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你跟著攪和什麼
說話間,張氏扇著扇子搖曳生姿的走了進來。
幾日不見,張氏的臉愈發圓潤,一笑更是油膩:
“公主殿下何需擔心,這到底是咱們家的人,總不至於虧待。”
昭然微微昂首:“左夫人愈發漂亮了,嗓子也嘹亮了不少,看來真是捐獻之後精氣十足。”
張氏笑:
“哪有公主精氣十足?一上來就責怪我們,其實臣婦也在想啊,您說那一日若是花轎跟公主您的馬車沒有撞上,是不是我們家二女兒,現在還活蹦亂跳的呢?”
左昭然眸色微冷,見張氏做作嘆了一口氣,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她:
“不過說起來啊,公主跟咱們家的二女兒長得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您說這得是什麼樣的緣分,能讓您跟我們家的二女兒這麼像啊~”
“我想,應該是孽緣吧。”
昭然歪頭:“畢竟,長得像你家人好像不是什麼好事兒。”
張氏嘴角笑容微僵:“您說什麼?”
“難道不是嗎?”昭然手撐下額:
“本公主乃是皇上的女兒,您口口聲聲說我長得像二女兒,這若是再讓皇上聽見,會是一件好事兒嗎?”
一家三口的臉色齊齊一變,左昭然笑了笑,意味深長的道:
“在我面前,說話要當心。”
她似笑非笑的說完這句話,眼前三個人的臉色瞬間變了。
左昭然站起身,眸光微冷,凝著左尚書的臉:
“叨擾了很久,本公主也該回宮了,皇后娘娘最近身子不適,不知道左小姐有沒有興趣要跟我一起進宮看看?”
她轉而看向左靈溪。
左靈溪第一反應就是拒絕:“臣女是不能進宮的。多謝公主好意。”
昭然挑起眉梢:“沒想到左姐姐竟然是遵守規則的人,還以為左姐姐不當回事兒呢。”
她好笑的看著左靈溪有些發青的臉色,跨門走了出去。
身後三人攜家奴相送,她踏上馬車,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望去:
“對了,左丞相。”
左尚書上前一步,昭然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勾起嘴角:
“左二小姐身為本公主的救民恩人,本公主想為她求一個人情,讓她孃的牌位也請進祠堂如何?”
妾是不能夠資格進入祠堂的。
她看左尚書微微白了臉,有些為難的猶豫著,昭然微微施壓:
“怎麼?不給本公主面子嗎?”
“微臣不敢。”
左尚書下跪:
“微臣這就命人弄牌位,還請公主放心。”
“本公主再給你七天時間,七天之後我會親自來這兒,給救命恩人和恩人的孃親上香。”昭然睨著左尚書:
“如果沒有,後果自負。”
左尚書的身子一顫,應了聲是,昭然眸光微冷,轉身進了馬車。
當馬車快速向宮門駛去時,她撩起車簾朝後麵看去。
張氏似乎是在辱罵她爹,這個妻管嚴素來不敢對這種自己的妻子反駁什麼。
而左靈溪——
她目光灼灼的盯著馬車的方向,在黑夜之中,二人的目光彷彿交匯。
看著她細皮嫩肉,自小受盡寵愛的模樣,昭然緩緩攥緊了拳。
一個也別想逃。
她撂下車簾,對溫軟道:“回宮先去找父皇。”
皇后一定在等著興師問罪。
她爲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可要躲得遠遠的。
果不其然,當馬車駛入宮門口的時候就有皇后身邊的小太監等候,左昭然直接命車伕無視,一路往清和殿的方向去了。
彼時,清和殿中正有江暮琛與江若寒兩位皇子,昭然到了門口,劉斯就緊趕慢趕的迎了上來:
“公主,您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父皇。”她試探著問:“父皇還在生我的氣嗎?”
劉斯笑著道:“您進去就知道了。”
昭然頷首,小心翼翼的跨入殿中,正聽裡面起了江若寒的聲音:
“四弟越來越精明能幹,父皇可要好好獎賞他。”
她眸光微閃,輕輕的喚道:“父皇?”
內閣裡面的聲音一頓,她探出頭,俏皮的露出一顆腦袋:“父皇,兒臣來了。”
江慎坐在主位,朝她看過來,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她趕緊諂媚的上去:“兒臣想父皇了,特意來看看。”
她仔細地打量著皇上的神色:“父皇還生兒臣的氣嗎?”
對於她的突然出現,皇帝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悅,反而眉眼間閃過一絲不耐,哼了一聲。
“你不是隻會惹禍嗎?”
“兒臣哪有,那兒臣做的好事兒,父皇都忘了不成?!”
昭然一看有戲,趕緊給他捏了捏肩膀:
“父皇不生氣了,您不知道,皇兄懲罰我看了五遍靜心經,我昨天一晚上沒睡,我現在都會背了。”
肩膀上的手被按住,帝王故作嚴肅的回頭朝她看來:
“那你背一個,朕聽聽?”
昭然一哽,黛眉輕蹙:“父皇~”
皇帝輕笑:“罷了罷了,你也就會耍耍嘴皮子,去坐到對面去,沒規矩。”
昭然暗暗鬆了一口氣,趕緊聽話坐過去,坐在了江暮琛的身邊。
江暮琛一雙桃花眼裏頭像是藏了針似得,酸溜溜的盯著她:
“還是皇妹好啊,說說話就能得父皇喜歡。”
昭然彎了彎眉眼:
“皇兄若是不服,那就變身女兒家,父皇也一樣疼你。”
身邊的少年翻了個白眼:
“我就算是女人,也達不到你這樣的水準。”
說著,他壓低了聲音:“臭不要臉的往上湊。”
昭然挑起眉梢,反唇相譏:
“那也比你得寵。”
他立刻炸毛了:“你——”
“好了。”
皇帝低喝一聲:“你們倆怎麼一見面就要吵架?都安靜一點。”
昭然與江暮琛齊齊閉上了嘴。
等皇上跟他們說完了話,昭然道:
“兒臣早上出來的時候母后發熱的很嚴重,兒臣一直惦記著母后的身體,不知道父皇願不願意陪着兒臣去看看?”
江慎聞言皺了皺眉頭:“你要真跟你去見皇后?”
她點頭點頭,忽然感覺到了一抹視線,她錯開眼,對上了江若寒幽深的目光。
她立刻錯開目光,有些心虛:
“父皇,您就答應吧,母后一個人悶在房間裡那麼久,都生病了,您去看看吧,說不定您一看她就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