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旬羽打橫抱起她，輕柔地放在床上，見她許久不出聲，龍旬羽扶起她，坐在她身邊，眼底滿是擔憂：“不舒服？”

    傾傾雙臂穿過他的腰，緊緊地，緊緊地抱住了他。

    龍旬羽心下一顫，然後像小時候一樣寵溺地揉他的頭。眉眼溫柔猶勝江南煙雨，問道：“怎麼了？”

    嘴邊笑容清朗，學著她的語氣輕輕淺淺地安慰：“傾傾若難過就說出來，我不會笑你的。”

    許是他的柔情讓人深陷其中，懷中的人竟仰頭，輕吻他。

    龍旬羽楞了一下，隨後就笑得濃烈，戲謔問道：“你這算什麼？”

    她驚地一下子就醒了酒，臉色緋紅若雲霞，她用力推開她，有些不穩所以扶著桌角站起來，她指著門的方向：“你……你出去。”

    龍旬羽心涼了一半，眼角卻還掛著笑意：“天下之大，哪裏都是朕的，何況一個寢宮。”

    他邊說便走近她，溫熱的氣息全打在她耳邊，“別敬酒不喫喫罰酒，若惹急了朕，朕也不敢保證，這孤男寡女的，會做出點什麼。”

    話還沒說完說完，傾傾抬手揮向他，龍旬羽在空中抓住她的手腕，順勢把她甩在床上，傾傾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欺身壓了上去。

    那麼曖|昧的距離，連呼吸都交織在一起。他盯著她的樣子，看著她依然水靈的眼睛，大大的眼睛裏麵全是他的樣子，她的眼裏只有他，他自始至終想要的就只有她眼裏有他，心裏有他，僅此而已。

    只是為什麼這麼難……

    嘴裏淡淡的鐵鏽味蔓延開來。

    龍旬羽伸手撫了撫她發紅的嘴唇：“你倒是挺狠啊。”

    嘴上說著，手上的功夫也沒停。

    他手臂修長，一把攔住她的腰，輕輕一扯，衣裙散開，傾傾手腳冰冷，心跳如擂鼓，只顧緊緊拽住自己的衣服，大氣也不敢出。

    她的聲音很輕，輕到會被夜風吹走：“我求你，不要這麼對我……”

    龍旬羽垂下眼看不清神色，只是嘴角浮起一絲苦笑，轉身躺到了一邊：“夜深了，睡吧。”

    ……

    又是一年上元節。

    山河如畫，百里長安，火樹銀花。

    傾傾臨窗對著夜幕上的點點星火，嘴角不自覺地盪漾開笑意。

    小時候太后管得緊，她幾乎從沒出過宮。記得第一次，是和龍旬羽一起。

    少年攬著她的腰，足尖輕點，輕易就飛出了深深宮牆。耳邊風聲掠過，他們離得那麼近，近到能聽到他的呼吸。月光浮在他如玉的側顏上，鍍了一層朦朧的光，仿似天人。

    大街上燈火輝煌，他一路拉著她的手，給她講些從沒聽過的趣事，笑得眉眼舒展。

    回宮後，太后知道此事，罰龍旬羽在鐵索上跪了一下午，任她怎麼求情都不管用。傾傾跑去看他，膝蓋青紫一片，觸目驚心。

    她的少年揉揉她的頭，雲淡風輕地微笑：“不礙事。上元節好玩嗎？若喜歡以後再去。”

    原來心動不過一瞬間。

    可是，一個少年帝王，一個名門小姐，他們的人生不可能簡單到只有情。等下輩子吧，下輩子龍旬羽沒有江山，她也沒有顧慮，他們或許能做一對平凡的夫妻，一座小院，幾畝薄田，兩三個孩子，一生也就這麼過了……

    “姑娘，皇上約您去雲歸湖一聚。”說話的人是龍旬羽的貼身內侍。

    傾傾略一低首：“勞煩公公了，只是傾傾昨日偶感風寒，辜負皇上一番好意了。”

    “還請姑娘給奴才留條活路，不要刁難奴才。”

     漫天煙花在蒼穹綻開，人聲濤濤。她穿了件丹色的襖裙，頭髮隨意綰起，眉目如畫。龍旬羽負手而立，熙攘的人群中，他一眼就看見了她，他們就這樣遙遙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