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著雪花兒。

    今天已是聖誕節，大唐不夜城已有了年味。

    古都的年味總是比其他地方要濃一些的。

    步川並不喜歡過洋節。

    慕容小雨卻喜歡過任何節日，無論中外，更無關乎愛國與否，她只是喜歡。

    大唐不夜城，燈火通明，幾乎所有的商場都或大或小擺著一顆聖誕樹。

    聖誕樹穿著綠衣裳；慕容小雨戴著一頂紅色的聖誕帽。

    聖誕樹上掛滿了一個個的小鈴鐺，輕輕一碰，叮噹作響；慕容小雨的冒尖上亮著一顆小星星，一閃一閃像是她自己在眨著眼睛。

    慕容小雨的衣服毛茸茸的，紅色的聖誕襪套在外邊，她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可愛極了。

    步川恨不得想抱一抱她。

    他當然還不能抱，因為他們還連手都沒有牽過。

    這絕不是慕容小雨拒絕他，一個女生若是願意在聖誕節的晚上單獨陪你出來，那她最起碼不會討厭你。

    可是步川卻連試都沒有試過。

    這次他不是因為沒有把握，而是因為他不敢。

    慕容小雨在他的心裏是特殊的，步川很看重他們之間的感情，也很珍惜他們從前的友誼。

    可是，越是珍惜就越是不敢，越是看重反而越是退縮。

    他害怕自己若是邁出那一步，將來一旦是失敗了，那麼從前的所有美好就都會蕩然無存。

    所以，直到現在他還是將手揣在褲兜裡。

    在慕容小雨的眼裏，步川簡直就像個木頭一般。

    她努了努嘴，不理步川，而是伸手去接飄落的雪花。

    她喜歡雪，因為南方不下雪。

    步川忽然說道：“西安一下雪就變成了長安！”

    慕容小雨問：“什麼意思呢？”

    步川隔著燈光折射下的雪花指向了不遠處的大雁塔，解釋道：“你看，大雁塔像不像是一件千年的古物鍍上了一層純潔的光芒？”

    步川實在是讓人又愛又恨！

    他彷彿像個木頭，卻有個一有趣的靈魂。

    但是，這只是在慕容小雨眼裏的步川，真正的步川細膩而溫暖。

    他現在只是有些害怕失去，所以不敢去得到。

    因為，沒有得到也就不會失去。

    慕容小雨眨了眨眼睛，忽然問道：“哎！你給我講講你們學校那個杜桂枝的故事唄？”

    聽到慕容小雨忽然提起杜昭月，步川只覺得自己的頭髮都差點豎起來，他有些吃驚地問道：“你…你怎麼會知道這個人？”

    慕容小雨卻說道：“前段時間我看你生無可戀的樣子，所以就到你的空間裡視察了一下。”

    她說完便盯著步川的眼睛看。

    步川的眼神只有躲避，他的確不知道如何跟慕容小雨講這個人的故事。

    其實，即便他不說，慕容小雨也基本知道了他們的事。

    因為，總有一天會有一個人看完你寫過的所有狀態，讀完你的所有微博，看你從小到大所有的照片，試著聽你聽過的歌，讀你喜歡看的書…這一切只是想彌補上你青春裡她遲到的時光。

    慕容小雨就是那個人，她已做了這一切。

    步川沉默，他的內心已無比感動。

    可是，他越是感動也就越不敢說，因為他生怕他說錯了一句話而傷到了慕容小雨的心。

    見步川不說話，慕容小雨已將頭扭到了一邊，生氣道：“哼，不說算了，搞得像我逼你似得！”

    她當然又生氣了。

    現在，在步川的眼裏，即便是她生氣時也同樣可愛，步川還是想抱抱她，可他還是沒有。

    不過，即便是不抱，步川也已經有了哄她開心的法子。

    步川的手從兜裡拿了出來，他的手拿出來的時候，手心裏已多了一個青色的蘋果。

    翠綠，明亮的青蘋果。

    不夜城的燈光彷彿將蘋果也變成了綠色的燈，在步川的手心裏閃著光。

    青蘋果在慕容小雨的眼前晃了晃，慕容小雨就把頭扭了回來…

    步川沒有立即給，他知道慕容小雨一定會要。

    慕容小雨果然咬著嘴唇忍著笑道：“給我！”

    她已伸出了手。

    步川卻將蘋果對著燈光照了照，說道：“我聽說聖誕節這天吃蘋果時的心情一定要好，否則吃了也白吃…”

    慕容小雨的虎牙已露了出來，她已開心得笑了。

    她笑了，當然也很快就拿到了蘋果。

    小巧的蘋果放在玲瓏的手裏，這本就是一幅畫，何況現在還飄著雪花。

    看著如此美景，步川的嘴角也揚起了幸福的微笑。

    慕容小雨的眼睛卻眨了眨，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便問道：“哎？你給她送過東西沒有？”

    步川明知故問：“誰？”

    慕容小雨盯著步川，微笑著道：“沒事的，用不著裝傻，你說實話我不會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