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實話，我不會生氣的。”

    誰若是願意相信這句話，那誰就是個十足十的傻子。

    戀愛中的人總是很容易就會變傻，步川已是個傻子…

    步川支支吾吾說道“嗯…有過…”

    他的話音剛落，很快就有一顆青蘋果朝他的臉上飛了過來…

    幸好步川經常打球，這飛來的蘋果總算還是被他接住了。

    “不吃啦！”慕容小雨已走遠。

    步川一拍腦袋只得去追…

    ……

    步川追上慕容小雨的時候已經到了長安大學的校門口。

    慕容小雨忽然停下，她扭頭對步川說道：“不要你送我，你可以回去了！”

    步川當然知道他若是再晚走一會兒就要誤掉最晚的一班公交。

    慕容小雨總不喜歡把對別人的關係掛在嘴上。

    步川雖然跑得很累，可他心裏卻很甜。

    心裏甜，所以笑。

    他笑著說道“那我可回去了哦。”

    他竟真的要走。

    慕容小雨忽然喊道：“哎！等等！”

    步川停下，他知道慕容小雨會喊住自己，因為青蘋果還在他的手上。

    慕容小雨果然伸手道：“給我！”

    步川裝傻道：“什麼？”

    慕容小雨撇著嘴道：“蘋果！”

    步川笑著問：“你剛剛不是扔掉說不吃了麼？”

    慕容小雨瞪著步川，反問道：“給不給！？”

    步川當然要給，因為這個蘋果他本就是給慕容小雨買的，何況還是從超市裏一大簍子裡挑出來的最漂亮的一個。

    慕容小雨拿到蘋果又開心了。

    她捧著蘋果看了看，又呵了口氣，忽然說道：“蘋果真涼，手也好冷…”

    傻子都聽得出女生說手冷是什麼意思。

    步川現在又不傻了。

    不過，正因為他現在是清醒的，所以他說道：“快把手揣兜裡呀！”

    他還做了個示範：“像我這樣。”

    慕容小雨當然真的把手揣進了兜裡，當然也真的走了。

    ……

    慕容小雨沒有直接進宿舍，而是先跑到水房把蘋果洗乾淨。

    她覺得聖誕節吃蘋果也總該有些儀式感的。

    她要坐回溫暖的宿舍裡，慢慢地把這顆蘋果吃掉。

    她喜歡吃蘋果，尤其是步川送的蘋果。

    可是，她進了宿舍已經顧不上吃蘋果了。

    宿舍裡有人，但很安靜，隱隱地還可以聽到啜涕聲。

    這麼快樂的日子是誰在哭？她又為什麼哭？

    宿舍裡只有楠楠一個人，當然是楠楠在哭。

    慕容小雨趕忙走到楠楠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問道：“怎麼了楠楠？今天沒有跟男朋友出去麼？”

    楠楠抬起頭，哭得更厲害了，她哽咽道：“出去了…”

    慕容小雨更疑惑，又問：“吵架了？”

    楠楠不說話。

    慕容小雨覺得他們一定是吵架了，打抱不平道：“哼，看起來他還挺老實，沒想到他敢欺負我們楠楠！”

    楠楠卻在搖頭：“他倒是也沒有欺負我…？”

    慕容小雨忍不住問道：“倒地怎麼回事？”

    楠楠忽然從兜裡掏出一張紙單來。

    鄒巴巴的紙，顫抖著的手。

    慕容小雨接過紙單一看就傻了眼，那鄒巴巴的紙單竟是一張孕檢報告！

    慕容小雨還是頭一次遇上這樣的事，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楠楠也是頭一次遇上這樣的事，她更不知道怎麼辦…

    慕容小雨神情凝重，忽然問道：“他知道這件事嗎？”

    楠楠點頭：“今天是他陪我去的…”

    慕容小雨又問：“他怎麼說？”

    楠楠哭著道：“他說要把孩子打掉，畢竟我們現在太年輕了…”

    慕容小雨已經很生氣，她真正生氣的時候是沒有表情的，只是冷冷道：“看來男人真的沒一個好東西！”

    楠楠似乎還在護著自己的男朋友，辯解道：“不過，他說了他要找最好的醫院，做最好的…爭取不留下後遺症…”

    慕容小雨已說不出話來。

    楠楠忽然拿回慕容小雨手中的紙條，說道：“小雨，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好不好？”

    慕容小雨長長嘆了口氣，道：“我當然不會…”

    楠楠用袖子摸了摸眼淚，接著說道：“幸好他是學醫的，所以我做了手術也不用住院，他準備在學校外邊租個房子，自己給我輸液…”

    慕容小雨忍不住道：“他…他這根本就是捨不得花住院費！”

    楠楠也沒有反駁，而是說道：“他也沒有錢，爲了這件事情他今天下午已經把新買的腳踏車都賣了…”

    慕容小雨看著楠楠，實在是覺得又可憐又可氣，她問道：“你有沒有想過萬一讓他輸液出什麼事怎麼辦！？”

    楠楠的淚又涌了出來：“可是…可是我們實在沒辦法了…”

    慕容小雨咬了咬嘴唇道：“我這裏還有一些錢，先拿給你，你要學會保護你自己！”

    楠楠哭得更厲害，她一把抱住慕容小雨，哭著道：“謝謝你小雨…我都沒臉開口問你們借錢…”

    慕容小雨輕輕撫摸著楠楠的頭髮，緩緩說道：“別哭了…他以後要是敢對你不好，我饒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