,老爺,昨天夜裏宮中出了事情,太子殿下今日奉命前去調查此案,就不能出來了。”
“……”左夫人臉色變了變:“可,今日是太子殿下的大婚,總不能就把新娘子一個人撂著吧?這——這也太不符合規矩了?我們家靈溪可是開心的一夜未眠啊,這——”
新郎官不來了,還是太子殿下的大婚,這算什麼事兒啊。
人群愈發躁動起來,甚至有人高聲道:
“大婚當日新郎不來娶妻反而做公事兒,到底是新郎官太看重公事兒了,還是太不看重自己的媳婦了啊?”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百姓鬨笑。
左尚書臉上雖說閃過一絲不悅,卻也壓住了:“無妨,公事兒要緊,別耽誤了時辰。”
左夫人臉色鐵青鐵青的,活像是個變色盤,委屈扒拉的站在一邊。
片刻過後,左靈溪就那麼被一個小太監給背了出來。
本來這是新郎官的活兒,如此換成了一個小太監,換誰誰都憋屈。
本來熱鬧的氣氛瞬間變成了鬨笑。
這是紅蓋頭擋著新娘的臉,左昭然真想知道此時此刻左靈溪臉上會出現怎樣的表情。
這種藉口哄騙哄騙別人還可以,很明顯江若寒就是不將她放在眼裏。
她雙手抱懷,無奈的搖了搖頭:
“比起我那委屈扒拉沒人知曉的成親,鬧得如此興師動眾還如此丟臉,都不如一頭撞死在樹上了。”
她納悶的看向江暮琛:“你不是說他們兩個人很相愛嗎?”
“是很相愛啊。”江暮琛皺眉:“誰知道江若寒怎麼想的?”
她眸光微閃,“宮裏麵出了大事兒,是不是因為昨天夜裏你去劫獄了?”
江暮琛一怔,漸漸反應過來。
昭然挑起眉梢,看他的神情就知道:“看來你是毀了你女神好日子的罪魁禍首。”
他聞言壞笑著湊近她:“你纔是罪魁禍首,我不過就是幫兇。”
左昭然努努嘴,不置可否。
“吉時已到!”
小太監畢恭畢敬的把新娘子背上了馬車,在眾人的起鬨聲中馬車緩緩而行,左家所有人重新拾起臉上的笑顏拱手謝過所有人的囑咐。
突然,一個慌慌張張的老婦人從人群中竄了出來:
“不要臉啊!!!”
隊伍驟然停住,敲鑼打鼓的聲音突兀的響在靜謐的人群當中,後知後覺的停了下來。
老婦一把年紀,衣著破爛,站在隊伍前頭直指著身後左尚書的鼻子:
“左城衷!你強搶民女,強迫我女兒給你生孩子,可憐我女兒生了孩子難產一屍兩命,你竟然在這裏大搖大擺的嫁起了女兒,你還我女兒來!!”
全場一片譁然,左尚書震驚的看著她:“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你休要血口噴人!!”
那老婦一聽瞪大了眼睛:
“我血口噴人?你留給我女兒的定情信物呢?交給我女兒的那些東西呢,你現在說我血口噴人?!”說著身後突然竄出了一堆手裏拿著鎬頭鐵鍬的粗壯農民,個個面板曬得黝黑,眼睛明亮,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字。
老婦人一拍大腿:“我女兒簡直就是瞎了眼睛看上了你這麼一個糟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了還禍害別人家的清白閨女,讓這個傢伙給我女兒償命啊!!”
身後的那些少年一聽這話提起手中的鎬頭直接風風火火的往左尚書那邊衝了過去。
一瞬間,不只是人群騷動,整個迎親隊伍都跟著亂套起來。
侍衛們手提長槍竟然只能跟這群刁民打個平手甚至還有往下敗的趨勢,衝在最前頭的兄弟一路過關斬將直接衝到了左尚書的面前:“你這個混蛋,碰了我妹妹,竟然還想全身而退,真當我們家裏沒人不成?”
左尚書一張臉都嚇得慘白慘白:“我沒有啊!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啊!”
那男人怒喝一聲:
“哪裏還能認錯?我妹妹不過是傻了不認人,你就哄騙我妹妹,你敢發誓你沒做過這種事嗎?”
左尚書聞言一哽,顧忌的看向左右鐵青著臉道:
“大喜之日,你是哪裏來的刁民竟然敢在我們這裏添亂?”他扭頭看著家奴大罵:“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把這些人拿下!!”
那男人鎬頭一立瞪圓了眼睛絲毫不讓份,大喝一聲:
“就是要挑這個日子,我們要讓你知道,這太子妃的爹家境作風是有多麼的不良好!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是何等的偽善何等的喪盡天良!!”
頃刻間那些從人群中衝出來的猛漢們與官兵廝打成一團。
老百姓們這會子才注意到事態的嚴重性紛紛抱頭鼠竄,生怕看個熱鬧把自己的性命給搭進去。
失態眼中惡化,老百姓撞著官兵,官兵打著刁民,刁民打著大官,左尚書像是個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轉,走到哪裏都有人堵截,一張臉下的慘白慘白,乾脆縮在角落裏麵悶頭不出去了。
左昭然早就已經順著擁擠的人群到了一個方便看戲的地方,她與江暮琛並肩站立在房梁下,忽而聽到一聲大喝:“哪裏來的刁民竟然趕來攪和太子殿下的婚事,還不快束手就擒!”
她尋聲看去,只見戰擎將軍器宇軒昂的坐在馬上,領著一支精銳部隊疾奔而來,手提玄色長槍,眉眼肅穆:
“本將軍不過是晚了一會兒就有人鬧到頭上來,可是真有冤屈?”
昭然眸光一沉,與江暮琛對視一眼:“是時候了。”
江暮琛點了點頭,她走到暗巷深處,掏出事先準備好的人皮面具,脫了外面的粗布麻衣,露出了裡面的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