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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少年人下

    “吆喝,這不是大名鼎鼎的,未來的王侯將相,賈舒,賈公子嗎?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莫多多恕罪!不過,咱家這地兒,粗陋不堪,恐怕也不是您該來的地方,何不就此離去?要讓人瞧在眼裏,怕是對您的名聲大為不利!”

    一道憊懶,且陰陽怪氣的聲音,在那簡陋的院落裡響起,有如黃鐘大呂。

    “林黑、呃,林秀才,你這是要做什麼?咱們誰不知道誰,你要還是這樣,咱可就走了!”

    賈舒,趴在牆頭上偷偷的瞄了一眼,看見那林秀才正在院子裡的那顆李子樹下躺在一張搖椅上乘涼,暗罵了一聲,“王八蛋真會舒服!”,不過他的手腳可不慢,利落的爬上牆頭,翻了進來。

    酷暑難耐,就算要進、入深夜了,熱的還讓人睡不著覺,林元嘗試了好幾次後,不僅沒能入睡,反而折騰出一身汗水,索性就此放棄,也就在他正煩著的時候,對這個不請自來的家、夥,他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言語。

    可是,來人的臉皮實在是厚的可以,聽見這院落的主人,拐彎抹角的諷刺自己,他卻沒有一點要憤然離

    去的覺悟。

    來而不往非禮也!那經常被他腹謗的話語,卻差一點被他說了出來,好在最後還是收住了口,但也不想讓人專美於前的他,還是些鄙夷的插科打諢起來。

    “走,走,走,沒人讓你來,我林元喜好的東西不少,卻最不好後悔,趕快走,當我沒看見你,否則,咱要是喊一嗓子,某人以後,可就再也不會為下頓吃啥而發愁嘍,聽說侯馬縣的大牢空的厲害,你去了,正好讓那些衙役,尋回他們存在的意義。”

    雖然來人,話沒說完,但是,林元又怎麼會想不出,他吞回去的那半截是什麼呢?他有些不痛快的撇了撇嘴,則道出了更讓那讓來人,火冒三丈的話。

    “林黑心,你嚇唬誰?喊啊,喊一個給小爺聽聽,呸,呸,都什麼時候了,怎麼着破李子還不能吃,和他的主人一樣,都特麼的不是東西。”

    這一次,聽見林元說出那種話,來人,立馬不幹了,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跨到了李樹下面,說話的中間,還不忘摘了幾顆李子,連忙往嘴裏送,咬了一口,澀的不行,一邊往外吐的時間,也不忘多損幾句。

    “要是小爺被逮了去,你說爺爺會不會,把你讓小爺幹過的那些事情給你抖露出來?嘿嘿,私藏軍械,不知那菜市場砍頭的時候,那些被你那兩句酸詩給迷惑的,小娘子與那深宅怨婦,會不會擠出幾點尿水,來為你可惜?”

    “嘎吱,哐當!砰!”

    來人的話語,在也不能讓那院落的主人,保持淡定,一陣雞飛狗跳,林元也顧不上理會他那張最看重的躺椅,滾摔在地上,一個閃身,來到賈舒面前,伸手猛然一拉,然後死死的捂住來人的嘴巴,聲色俱厲的低聲吼叫起來。

    “王八蛋,你想死是不是?要死自己去死去,林爺不會攔你,可你這該死的家、夥,在這裏胡言亂語什麼?真要想要死了林爺親手送你一程也行!”

    這個時候,與那賈舒扭打在一起的林元,早已沒有了原先的那看起來,就算天塌下來都能保持的從容,滿臉猙獰的他,還真像如他所說的那樣,打算弄死這個被他抱在懷裏,且恨透了的人。

    “放開,放開,林黑心,你想要殺人滅口不成,三個數,你要還不放手的話,可就別怪爺爺要喊人了!”

    好不容易,掰開那隻捂著自己嘴巴的手,賈舒來不及去想,這看起來羸弱的書生,怎麼會力氣越來越大,感到後怕的他,在大口大口喘息的同時,則出口威脅道。

    不過其也是感到了害怕,這一次,說話的時候,也是明顯的壓著聲音。

    “林爺先饒過你這一回,要是再敢滿嘴噴糞,休怪林爺到時候不認你!半夜來爬牆進來,有什麼事?敢快說,林爺現在是多餘一眼都不想在看見你。”

    “好好好,既然你無情,就不別怪爺爺無義,癩頭李,早就找過爺爺好幾次了,三十兩銀子,買你這條狗命,早先沒有出賣你,爺爺還真是豬油燜了心!”

    聽見林元那冰冷的話語,賈舒心底那件一直猶豫不定的事,這一次,終於下定了決心。

    本來他以為對方會把他當做朋友,現在看來,自己在人家的心裏,與一條狗,也沒什麼區別,頓時就想著先熬過現在這個關口,出了門,就把林元的喪鐘給他敲響了去。

    “三天後,鎮所裡面會補進一批刀甲,五兩銀子,訊息就給你,還如原來一樣,概不賒賬,出了門之後,咱們兩不相認!”

