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秦超被保密協議嚇了一大跳，但他還是將心情冷靜了下來、在下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既然石隊長在這個時候拿出保密協議，那就說明，趙科長絕對有著什麼問題。

    “石隊，那情報怎麼辦？不對那邊知道這個事了嗎？”

    “這就是你們科長的高明之處了。”

    “什麼、什麼意思。”不過秦超立即便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難道今天的停電……”

    “哈哈哈，你猜到了。”

    “不可能吧！這、這……他也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的，怎麼可能去斷電？”

    石隊長笑了笑，盯著秦超的眼睛說道：“你知道出故障的電閘盒是哪個吧？”

    “知道。”秦超立即點點頭，“就是樓梯下邊，清潔櫃裏的那個。”

    “對，那裏是監控死角，拍不到的。”

    “石隊，這我知道！但是趙科長要想過去的話，肯定要下樓梯啊，這不就被拍到了嗎？我們只需要調監控就行了。”

    “你小子怎麼這麼天真？如果他真的想去破壞電閘，難道還會讓你看見？”石隊長拿出了兩份檔案，招手說道：“把那膝上型電腦拿過來。”

    “哦！好的！”

    “來，你看看這個。”石隊長把上面那份檔案遞給了秦超，而後又從下邊的檔案當中拿出了一枚優盤插在了筆記本上。

    看著檔案裡的短短几行話，秦超的眉頭是越皺越緊：“清潔櫃地上有水漬？”

    “怎麼樣，你是不是也感覺這不可能？”

    秦超抬頭看了看石隊長，猛點著頭：“對，這、這肯定不可能，保潔阿姨知道那個屋裏有電閘，所以基本都不會過去，更別說什麼水漬了。”

    石隊長滿意地點點頭，“恩，然後呢？”

    “這絕對是人為的。”秦超斬釘截鐵地說道：“但話說回來，也沒有證據表明是趙科長留下的痕跡。”

    “啪。”

    石隊長敲下了鍵盤，抿著嘴笑道：“證據在這。”

    “啊？拍、拍到了？”

    “你自己看吧。”石隊長把筆記本推給了秦超。

    秦超本以為影片上是清潔櫃的視角，但是卻發現，這裏是二樓走廊的監控回放。

    “石隊長，怎麼是二樓？”

    “你繼續往下看。”

    “哦，好的。”

    十秒鐘之後，趙平便出現在了走廊盡頭、也就是技偵科的辦公室。秦超以為他是要下二樓，卻沒想到在衛生間的位置卻拐了彎，而且等了好久之後纔等他出來。

    “石隊長，這、這有啥問題？”

    “你看不出問題嗎？”

    “看不出來啊。”

    “哦對了，這是二樓，你等等。”石隊長想起了什麼，便又起身接過滑鼠，重新開啟了另一個影片，然後將兩段影片同時播放，“你這麼看就比較清楚了。”

    現在畫面上同時顯示的是二樓和一樓的畫面，就在趙平進入衛生間三分鐘之後，一樓的燈就突然全滅了。

    “啊！這是跳閘的那一瞬間！”秦超驚訝地看著石隊長。

    “繼續看。”

    就在跳閘兩分鐘之後，趙平才從衛生間裡走出來，若無其事地回到了辦公室內。而後石隊長便關了電腦，靜靜地看著秦超的眼睛。

    秦超在一瞬間就想通了趙平的手段，如果真的是趙平毀掉的電閘箱，那他的確是可以辦到的！

    “石隊！假如趙科有問題，那他絕對是從廁所外邊爬下去的！我有印象，那窗戶旁邊就是排水管！”

    “沒錯，這是唯一可以擺脫監控的方法。”

    “天哪，想不到，趙科長竟然……”

    石隊長之所以選擇秦超，就是因為不能派執行隊的人去調查，如果趙平真的是內部鼴鼠，那麼執行隊的警官出現在技偵科，絕對會打草驚蛇！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趙平身邊的人對他進行調查。而熟悉整件事情的絕佳人選，只能是秦超了。

    秦超自然也明白這一點，雖然他不喜歡和別人交流，但是腦袋轉的卻一點也不慢。不等石隊長開口，他就主動說道：“石隊，我不相信趙科是敵人，所以爲了證實這一點，我會去調查的，您下令吧！”

    石隊長點點頭，收回了保密協議說道：“我也不相信他是鼴鼠，所以在最終結果出來之前，我希望你是絕對保密的。”

    “放心，這我明白！如果趙科是清白的，肯定經得住調查。反之他要真的有問題，我也不會包庇！”

