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霧怒斥道：“你敢說你沒有去過煙花柳巷，那你身邊這個丫鬟是從哪來的？！”

    左昭然一怔，凝視著他義憤填膺的模樣：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沒有去過煙花柳巷，可是本皇子已經打聽到了，你的這個貼身丫頭，其實就是當初花樓裡面的女人！是你自己親自花了高價錢給她贖回來，目的是什麼？”

    江千霧指著昭然的鼻子：“還不就是爲了學一些下三濫的東西？！”

    “你搞清楚！”左昭然騰地一下站起來：“不是所有進花樓的姑娘都是心甘情願，我將她救走，脫離苦海，有什麼不對？！”

    江千霧哼笑，瞪著她：

    “花樓的女人就是花樓的女人，這輩子都別想洗乾淨！不論說得多好聽，都是下賤，骯髒！”

    “閉嘴！！”

    左昭然一拳揮過去，江千霧猝不及防，直接被她打蒙了：“你敢打我？”

    “打你怎麼了？！”

    左昭然上前：

    “你清高自傲乾淨，你好到哪裏去了？平常跟江暮琛兄弟哥倆好，出了事兒你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你算什麼？一條只會仗勢欺人的狗嗎？！”

    江千霧瞳孔驟縮，似乎是被她戳到了痛處，但他又要顧忌著自己的皇子的身份不能動手，額角青筋暴起，咬牙切齒的看著她：

    “你再說一句？這裏麵黑紙白字寫的清清楚楚，你當初花費了三百兩買下這個妓子！江昭然，你還有什麼可辯解的？！”

    昭然輕笑一聲：“辯解？我不需要辯解。”

    她將溫軟提起來：

    “我再見到她的時候，她身上都是傷，她被人強迫，不聽話就打，往死裡打，我救了她，她心懷感激，又有什麼不對？”

    江千霧冷笑：“花樓女子就是花樓女子，堂堂公主，私下裏走私這種東西不說，自己的婢女又是青樓的，多噁心啊。”

    左昭然訝然的挑起眉梢：“是嗎？”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那我親愛的三哥啊，你又有多麼的高貴呢？”

    “夠了！”帝王怒喝：“還嫌朕今天的事情不夠多是嗎？江昭然，朕只問你一句，這些藥到底是不是你的，歆瀾的那個男人，是不是你給的藥？”

    左昭然立即否認：“不是，兒臣從來沒有買過這種東西。”

    江慎追問：

    “那它為什麼會出現在你的床底下？！為什麼你的侍女是青樓的妓女？你到底是什麼身份，你到底是鄉野裡面的小丫頭，還是市井上的潑皮混子？！”

    她一怔，不理解的皺起眉心：

    “我說了我的侍女是被人強迫的，她不是心甘情願被送進去的！如果我真的買了那些東西，就應該挖個坑買起來，而不是藏在床底下，如此拙劣的栽贓陷害，您看不懂嗎？！”

    “皇上先別生氣。”

    冷月霜黛眉微蹙，又當起了老好人：

    “我想，公主心善，弄個花樓女子雖然不妥當，但是也沒有什麼，只是，臣妾的奴婢方纔打聽到訊息，說是皇貴妃其實早就已公主積怨了。”

    昭然心覺不妙，見冷月霜慢悠悠的道：

    “理由是曾經江暮琛被您說過，皇貴妃護子心切，殺了當初幫助公主的小太監，還……將那肉，強迫公主吃下去。或許，這件事情已經在宮中的下次那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吧。”

    昭然身子抖了抖。

    皇上立馬朝她看了過來，她黛眉緊蹙，做出一副柔弱卻又倔強的模樣，輕輕咬著下唇，楚楚可憐的朝著皇上看去：

    “父皇，兒臣是與皇貴妃有過積怨不假，但是兒臣絕對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兒臣可以發誓沒有下藥！”

    她懇切的看著皇帝，乞求道：

    “求您相信我，好嗎？”

    江慎凝視著她良久未言。

    左昭然心中打鼓，不敢確定皇上到底會不會相信她。

    她知道皇后定然留了後招，所以她把東西都給扔了，卻沒有想到皇后竟然是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這對母子玩陰的啊！

    她看向冷月霜，只見她手中捧著茶盞，一副神傷的模樣：

    “雖然臣妾也很想要相信公主，但是臣妾真的很擔心，公主學壞了啊，畢竟這花樓裡的丫頭都是她的貼身丫鬟，臣妾看了當時這個溫軟進宮的檔案，說是家境貧寒，父母雙亡，隻字未提是從花樓裡出來的，分明是公主刻意隱瞞。”

    江慎朝左昭然投來了鋒冷的目光。

    昭然側目，看溫軟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眼前的江千霧又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清高模樣，她錯開眼神，略有些期盼的看向皇帝。

    “這些禁藥為什麼會出現在兒臣的床榻下面，兒臣不知，但是兒臣願意竭盡全力配合父皇調查，也好還給兒臣一個公道。”

    “但是。”

    她輕咬下唇：“我的侍女沒有不乾淨，不能因為這個，就將兒臣定罪。”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妹妹年紀還小不知道要如何分辨，但是你要知道，一腳踏進花樓裡，就再也洗不乾淨了。”

    江千霧眉眼嘲弄的看著她：

    “皇兄到底還是不信你會做出這種不乾淨的事兒，這樣吧，你先將你的侍女交出來，皇兄會好好審問，說不定真正的罪魁禍首，正是你的這個侍女呢？”

    昭然冷笑：“不可能。”

    她看向皇帝：“兒臣沒錯，侍女也沒錯，若是侍女錯了，那就是兒臣的錯，她一直以來聽命於兒臣從來不會做出任何逾越之舉！”

    皇帝忽而拍案：

    “什麼是逾越，你心裏有定數嗎？！”

    左昭然一顫，錯愕的看著帝王憤怒的模樣：

    “堂堂公主身邊的侍女是個青樓女子，說出去不可笑嗎？！床鋪下面都是一些汙穢之物，你現在不承認，可是那些東西，全部都是從花樓裡面帶出來的！”

    “好人家誰會去青樓？堂堂公主竟然跑去煙花柳巷還買了個女人回來，這件事情一旦傳出去，朕的臉還要不要了！？”

    左昭然沉默，看著帝王氣得身子起伏，一雙眼睛跟藏了刀子一樣，直接對劉斯道：

    “把她這丫頭拖下去，杖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