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兒臣餵你喝藥
昭然一把將厚重如磚頭一般的書給取下來,仔細一看。
靜心經?!
“你讓我讀五遍??”
“不行?”江若寒看她:“那十遍。”
“不!”她果斷回絕,將書捧在手裏笑得諂媚:“皇兄說幾遍,我就讀幾遍。”
一扭臉,左昭然做了個唾棄的表情,對著燈捧起了書。
她心中早已神遊到了明日,她已經答應了那個面具男,明日就給他漏出風聲來,可若是漏不出,那她豈不是——
“別走神。”
頭被輕輕拍了一下,她被江若寒按在椅子上,而男人卻捧著另一本書坐在她的身邊:
“走神一次加一遍,不讀完不許睡。”
“那你到不如關我緊閉了。”昭然擰眉。
江若寒挑起眉梢,眼中起了興味:“你現在想去還來得及。”
“……”她翻了個白眼,清空了心中的雜亂,艱難的閱讀起來。
這裏麵雖說大部分的字她都認得,可是也有一部分不認得,自己摳了半天,只能詢問江若寒。
於是就能看到江若寒翻一個大大的白眼,極為不耐煩的告訴她讀音,字解。
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字都還沒認全,就跑去找茬了。
他劍眉擰緊,搖了搖頭,突然,肩膀一重,他一扭頭,就看到了左昭然的睡顏。
她手中還拿著書,睡得卻很沉。
江若寒挑起眉梢,認真的看著她的臉。
一張睜開眼睛就總是不懷好意的機靈模樣,睡著了倒是有一點文靜的樣子。
他眸光微閃,輕柔的轉過身,想將她抱在懷裏,突然臉色一沉。
她是來受罰,還是來享福?
昭然突然感覺自己被戳了一下,她激靈的騰的一下站起來,迅速果斷的掏出自己藏著的鋼針:
“誰!?”
眼前無人,她垂眸一看,對上了江若寒陰沉沉的臉:“怎麼,你還要殺我嗎?”
昭然聞言一怔,這纔想起自己不小心睡著了,把鋼針藏起來,繼續捧書閱讀。
直到她真的讀完了五遍,天已經矇矇亮了。
左昭然帶著一身的疲憊和打不完的呵切準備告辭,卻沒想到這男人收了自己手中的書本,道了句:
“收拾收拾,準備去書院。”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挖了挖耳朵:“你說啥?”
江若寒不耐煩的雙手抱懷:“我說的不清楚嗎?收拾東西,去青竹書院。”
昭然不敢置信:“我一晚上沒睡。”
江若寒理直氣壯的反問:“那孤一晚上睡了嗎?”
她炸了毛,本來就一夜未眠,靜心經的內容她都會背了,抄起書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
“你睡不睡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說罷她起身就走。
“站住!”身後傳來一聲怒喝:
“去寺廟緊閉一個月,還是去書院,你選。”
昭然瞬間額頭青筋暴起,死死的攥緊了拳,在回眸的剎那,她的笑容極為好看:
“我這就去洗漱,請皇兄多等等。”
江若寒也是一笑,自是無限風流,而後笑容瞬間消失,冷漠至極:
“快。”
左昭然氣得胸口起伏,甩手就回了星辰宮。
菲兒跟溫軟也是一夜未眠,兩個小丫頭在門口盼著她彷彿成了望夫石,看到她瞬間驚喜的迎上來:
“公主!您可擔心死我們了!”
昭然一臉疲憊的搖頭:“無妨,趕緊給我梳洗打扮,我要去學院了。”
溫軟點了點頭,命菲兒先去打水,趁著無人之際,她偷偷的將一張紙條塞到了她的手裏:
“這是凌晨看見的,就放在您的枕頭邊。奴婢沒敢讓別人知道,您看看。”
昭然迅速將紙條開啟,頓時臉色一沉。
那上面工整的用小楷寫著:
“任務失敗,懲罰已經在路上了,望公主笑納。”
昭然將手中的紙條揉成一團:“燒了。”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左昭然不答:“幫我洗漱吧。”
須臾,菲兒前來稟告:
“聽說鸞鳳殿裡的那位,昨夜裏突然發了高熱,今天一早,皇上聽了訊息就解了她的禁足,令太醫好好的去給她醫治。”
冷月霜發高熱?
左昭然眼中劃過一抹了然,淡淡的道:
“只怕又是她的手段罷了,禁足了這麼久,她自己的侄女兒都沒辦法救。自然是要想著辦法解除困境的。”
溫軟不確定的問道:
“那咱們是要由著她將冷雪顏救出去嗎?”
左昭然聞言輕挑眉梢,望著銅鏡裡的自己:
“當然不。”
起身,昭然從容的搭了溫軟的手:
“隨本公主去趟清和殿,我去見皇上。”
然而她剛跨出宮中的大門,門口就有人攔住了她。
是冷月霜身邊的喬嬤嬤,雖然幾日沒見,依然意氣風發的站在門口,宛如一座山:
“公主殿下,這是要去哪兒啊?”
左昭然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頭,神情擔憂的道:
“自然是要去見母后了,聽說母后昨夜發了高熱,本公主擔心的緊呢。”
喬嬤嬤望著她虛偽的笑了:
“那巧了,娘娘想念公主想念得緊,也讓奴婢,請公主到那兒聚一聚。”
左昭然心中不願,又見喬嬤嬤打量著她的神色,狡猾的一挑眉梢:
“公主應該不會不願意吧?”
她欣然一笑:
“當然,我與皇后娘娘母女同心,母后生了病,兒臣豈有不去看的道理。嬤嬤請帶路吧。”
喬嬤嬤聞言一笑,轉過身扭在前頭,慢悠悠的走著,昭然跟在身後,忽然發現四周圍有一些黑影閃過。
她立刻看過去,卻好像是幻覺一般。
但那不是幻覺。
一定是那群刺客。
她眸光微閃,看向身前的喬嬤嬤,陰鬱的眼睛轉瞬亮了,忽而有了一個好主意。
鸞鳳殿內,人來人往,十分匆忙。
左昭然跨門而入,就嗅到了那一股濃重的中藥味,聽到了皇后娘娘隱約傳來的咳嗽聲。
她緩緩走上前,屈膝跪地:
“給皇后娘娘請安。”
簾子裡頭的人斜了她一眼,縱然看不太清,可昭然仍然能夠敏銳地感覺到她那眼中凜然的殺意。
冷月霜因為她關了禁閉,只怕是更恨自己了。
她佯裝不知,接過了宮女手中端著的藥碗,撩開簾子:
“母后,兒臣喂您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