    “很好。”石隊長滿意地點點頭，“他現在還在市局開會，有段時間才能回來，你去衛生間檢查檢查，隨時向我報告。”

    “石隊，一樓那不是被封了嗎，我能進去？”

    在電閘箱燒燬之後，石隊長爲了保護現場，故意以“維修保護”的名義安排了一名警員站崗，除了後勤部的電工之外，任何人都不能靠近電閘箱。但他要保護的並不是清潔室內的電閘，而是窗戶外的痕跡！

    “我給他打個電話，你直接去就行。”

    “是！石隊長！”

    “還有個事，你必須要‘會說’，免得漏了馬腳。”

    秦超知道石隊長指的是趙平問起這件事應該怎麼辦、怎麼回答，隨即便往前傾了傾身子，仔細地聽著石隊長給他編造的“假話”。

    “好的石隊長，我一定會按您說的去做，儘早讓真相大白！”

    “記住，保密協議，爲了你的前途，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秦超立刻起身敬著禮答道：“明白！請領導放心！”

    離開了大隊長辦公室之後，秦超的心還是無法平靜，雖然他依然不相信和藹可親的趙平是敵人安插在內部的眼線，但是要想還趙平清白，就更要客觀中立地去進行調查。

    按石隊長所說的，趙平現在應該還在市局開會，所以秦超先選擇了二樓的衛生間作為調查首選項。他不能用實驗室的指紋粉去搜集指紋，因為這麼明顯的舉動肯定會驚動其他同事，他的調查只能依據經驗和判斷，也就是說蒐集指紋是肯定行不通的了。再說了，趙平真要是從這爬下去了，那他肯定也會戴手套防止遺留指紋的。

    可是他剛開啟窗戶，就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太乾淨了，這裏……太乾淨了。”

    廁所窗戶外的牆沿基本都屬於衛生死角，保潔員工根本不可能會去清理“戶外”的位置，而秦超伸手摸了摸外沿，只有薄薄的一層灰，根本沒有積塵，這就說明肯定是有人擦過這裏。

    “趙科長，真的是你麼……”

    眼前的證據越來越指向趙平，雖然這些證據都是基於推理，但秦超已經基本認定趙平的身份嫌疑了。在他探出頭去檢查排水管的時候，更是印證了自己心中的所想。

    這排水管就是那種白色的“PV”管，直徑有一個拳頭那麼粗，秦超發現的新證據和這管子沒關係，而是和牆上的痕跡有直接關係。

    衆所周知，刑警大隊每天都有任務要出，所以他們的“活動量”是非常大的，警員們通常很少穿制式警服，而是都穿便裝或者作訓服、著運動鞋。只有職能部門會著警服、穿皮鞋。

    秦超雖然是技偵科負責試驗方面的小隊長，但是爲了方便，他也是經常穿作訓和運動鞋，他身邊的同事亦是如此。但不同的是，趙平是個很講究儀表的人，即便有外出任務，他也是穿著闆闆正正的警服、黑皮鞋、黑襪子。

    那麼這跟牆上的痕跡又有什麼關係呢？因為他看到了牆上有很多一條條的黑色細痕，在這一瞬間，秦超立刻閉起眼睛做著推演。

    在他的想象中，趙平戴著手套、扒著管道一點點往下爬著。由於皮鞋鞋底比較光滑，所以他只能用腳尖貼緊牆面以增加摩擦力，所以牆上的那一道道細痕應該全都是皮鞋尖給劃出來的。

    想到這一點，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運動鞋，如果是他穿著運動鞋往下爬，那運動鞋所造成的的牆面劃痕絕對不會是細細的，反而應該是粗線條纔對。

    “可是，這個人為什麼不擦掉自己的痕跡呢？”

    從另一個角度去想，秦超又覺得這個人比較業餘，如果是趙平爬下去的，肯定他會想盡一切辦法清除痕跡，但是目前為止這些痕跡還在牆上，這點是有點令秦超想不通的。

    其實秦超並不知道，在趙平往上爬的時候，就已經在處理痕跡了。但他還是大意了一些，因為這牆上的痕跡用溼巾根本擦不掉！爲了增加摩擦力，趙平爬下來的時候雙腳使勁卡著牆面，那劃痕已經劃破了表面的塗料，如果他想把這痕跡擦掉的話，必須要用砂紙才行，紙巾是絕對擦不掉的。

    可是趙平爬上來之後，他手頭的範圍內根本沒有砂紙，於是他便想了個辦法：用運動鞋去做假痕跡。當時的他十分後悔沒有早點想到這個問題，所以還十分懊惱。但當時衛生間的隔間有人佔用了，他一直在等合適的機會，可這個機會還沒等到，市局那邊就來電話通知他去開會。沒有辦法，去清理痕跡的事只能再次往後推，趙平絕對想不到，自己的證據就這麼暴露在了秦超的眼前！

