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仕龍在之前的戰鬥中已經中了“東哥”一槍，雖然那枚子彈被防彈衣擋住了，但隨著肩胛處的再次中彈，子彈動能在體內產生的震動還是讓鄧仕龍那腸胃都重新翻滾了起來。

    “唔！可、可惡！你、你別他媽的想跑！”

    差點栽倒的鄧仕龍趕緊扶了一把樹幹，現在他已經沒有時間去緩解腹腔內的震盪了，如果徐頭沒有受阻，那這200米的路程肯定是眨眼便到，他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阻止徐頭越境！

    “仕龍！堅持住！”

    劉冉並沒有多說什麼，喊了一句後便擦著鄧仕龍的後背衝了上去。

    “冉哥小心！”

    “放心吧！”

    劉冉跳到路旁的一棵大樹背後，立即將頭探出去“點”了一下。在看到徐頭拼命地滑行時，他便倚著樹幹，即刻將準星瞄準了徐頭的腿，接著果斷地開了槍！

    “突突！突突突突！”

    “他媽的！”徐頭聽到了後面的槍聲，也不顧正在飛速滑行的身體，只得雙腿猛地一發力，整個身體便衝着右側的雪堆飛撲了過去。

    等劉冉調整準星重新瞄準的時候，徐頭已經甩飛了滑雪板，隻身掩進了這白樺樹林中，向着“紅石溝”的方向絕命狂奔起來。

    “這個王八蛋……冉哥，追！”鄧仕龍嘶吼一聲，單手舉著槍便緊跟在了劉冉的身後。

    在樹林中左右閃躲的徐頭聽到後面沒有開槍的聲音，便也不再躲來躲去，而是沿著一條直線方向邁開了步子狂奔。

    劉冉之所以沒有在這樹林裡開槍，就是因為這“紅石溝”的特殊林木地形。

    雖然現在他們在稠密的樹林中穿梭，但在“006界碑”南北各50米的區域內，是沒有任何樹木的。也就是說，只要他們跑出了這150米的擋風帶，徐頭的身影就會直接暴露在劉冉的視線範圍內，到時候再開槍也一點都不遲！

    “還他媽撒丫子狂奔？我看你一會兒怎麼跑！”劉冉搭了鄧仕龍一把，接著扭頭問道：“仕龍，肩膀怎麼樣！”

    但鄧仕龍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傷勢，卻是氣喘吁吁地大吼道：“冉哥！開、開槍！快啊！”

    “現在開槍？等他到了空地不就完全暴露了嗎？”

    “不、不是！這個方向，他、他暴露不了！”

    “暴露不了？什麼意思！”

    其實劉冉每年來界碑上漆，都是沿著東西邊界線走過來的，所以他早就忽略了“006界碑”的獨特地形。而鄧仕龍從南邊巡邏過來的這條路線，早就不知道走了多少回，“006界碑”之所以被稱為“紅石溝”，就是因為它坐落於一座突顯陡峭的小山丘之上，它的南側有很多碎石堆。雖然遠遠看上去沒有那麼陡，但是隻有靠近它一看，才知道這“006界碑”從南邊走的話有多難上！

    這個時候鄧仕龍沒有時間解釋這麼多，只能大吼一聲：“別讓他‘出溝’！嘭！唔啊！”

    鄧仕龍太著急催促劉冉，以至於自己都沒怎麼看路線，左肩膀狠狠地撞到了一棵白樺樹身上。那針扎般的刺痛順著他的肩頭便延伸到了胸口，他感覺心臟都好像在這一瞬間擰了一下，疼得他再也忍不住地蹲在了地上。

    “仕龍！你、你沒事吧！”

    “別、別管我！冉哥，快點，快、快追！追上去啊！追！”

    “哎！”

    徐頭的身影就在他們前方20米處，劉冉不敢讓這個距離擴大，便嘆氣一聲，扭頭就追了上去。而鄧仕龍則是使勁按著自己的左肩膀，腦袋抵在樹幹上忍耐著疼痛，在劉冉追出去十米左右的距離之後，他才滿頭冷汗地站起來攆了上去。

