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傻子。”

    冉欣薇有些不滿，氣呼呼地扭過了頭，不去看那張已經被打得稍微有些變了樣的臉。視線的那一端，雖然沒有了男生，可耳朵裡卻還是能聽到身旁，蘇墨豪尷尬地淺笑。

    “喂，”女偵探還是忍不住，稍有無奈地有把臉轉了回來，輕聲問道：“除了被打成熊貓之外，還傷到哪了嗎？”

    “沒有，身上被打我能承受住的，因為以前練散打的時候，承受力早就不知不覺間練出來了，我比正常人抗打的多。”

    蘇墨豪笑吟吟的，沒心沒肺的樣子不由得讓冉欣薇有些抓狂，她輕吼道：“我誇你呢？你還挺自豪。”

    “沒有，冉小姐，我知道這事兒辦得有些傻，但或許是傻人有傻福吧，正因為我的傻，所以感動了張愛國，在他那個混蛋兒子暴揍我一頓，解氣離開之後，張愛國把我從地上扶了起來，淚眼婆娑地請求我別抓他兒子。我自然是應允了，其實我警察的身份都是假的，但他不知道，所以還對我大為感激，當我徹底說明我的來意之後，他糾結了許久，卻告訴了我一條至關重要的訊息。”

    說話時，蘇墨豪表露出的情感盡是歡愉，哪有被人暴走了之後應有的痛苦與憤怒？

    冉欣薇安心地瞥了蘇墨豪一眼，故作高冷地調侃著：“是什麼訊息？能讓你看起來，傻乎乎的。”

    “有關於十多年前，那場火災的細節。”蘇墨豪一臉的興奮，語氣則盡力保持著淡定。

    “那場火災的細節？莫不成，張愛國真的知曉什麼？”

    “是的，冉小姐，我本打算去詢問他杜宇的狀況，可是你猜張愛國如何給出的解釋？”

    “如何？別賣關子，快說。”

    “他說，想調查十多年前的那場火災，就不要再杜宇等人身上下文章。因為雖然名義上倒閉前杜宇等人還在工廠上班，可火災發生的那天，工廠莫名其妙地給工人們放假了，他與杜宇還有幾位挺好的工友們，根本就沒去上班，而是前一天聚在一起，喝了個酩酊大醉，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等起床之後，就聽聞工廠失火了，廠長張德宗死在了裡面，停工幾日後，這些人包括杜宇在內，才被副廠長董師存召了回來。可結果我們也很清楚了，沒幹幾個月，工廠倒閉，他們這些人全都被迫下崗了。”蘇墨豪將這一系列的來龍去脈統統說了出來，過程中冉欣薇的臉色越聽越黑。

    很顯然，打算從杜宇作為突破口的這個想法，可以宣告失敗了，很簡單，十多年前的那場火災和人家杜宇根本就沒關係，人家在火災發生前那一晚，和張愛國等人喝酒呢，第二天也是火災後去的現場。

    “冉小姐，其實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雖然很可能對你之前所做出的推理產生巨大的質疑，不過我的確是偶然間醒悟過來的。”

    “什麼意思？說來聽聽。”

    “是這樣的，冉小姐，如果張德宗找的替死鬼，真是黑戶的話，不說那幾名黑戶中有沒有人符合條件，且說殺死董師存的人又是誰呢？誰會去替一個黑戶鳴不平，從而找上門來報復呢？”

    蘇墨豪這個想法是回來的路上，猛然間迸發出來的，以前並沒有這麼想過，但因為關於杜宇的調查令他有些失望，所以他想到了轉換思維路線這一念頭，於是，開始奮力搜尋以前那種思想上面的漏洞，終於是發現了一處。

    “難道你現在對於我最初的理念，都萌發了疑心？”冉欣薇睨了睨蘇墨豪，“懷疑我了？”

    “不是，冉小姐，我只是奇怪，奇怪你的想法從何而來？”

    “那麼請你給我個解釋，從另外一個角度解釋一下王鳳花當時對我們所說的話，到底是什麼用意？”

    冉欣薇完全不理會蘇墨豪，自顧自地說道：“我敢打賭，我定製的路線不會出錯，一定是替死鬼，而且替死的人，肯定是黑戶。”

    “冉小姐，就算不是黑戶也有可能吧，說不定是缺錢，然後張德宗給了家屬某些好處，就同意自己的家人當替死鬼了......當然，我就是，就是胡亂猜測的。”蘇墨豪的聲音越來越小。

    “雖然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但放到這起案子，完全沒可能，首先透過王鳳花的回憶，可以看出董師存對於這個計劃是拒絕的，也就是說，替死鬼未必清楚張德宗和董師存的計劃，這極有可能是一場謀殺。沒有哪個家屬，會同意他人，隨意謀殺自己的親人吧？”

    “啊——你說的，也對。”

    經冉欣薇這麼一問，蘇墨豪也只得低下頭，弱弱地沒有了聲音。

    “所以，”冉欣薇加重了語氣，篤定道：“我不認為我的想法出了錯誤，至於你提出來的質疑，我也可以想出合理的解釋，說不定那位黑戶，是個假黑戶，而有著自己不為人知的親人呢？別忘了，很多迫不得已的黑戶，都會隱瞞自己的真實情況。”

    蘇墨豪一拍巴掌，發出了“啪”的一聲脆響，“嗨，真對哈！真有可能。”

    “所以，把那張名單給我，我要重新找一找，找一找新的目標。”

    聽著冉欣薇的要求，蘇墨豪將那張早就被用得幾乎看不出是白紙的，記載著所有員工名字的A4紙，遞了過去。

    拿起這張紙，冉欣薇的手指飛速地在上面展開了自己的划動，看得出她在篩選。

    一旁的蘇墨豪將自己得到的重要情況彙報完畢後，倏地想起來了什麼，看著認真工作的女偵探，他雖然有些不好意思打攪，卻最終還是弱弱地問道：“那什麼，冉小姐，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說來聽聽。”冉欣薇頭也沒抬，隨口問道。

    “是這樣的，今天你不也出去了嗎？你說有新的情況，那到底是什麼啊？我這麵的情況彙報完了，你是不是也得彙報彙報你的了？”

    木訥的蘇墨豪這才反應過來，對哈，今天不單自己有任務，面前的女偵探也同樣去做了些重要的事情。雖然破案不是他的專職，他就負責打個下手，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還是想要多多瞭解，最新的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