    確定了這窗外的線索之後，秦超照了幾張相，便來到了一樓樓梯下方的清潔室。門口的警員看到是秦超，他什麼話都沒說便自覺的讓開了警戒線，想必是石隊長已經打過招呼了。

    目前的電閘系統已經全部修好了，只是還沒有整理，後勤爲了讓大樓儘快恢復通訊系統和電力系統，所以只是優先更換了變壓器與電線，那些接好的電線仍然裸露在外面，看起來十分危險。

    秦超沒有先檢查電閘箱，而是優先開啟窗戶看著外面的窗沿。果真和二樓相同，這裏的窗沿也被人清理過，現在乾淨的很。按理說這幾天沒有下雨，而且還總颳風，窗沿應該是厚厚的一層灰纔對。

    探頭看出去之後，秦超立即拍了最後一枚“鞋印”的照片，這是爲了方便分析嫌疑人的身高。畢竟嫌疑人從這裏爬下來，肯定會在“安全範圍”內往窗沿上落腳，而這個“範圍”的大小可以直接推斷出嫌疑人的身高。

    但就在秦超檢查窗戶的時候，在窗扇把手的右側玻璃上，卻是發現了十分“珍貴”的兩道手指印。他做刑偵證據工作做了很久，雖然這玻璃上的兩道劃痕細細長長的，但是透過經驗來判斷，這絕對是嫌疑人失誤手滑了蹭上去的。

    “指紋！肯定有指紋！”

    但在秦超對其照相的時候，卻發現“指尖”的位置沒有任何指紋出現，雖然他很失望，但是這就側面說明了，嫌疑人帶著手套，而且不是毛線類手套，很可能是醫院用的橡膠手套！

    這個東西在技偵科很常見，甚至於大隊裡的每間辦公室都有橡膠手套，這個證據的發現不足以加強趙平的嫌疑，無論秦超再怎麼自己地翻找，這玻璃上乾乾淨淨的，並沒有其他證據的出現。

    “這麼狡猾的嗎……”

    秦超喃喃了一句，收回身子便走進了清潔室內。

    此時地面上的那灘水早就幹掉了，電閘盒的罩子也是敞開的，所有掉線被電工分成了好幾組耷拉在半空中，據說今天晚上纔會去好好整理收納。

    “水？這水到底是哪來的？”

    秦超首先要排除的就是清潔工，所以他便去摸了摸角落裏的三把墩布，毫無疑問，墩布的布條全都是乾的，而且墩布杆上也落了一層灰，這就證明墩布有很久沒被用過了。並且需要注意的是，這個屋內是沒有水管的，這就說明地上那攤水漬絕對來自於“外面”。

    “人為斷電！真的是不要命了嗎？”秦超看著那密密麻麻的電線，不禁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是潑水的話……不可能，這太危險了！”

    秦超的第一判斷就是嫌疑人用水潑了電閘盒，可是這個想法又被他立刻否定了。因為這電閘箱雖然年久失修，但想用水來造成大範圍連電的話，水少了不行、多了可能會引起爆炸，如何掌握那個“度”是關鍵。

    難道趙平真的是機緣巧合，恰好潑了定量的水來誘發連電、同時又不傷到自己嗎？就在秦超繼續檢查清潔間的時候，市局那邊的會議也已經結束了。

    趙平被黨內嚴重警告一次，取消了五年內的全部評優晉職資格。

    這個結果對於趙平來說，卻已經很“輕”了，以為他早就做好了離職的心理準備。沒想到他不但沒有離職、甚至於沒有停職。這個結果對他來說，是十分的滿意！

    雖然他會被當成負面典型被全市通報，可他仍然坐在這個位置上，那他就能繼續掌握“東哥”的動向，以便儘早的讓自己“脫坑”！

    從會議室出來之後，趙平發覺手指有點疼，便找了藉口去了衛生間。這疼痛的位置是手指的上側，也就是指節間的毛髮處。由於他潑水的時候右手比較靠近電閘箱，所以他手指上的汗毛都被燎斷了，甚至於手指上側的面板紅紅的，一碰就疼。

    “可惡……”

    爲了不留下破綻，趙平決定回家之後把雙手手指的毛髮全部刮掉，這樣就不會被別人看出來了。現在趙平自以為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殊不知局長和石隊長已經在佈局了。他們並不想直接逮捕趙平，雖然目前的證據都指向趙平就是那個鼴鼠！