    想了想“紅石溝”的結構，劉冉實在是不理解為什麼鄧仕龍這麼擔心徐頭跑出擋風帶。其實劉冉只有在剛進連隊的時候，纔跟著巡邏隊檢查過全部目標點，就那一次他是從南邊上的“紅石溝”，所以他早就忘了“紅石溝”南側的具體地形特點了。他只記得自己好像爬過什麼石林，但更多的記憶還是“紅石溝”那蜿蜒曲折的銀色海洋。

    “給我站住！你跑不了！再跑必將嚴懲不貸！”劉冉瞄準著徐頭的後背喊道。

    但徐頭連停頓都沒停頓，就好像沒聽到劉冉的警告似的，仍然埋頭往界碑方向跑去。

    “停下？我他嗎的傻啊我？我停下才他媽是見了鬼！”出境機會就在眼前，而且他剛剛也開過了槍，所以他肯定不會聽劉冉的任何警告。

    見徐頭毫無停下的徵兆，劉冉這個時候的確是準備射擊的，但是他和徐頭之間的阻擋實在是太多了，雖說他能看到徐頭不斷奔跑的背影，但是要想射擊命中可沒有那麼簡單。

    “這個混蛋！”

    徐頭的無視已經徹底激怒了劉冉，就算現在阻擋這麼多，劉冉仍然儘量瞄準著他的後背，食指沒有任何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突突！突突！突……”

    但不知道是徐頭自信不會中彈、還是徐頭已經放棄了抵抗，這幾槍雖然沒有一槍打中徐頭，可徐頭聽到槍身後，甚至於連頭都沒回，仍就埋頭往前奔跑而去。

    劉冉這邊沒有打中，無形中又多浪費了近十米的距離，轉眼間，他便和徐頭有30米以上的間距了，而徐頭的身影也只能從縫隙中才看的到，這個時候再開槍，無疑是浪費時間。

    “槽！這王八蛋的狗屎運！”

    劉冉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點射竟然全部擊在了白樺樹上，沒有一發打中敵人！看著徐頭越來越模糊的背影，劉冉只能收起槍，毫無保留地全力衝刺而去。

    “呼哧呼哧呼哧……”

    在劉冉槍聲的刺激下，徐頭重新爆發出了一股強烈的求生欲，以至於他根本不覺得累，甚至於劉冉的衝刺都追不上他。徐頭感覺自己現在非常輕，拔出積雪中的雙腿一點都不費力。

    等到看見了正前方那塊熟悉的灰色巨石，徐頭這才扭頭看了一眼劉冉的位置，發現劉冉並不在視線範圍內之後，徐頭興奮地大笑了兩聲，便一個魚躍跳到了那巨石後面，而後不斷找著掩護點，邊躲邊往上爬去。

    等到劉冉追出擋風帶的時候才發現，原來“紅石溝”這南側的路線竟然如此崎嶇！這一個低低的小山丘，其天然地貌都可以成為演習用的“奪旗點”了！

    看到那一塊塊向上延伸的巨石之後，劉冉才明白鄧仕龍為什麼讓他早點開槍。果真這個地方是易守難攻，甚至於一眼望去他也找不到任何進攻點，要想從這側上去，唯一的辦法就是“強攻”！

    “媽的！給我站住！”

    看到了在躲在山丘中段的徐頭之後，劉冉撐起槍，“突突突”得便點射了過去！

    但徐頭四周的躲避點實在是太多了，他只需要後跨一大步，便能完全隱蔽起自己的身體。聽到這五六聲槍響結束之後，徐頭探出胳膊，對著劉冉的位置便連開三槍！

    “砰砰砰！”

    “混蛋！”