    賈舒竭力的去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像是豪不計較那林元剛纔,那麼對待他,心想著這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應該可以暫且吸引那林元的注意力。

    “哦?此話當真?”那林元聽到他這麼說話,頓時氣質一變,立馬就如那賈舒心裏所想那樣,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這裏,只是,他對那賈舒的殺意,卻是在他抬起頭看似考慮好的那一刻,被他深深的隱藏。

    “哼!先讓你得意幾天,看來真的如師傅所說,有些狗是養不熟的,可以用,卻不可信,既然你心懷不軌在先,那爺爺動刀子的時候,也不會傷了情了!”

    “哼!多少次了,咱家可曾騙過你?”賈舒看見林元真得相信了自己,他眼中的喜意,也是一閃而逝,最後同樣被他深深藏起來。

    “只要爺爺離開這裏,只要爺爺離開這裏!”其實現在的賈舒,根本不會去關心,那林元是不是真的會相信自己,他這麼說,只不過是給自己找一個離開的機會,與林元打了這麼多次交道的他,自然知道那林元不是那麼好騙的,五兩銀子,則是爲了減少對方的懷疑。

    “哈哈,賈兄弟,哥哥我真是沒有看錯你,有好處總是想著哥哥,哥哥我還能虧待你不成?”賈舒想要騙過那林元,而林元又何嘗不是想要穩住那賈舒?既然要做這殺頭買賣,又怎麼只會有一個線人?

    因此,動了殺心的林元,頓時就像那會翻臉的狗一樣,又換上了另外一副面孔,開始兄弟相稱,看起來是何等的誠心誠意,只不過,只有他自己知道,這麼做只不過是爲了爭取更完美的動手時機。

    “別哥不哥的,你到底聽不聽?”看見了林元換上了另外的一副面孔,賈舒漸漸有了疑惑,這家、夥絕對不是一個吃了虧還若無即是的人,而且,一種讓他感到心驚肉跳的感覺,更是不會欺騙他,因此,著急脫身的他,自然覺得還是先離開這裏,才最為妥當,壓下了心裏的不安,裝出一副,你既然看不起咱,那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樣子,在那裏打起了迷糊。

    “怎麼?賈兄弟還在因為先前哥哥與你開的那個玩笑生氣?咱們可是過命的交情,你這樣想哥哥我可要生氣了!”林元看著那賈舒,把那市井之徒的樣子,表現的那麼淋漓盡致,像是因為他說的話很生氣一樣,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沒什麼懷疑,腦袋別再褲腰帶上的買賣,不機靈點兒,到時候讓人賣力也還的給人家數錢。

    但是,林元他師傅不僅一次告訴他,每逢大事,要靜氣,多年的練習,到也有所了那麼一點意思,儘管早已有了懷疑,卻還能再那裏演下去。

    “要不要聽?要的話,五兩銀子,不然,賈爺這就離開,不怕告訴你,出了這個門,在想聽,這個價可是不成了!”賈舒現在只想立馬離開這裏,可是他知道越是如此就越不能著急,他現在把那奸商的樣子,做的十足,不在乎是心裏就盼望著,這林元會因此惱羞成怒,從而把他趕出去。

    “哼!賈兄弟倒是做的一手好買賣,就憑你那三兩句話,就想讓林元信你?也太異想天開了吧?你走吧,林元豁出去了,哪怕以後多花銀子,也決然不會立馬答應你!不過,只是希望,等到那個時候,你對林元依舊還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林元現在漸漸斷定了那賈舒的想法,不過他爲了不打草驚蛇,所以決定將計就計,縱然有些想不通,賈舒的依仗到底在哪裏,自己惹不惹的起,可是這個時候他轉念一想,不管那賈舒後面站著誰,憑藉自己所代表的勢力,他完全相信,其絕對沒有可能翻出他手掌心的能力。

    “哼!希望你到時侯,備足了銀子,告辭!”著急離開這裏的賈舒,在聽見那林元的話語之後,頓時心頭大喜,但是,爲了繼續迷惑那林元,他那無賴份兒,卻更是做的十足,先是,冷哼了一聲,然後爲了表現出因為林元的不信任而生氣的樣子,撂下一句狠話的同時,則也狠狠地把手裏的其他李子恨恨的砸在地上,算是以此明志。

    接著又唾了口濃痰的賈舒,才以一種比來時還快許多倍的速度,急跨到了牆根處,而後一個翻身,就從來的地方跳了出去。

    也就在此時,他們雙方,則是同時從眼中迸發出了強烈的狠戾之意,不過,一牆相隔的彼此,則自然是看不見對方臉上那猙獰可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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