    因為趙平目前還有用出，他們並不知道趙平和“東哥”到底是什麼關係，所謂“放長線，釣大魚”就是這個道理，他們還要利用趙平，以徹底扒出隱藏在後麵的層層秘密！

    現在的趙平就和“東哥”一樣，以為自己的小聰明成功把事情瞞了下去，殊不知危險就在自己身邊，要暴露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

    “東哥”和蛤蟆現在的方位，距離鄧仕龍他們不過只有1公里之遙。由於何彪將聯絡器交給了揚兒他們，所以他和寶山只能到達接收範圍之後才能聯絡到鄧仕龍。鄧仕龍正是因為擔心何彪的安全，這才帶著小隊“南下”去支援何彪。而就在他們往南走的過程當中，“東哥”和蛤蟆已經從西側繞了個大彎，正好避開了鄧仕龍的小隊。

    “小孫！繼續聯絡趙林！”

    “收到！”

    在接到了李翔的通知之後，鄧仕龍並沒有原則原地待命，他既擔心何彪的安全、又擔心趙林和大嘴的安全。敵人如果擁有手槍，那在解放軍“不開槍”的潛規則之下，敵人是有大機率可以瞬間擊倒戰士們的。

    槍戰的發生和結束並不像電影裡面會持續很久，往往都是一分鐘內便會解決戰鬥！

    更何況趙林他們已經去搜查了這麼久都沒有回來，如果真的碰上了敵人，他肯定會陷入危局之中！

    “林林，大嘴！媽的回話啊！回話！”

    小孫一遍遍地呼叫著趙林，但是對講機內只有冷漠的電流聲，並沒有任何人的回話。鄧仕龍拿著趙林吃過的壓縮餅乾，不斷對牛牛重複著，“牛牛！嗅！嗅！不、不是！不是餅乾的味道，是這上面的味道！明白嗎？”

    要想透過食物外包裝來找到目標人物，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牛牛隻是一隻普通的軍犬，它不是神，所以面對鄧仕龍的要求，它根本做不出來鄧仕龍想要的舉動。

    “媽的！這樣不行！走！咱們繼續找！”

    “班長，可排長並不是讓咱們原地待命嗎？”

    “都走到這了，你跟我提排長？有用嗎？”

    “可是……”

    “汪汪汪！”突然，牛牛卻往右扭著頭大叫了起來。見到這一幕，鄧仕龍便興奮地拿起了餅乾包裝問道：“牛牛，是他嗎？是不是他？”

    可牛牛隻是看了看包裝紙，並沒有用鼻子拱，這就說明牛牛發現的“目標”肯定不是趙林。

    “班長，怎麼回事？那邊是不是有什麼？”

    鄧仕龍微微搖著頭，看著右邊的方向也是十分不解，“這個位置……難道？”

    “班長！會不會是敵人！？”

    “不可能啊。”鄧仕龍猶豫地說道：“這個位置這麼‘深’，敵人過不來的！”

    目前鄧仕龍他們就在“貔貅石”附近，如果敵人來到了這裏，就說明他們已經突破了沱領哨所的圍捕。可是目前為止，他並沒有收到排長提供的最新情報，這就說明沱領那邊的任務要麼是已經順利完成了、要麼就還是在執行當中。但無論是哪種，敵人都不可能突破沱領的包圍圈！

    看著牛牛大叫的模樣，鄧仕龍不敢下任何決定，也許守在原地就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休整！等待排長的支援！”

    鄧仕龍不準備回到之前的待命點，因為他想在這裏等待何彪或者趙林的訊號，如果李翔已經到了，那他進可支援李翔、退可迎接何彪，所以這個位置從戰術的選擇上來說是比較合理的，小孫和另一名戰士也不再說什麼了。

    但讓鄧仕龍所擔心的，便是牛牛時不時地回頭吼叫，在他們西側的方向，可能有著什麼吸引牛牛注意力的東西。以鄧仕龍他麼這支三人小隊來說，他絕對不能再派出人手去探查一二了，所以此時待在遠離，毫無疑問就是最好的選擇！

    “何彪，趙林，你們到底在哪……”

    “東哥”和蛤蟆本來以為在貔貅石伏擊會有解放軍的阻擊，畢竟他們已經打傷了趙林和大嘴，這兩名受傷的戰士絕對會往上報告請求支援。但是“東哥”卻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基站”的建設和無線電訊號的覆蓋。現在的趙林可以說是處於完全失聯的狀態，“東哥”從來沒想過這個訊號的問題，他認為解放軍戰士之間的交流絕對都是實時的，但實際卻不是這樣。