    劉冉左右兩側是沒有任何遮蔽物的，在看到了徐頭的手槍之後，他只能往後滾了一圈，緊緊靠在了那棵白樺樹下。徐頭的攻擊很有戰術，他打了三槍之後並沒有戀戰，而是趁著劉冉躲避的時間差，再次往上爬了過去，這和上次“東哥”所使用的的戰術一模一樣！

    如果鄧仕龍緊跟在劉冉身後的話，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後火力掩護，是完全可以壓制住徐頭的，但現在鄧仕龍纔剛剛跑到劉冉身邊，而徐頭已經爬過小丘中段了！

    “冉哥！快、快上！我掩護！”

    鄧仕龍右臂靠著大樹，將槍舉起來對著徐頭的位置便掃射而去！

    趁著徐頭躲在石頭後面的功夫，劉冉立即衝出來，沿著最下面那塊灰色巨石便往上跑去，同時將槍口瞄準了徐頭，回頭大吼道：“仕龍！跟緊！”

    在鄧仕龍的槍聲停止之後，徐頭本是準備開槍射擊的，可沒想到他的胳膊剛伸出來，便被另一處槍擊逼得又縮了回去。

    “突突！突突突突！”

    “嗯？怎麼回事！”一時間，徐頭緊張的還以為是天兵下凡了，但轉念一想：“媽的！那‘丘八’追上來了！”

    而這個時候極度緊張的徐頭卻做了一件讓人匪夷所思的錯誤約定，他發現自己所背靠的那塊巨石比較鬆動，所以竟然產生了“要砸死他們”的想法。這塊石頭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差不多半人高的高度，在徐頭使勁地拱推之下，竟然真的往下滾了過去！

    劉冉看到那滾落的巨石之後，立刻收起槍往旁邊一閃，但鄧仕龍卻毫不在意地高聲提醒道：“冉哥！沒事！上上上！”

    聽到了鄧仕龍的提醒，劉冉是有點猶豫的，畢竟那巨石是在自己頭頂上方，但他只糾結了一兩秒，便咬著牙躍到了另一塊石頭附近。

    “嗯？怎麼、怎麼會？”

    徐頭沒想到，他用全身力氣推下去的巨石，不過就往下滾了五六米，而後便被厚厚的積雪阻止住了路徑，根本沒有像他想象一般會砸到那解放軍的頭上。

    “突突突！”

    忽然響起的槍聲讓徐頭心間一震：“不好！我沒有掩護！”

    他甚至於都忘了，自己在推翻了那塊巨石之後，身體便會毫無遮蔽地暴露在鄧仕龍的視線範圍之內，而鄧仕龍這三槍也是非常精準，其中有一發子彈命中了徐頭的右手，那血花就像是炸裂開的一朵玫瑰，“嘭”的一聲便染紅了徐頭腳下的積雪。

    “唔啊！呃……呃啊！我槽！我、我、我槽唔啊！”

    徐頭的右手大拇指被徹底打掉了，確切的說是他整個右手掌都被“51式手槍彈”擊爛了一半！看著血肉模糊的右手，徐頭的慘叫聲即刻響徹在這“紅石溝”！可他並沒有因此而成為鄧仕龍的活靶子，反倒是在中槍後的第一時間，他便跳到了旁邊另一塊大石頭之後，抽出圍巾便將右手給包成了一個大團！

    鄧仕龍聽著徐頭的慘叫聲，心中並沒有成功復仇的感覺，反而十分冷靜地拍了拍彈匣，自語道：“我的準星……找到感覺了。”

    “仕龍！跟上！”現在徐頭沒辦法再拿槍，他所帶來的威脅基本等於消失了。所以劉冉立即對鄧仕龍招著手，他肯定希望鄧仕龍能親手抓住那殺害霏霏的犯罪分子！

    “唔啊！我、我的手……我的手！呃、呃唔！”

    現在不是徐頭有空關心傷勢的時候，因為近在咫尺的除了那兩名解放軍之外，便是丘頂的“006界碑”！

    “只要我過了境，只、只要我能過了境！”