    處在貔貅石的同一水平線上，“東哥”知道他們距離“紅石溝”已經很近了，便開始沿著東北方向小心地前進，生怕撞上在這附近巡邏的戰士。

    根據他掌握的情報，這幾天就是喀得哨所“大排”的日子，所以他可不想今天就會碰上巡邏隊，否則到時候真就走不了了！

    如果知道了鄧仕龍他們在自己“後邊”，那“東哥”現在絕對會全力衝向“紅石溝”，這樣也就沒有後續的事件發展了。正因為他小心翼翼地前進，纔給了李翔他們從後面追上的可能。

    “老大！這、這邊沒人！咱們衝吧！”

    “東哥”擺了擺手，小心翼翼地看著身後的樹林說道：“別特麼說這種話！大意了就完了！”

    “好、好的！”

    蛤蟆很清楚，他們擁有手槍的情報解放軍肯定收到了，所以只要他們的視線內出現瞭解放軍的身影，那麼他和“東哥”絕對會被火力壓制，現在小心也是不無道理，即使看不到任何人影蹤跡，那他也絕對不能大意！

    “老大，這個速度的話，咱們需要一個小時才能出溝！”

    “都跑了這麼久了，你還在乎這一個小時？”

    “不、不在乎！”

    “哼，那就警戒好前邊！”

    “明白了！”

    “東哥”的大拇指仍然在不斷推動著那鎏金的保險按鈕，就好像這“咔嚓咔嚓”的聲響能讓自己安心似的，雖然耳邊的風聲呼呼作響，但他的視聽感官全部集中在樹林中的異響當中。就算有一隻小鳥從樹頂掠過，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現在的他，不能出錯、不能大意！如果抱著“賭一把”的心態，那他可就真的會交代在這裏了。

    何彪原本是牽著大花往正北方靠攏的，因為按照鄧仕龍的座標位置，他們往正北行軍纔是正確的選擇。但在五分鐘之前，大花異樣的舉動和叫聲，卻是讓何彪重新劃定了目標方向，他和寶山又沿著西北方向開始了緊急追蹤。

    “大花！是這個方向沒錯吧？”

    “汪汪汪！”

    大花使勁拽著何彪的胳膊，拼命地向前跑著。何彪知道大花這個反應是發現了敵人或者什麼重要線索，所以並沒有糾正它的方向，而是跟在了大花後面，準備去沿著這條線路追蹤前面有可能出現的敵人。

    “彪哥，我還是覺得不大可能！咱們現在都快到貔貅石了！”

    其實何彪也覺得不可能，在大花那會兒聞到了異常氣味之後，寶山就在第一時間發出了質疑。畢竟這個位置已經算是邊境深處了，要想跑到這裏，必須要突破沱領哨所的層層阻攔。雖然他們成功逮捕了鬍子和李彩，而且根據他們兩個的線報，得知在西側還有個兩人小組。

    但是這支兩人小組有沒有成功突破沱領哨所的包圍？如果突破了包圍，他們又會不會跑到這麼“深”的地界，這都是何彪需要去決策的。

    “行了寶山，我不是說了嗎，想想仕龍會怎麼做！”

    雖然何彪不相信敵人會在這裏，但是他跟鄧仕龍的確見識過不少軍犬神威的場景，所以看著鄧仕龍一手教導出來的大花，何彪也是選擇相信大花，相信鄧仕龍！如果鄧仕龍在現場的話，絕對會聽從大花的叫聲，沿著這條線追擊！

    “明白了。”

    寶山點點頭，還不忘掏出對講機呼叫了一下，但是對講機裡只有“滋啦”聲，氣得他把狠狠把對講機插回到了口袋裏。

    “你跟它置什麼氣？”

    “沒訊號沒訊號，還是沒訊號！這……哎！”

    “行了。”何彪回頭說道，“指導員不說了嗎，這個問題快要解決了。”

    “我感覺咱們就好像活在深山老林裡一樣！”寶山無奈地埋怨道。

    “趕緊走吧，省著點體力！”

    其實這個時候的寶山並不知道，他們距離鄧仕龍的訊號接收區只有區區100米的距離，只要在靠近東側一百米，他們就可以收到斷斷續續的訊號了。

    但就是這“一百米”，卻成爲了鄧仕龍和大花的永別。

    “汪汪汪！”

    大花不斷低頭聞著什麼，每聞到重要的“氣味”，他都回頭衝着何彪大叫幾聲，似乎是在說“我找到敵人了！”

    沒錯，大花的確找到了“東哥”的蹤跡，但是隨著何彪的不斷迫近，“東哥”也聽到了大花的叫聲，從而再次佈下了一個局！

    “蛤蟆！你胳膊上的傷口，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