    的確，只要徐頭成功過境，那鄧仕龍和劉冉是奈何不了他什麼的。也正是那求生欲的再度爆棚，讓徐頭腎上腺素加速分泌，以至於那被打爆的右手都感覺不到什麼疼痛了。

    “突突！突突……！”

    劉冉的子彈擦著徐頭的後背射在了一旁的雪堆上，徐頭不能再在這裏停留了，否則他被抓住只是時間問題。瞥了一眼繞過巨石的劉冉和鄧仕龍，徐頭便轉過身，衝着界碑的方向爬了過去！

    “可惡！沒打中！”

    剛纔是劉冉最好的機會，因為徐頭躲在一個拐角的石窪處，再往後的話就到了劉冉的視線死角。可是劉冉過於追求一擊致命，以至於那幾發子彈全都打在了後面，卻沒有一發能命中徐頭！

    “冉哥！他要‘出溝’了！快！”

    “這個混蛋！絕不能讓他出去！絕不能！”

    被徐頭掩進了視線差內，讓劉冉和鄧仕龍亦是焦急萬分，如果真的被徐頭成功跑出去了，先不說於公會怎樣，就是於私、鄧仕龍也不會原諒自己！

    現在的徐頭已經沒有了開槍的能力，所以劉冉和鄧仕龍可以全力往丘頂爬去而沒有任何顧忌！可是這個小山丘並不高，徐頭在拐過了這個石窪之後，已經能看到那矗立於丘頂的“006界碑”！

    界碑此時剛好被一縷陽光照射在上面，那金色和紅色交替呼應，在徐頭眼中就好像是通往淨土的站臺，它就是自己“生的希望”、是自己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層生命保障！一層無敵的生命屏障！

    “到了，我、我、我他嗎的到了！我到了！”徐頭轉身看了一眼那還在翻過石頭的劉冉，這麼短的路程，就算解放軍追上來了，他那也已經翻過了界碑，解放軍絕對不敢越境開槍！因為這是原則，這是紀律！

    “哈哈哈哈！我、我終於他媽的到了！來啊！你們來啊！槽你們嗎的！來啊！哈哈哈哈！”

    徐頭的奸笑聲和兩個月前“東哥”那幸災樂禍的笑聲幾乎是如出一轍，“刺”的鄧仕龍都要疼得吐血了！

    “我槽你祖宗！”

    鄧仕龍怒吼一聲，他絲毫不顧及左肩的傷，縱身一躍便超過了劉冉，衝着那石窪便跑了上去。

    “哎？仕龍！”

    劉冉知道鄧仕龍的復仇心理要比自己更重，但是現在鄧仕龍如此急躁，這並不能幫助他們有效抓捕住敵人！劉冉本來是準備和鄧仕龍組成個人梯、從現在這個小坡翻上去的，但是鄧仕龍已經從自己身後衝了出去。任憑他怎麼喊，鄧仕龍就是埋頭猛跑，似乎除了“復仇”之外他什麼話也聽不到了。

    “你跑你媽！”

    暴怒的鄧仕龍對著空中便開了五槍，以追求一個震懾的效果。但徐頭只是下意識地彎腰躲了躲，在他轉身發現沒人之後，接著更大聲地尖笑起來：“哈哈哈哈！老子出來了，老子終於出來了！有種上來啊！你們這兩個死‘丘八’！給我滾蛋吧！滾！”

    “丘八”這個詞，是犯罪分子對軍人的一種蔑稱，也是軍人最討厭聽到的一個詞，沒有之一。徐頭的這句話一出，氣的鄧仕龍眼睛中都佈滿了復仇的血絲，他掛著衝鋒槍，右手單臂撐住了那塊石頭側身一躍，而後轉過身舉起槍，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

    雖然鄧仕龍的瞄準視線十分有限，但是他仍然在這個極限角度內對準了徐頭的後背，而後扣下扳機連開三槍！

    “突突！突！”

    但是，這三槍除了嚇得徐頭屁滾尿流之外，並沒有能擊中他的軀幹。徐頭沒想到鄧仕龍會這麼快地翻過來，倒地之後的他趕緊檢查著自己的身體，但是發現沒有中彈之後，徐頭便猶如重生般地爬起來笑道：“沒、沒打中，沒打中！沒打中！哈哈哈哈！你他媽的沒打中！”

    這句話剛說完，徐頭便踉踉蹌蹌地往界碑另一側邁去，而同一時間，鄧仕龍的第二槍也再次舉起！他知道自己的射擊軌跡有點偏下，所以這次便對準了徐頭的腦袋，食指也重新搭在了板機之上。

    “仕龍！等一下！不要開槍！先不要開槍！”

    翻過石窪的劉冉看到這一幕，即刻衝上來要阻止鄧仕龍，但鄧仕龍卻沒有聽從劉冉的命令，而是穩穩地射出了這一發子彈！

    “突！”

    “噗！”

    徐頭的右腳剛剛邁過界碑，他的左腿便感覺被什麼東西鑽了進去，而這東西鑽進去之後，他的左腿便在瞬間炸出了一團鮮血！失去平衡的他衝着境外便倒了過去！看著自己左腿涌出的鮮血，徐頭不敢相信，在這最後一刻、最後一秒，他竟然真的“崴”進去了！

    鄧仕龍沒有留手，在徐頭倒地之後，瞄準著他的左腿又開了一槍！

    “突！”

    “嘭……唔啊！”

    伴隨這第二發子彈的命中，徐頭才感受到什麼叫“鑽心徹骨”！左腿的兩發子彈基本已經宣佈他這條腿廢了！而且在這個環境條件之下，他根本不可能再跑到鄰國內陸！不出十分鐘，他就會死在現場！

    “仕龍！停！停火！”

    劉冉衝過來一把掀起了鄧仕龍的衝鋒槍，防止他繼續射擊！現在的徐頭已經越境了，雖然只越境了一米，但是徐頭現在不在我國領土上這是事實，如果鄧仕龍再次射擊而引來鄰國邊防的話，後果絕對是不堪想象！

    “冉哥！他廢了！”

    “別開槍，趕緊上！上！”

    “明白。”鄧仕龍面無表情地點點頭，跟在劉冉身後急速衝向了“006界碑”。

    剎那間，徐頭的左腿便染紅了這片銀色海洋，就像是界碑上的鮮紅化落於這雪地上一般，他拖著自己那毫無知覺的下肢，像只春蠶似的蠕動著自己的身體，似乎還幻想著自己可以成功逃跑。

    劉冉瞥了一眼界碑的“邊線”，喘著粗氣吼道：“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喀得哨所排長，現在正式對你實施逮捕！不要動了，老老實實待著！這是我們最後的警告！”

    徐頭的身體顫了一下，眼神中也閃過了一絲猶豫，但他並沒有聽從劉冉的命令，而是繼續往前蠕爬著，嘴裏還不斷嘀咕著什麼。

    “快！快點上！”

    “別讓敵人‘過去’了！”

    就在劉冉準備繼續勸阻的時候，從“紅石溝”下方卻傳來了熙熙攘攘的叫喊聲。鄧仕龍和劉冉本能地端槍轉過了身，而看到那熟悉的軍帽和麪罩之後，鄧仕龍才放下衝鋒槍大叫道：“馮濤？建輝？你、你們怎麼會過來的！”

    “追、追上了！龍哥和老排都在！他們都還在！”為首的那名士兵大喊道。

    劉冉也沒想到哨所的後備兵力竟然就緊緊跟在他和鄧仕龍身後，此時也是驚訝地張大了嘴：“馮濤？你、你……誰派你們來的？哨所‘空’了？”

    馮濤剛想解釋什麼，但看到了界碑那邊的徐頭，於是擺擺手說道：“老排，這個回去再說，他怎麼、怎麼、怎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