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鄉與眾刑警們的對話仍在繼續著，面對冉志雨提出的疑問，這個中年男人的表情霎時間變得難看起來，擰成一團的表情從中可以看得出悔恨。

    “沒有啊，警察同志......我就是一心想賺那九千塊錢，哪想過這麼多？要知道這個舉動會引起你們這樣大的反應，別說是九千，給我九萬我也不能這麼做啊！我雖然窮，但誰都想當個守法公民不是？”

    這個老實巴交的外來男子有些欲哭無淚，恐懼的表情在他臉上肆意蔓延開來。冉志雨覺得一心於這個問題上較真沒有什麼意義，點到為止即可。

    他轉移了自己的話題，往下命令道：“那男人離開後，到我們找上門把你帶來這兒之前，這期間有沒有發生過什麼讓你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那個男人有沒有再次現身？”

    “我不敢瞞你們各位，但實話實說，那個男人借了車之後真就沒有現身過。”林照鄉低著頭，腦袋一點、一點的，如同小雞啄米般。

    “那也就是說你的車被他開走後沒有還你？可是不對吧？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不就在你的車上嗎？當時你剛要出發去擺地攤，是不是？”黃組長嚴陣以待，用異常決絕的語氣呵斥道，“你在我們警方眼皮下開玩笑？”

    “不敢不敢，請你聽我說完。”

    林照鄉無助地擺手，急忙解釋著：“是這樣的，這個車是我自己開回來的，那個男人也真的沒有再次出現過。”

    “嗯？快點說清楚。”

    “好的，好的。”

    林照鄉被嚇得抬起頭來，那張黝黑的臉上現在看得出一絲煞白。他開口道：“車子馬上到租期的時候，當時我也很慌張，因為那個租走我車的中年男子還是沒有現身出現，我的手機終日將鈴聲調到最大音，並外加了震動功能，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有人呼叫。為此，說實話，我還失眠了好一陣子。”

    “挑重點說！”黃組長提醒了一聲。

    “是是是，然後，就在我以為自己被騙，即將打電話報警求助的時候，那個男人終於給我打來了電話。”

    冉志雨問：“電話裡他和你的對話內容是什麼？越詳細越好。”

    “怎麼說呢！讓我詳細交代的話我也想，可是對話內容實在是簡單的很。接下來，讓我重複一遍，我一定做到一個字都不落下。”

    ……

    “喂，你好，我是租車的人。”

    “哦哦，是你啊！兄弟，你可算打電話了，我的車用完了嗎？什麼時候能還給我？”

    “說到這事兒真的謝謝你，真是幫了我的大忙。”

    “能幫到你最好了，那麼兄弟，我的車你什麼時候給我開回來？這已經過了三天了，租期早就到了，我也等著用它拉貨呢！”

    “這點你就放心吧，過了時間段的錢我一併會算給你，不過因為最近我比較忙，所以這車你得自己來取。”

    “啊，這個沒問題，但是我自己去取，錢怎麼辦？你不是要補給我嗎？”

    “放心好了，我會把錢放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牛皮紙袋裏麵，而且我額外還會給你5000塊錢，你得再幫我做件事兒。”

    “什麼事兒？”

    “是這樣的，你知道南郊區嗎？”

    “知道，那地方挺偏僻的，以前我去過那幾次，都是跑長途的時候去那，然後上國道。兄弟，你怎麼問這個了？”

    “你知道路就好辦了，是這樣的，你明天去綠河畔北岸去取車，我把車子就靠在那裏停下了。鑰匙我放在河畔看守員老馬的手裏麵了，你拿到車之後先把這個車開回去，然後該做什麼做什麼。記住，半個月後，你往南郊區開一下。”

    “開南郊區？”

    “對，開一次，開到南郊區在裡面轉上幾圈，然後回家就可以了。那五千元錢就是讓你做這個的。不過你可千萬別耍我，你要是不去的話，這五千塊錢我一定會收走，而且到時候你就別想安安分分地擺地攤了。”

    “兄弟你放心，我這個人最守信用，但是你讓我去南郊區轉圈？這是為什麼？”

    “別廢話，按我說的做就行，那錢你安安心心花，就是了。”

    “兄弟......”

    ......

    “我正打算再好好問問他，可他說完那句話以後，就把電話給結束通話了。其實當我我也心有疑惑，也想過報警，可看著那五千塊錢，我實在是有些心動，所以後來還是一聲不吭地按照他說得去做了。本以為沒什麼大事兒，沒想到幾天後就被你們給帶到這裏來了。”

    說著，林照鄉愧疚地試探問道：“是不是惹什麼麻煩了？這輛車？”

    審訊室裏，久久無人言語，大家的臉色都很不好看，特別是冉志雨為首的一眾刑警，沉默的氣氛令盤旋在空氣中那股無形的壓迫感又沉重了一絲。

    林照鄉不敢再多問什麼，他已經感受到了自己的話所帶來的副作用，可他實在是想不通，自己好端端的，怎麼就惹上這麼大的麻煩。不就是驅車在南郊區裡面逛了幾圈嗎？自己也是稀裏糊塗受人安排。

    花了些時間，回過神來的黃組長又問道：“你記不記得那人長什麼模樣？”

    “因為他戴著墨鏡，所以只能看個大概......不過，身高身材什麼的，我記得還是挺確切的。”

    最後半句，林照鄉的底氣又足了起來。

    “相當於沒說。”黃組長有些失望，但還是追問著，“說一下吧，那個男人的身材。”

    “一米七六左右，身材勻稱，雖然年紀和我差不多，但沒有發福的體現，不過也可能是當時正值春季，穿衣服相交現在較多的關係，把他的身材給遮擋了一些。但我敢肯定，比我瘦不少。”

    冉志雨站起身子，沉默著一言不發，轉身向外走去。這一舉動引得眾人皆抬眼看著他的背影，不明白自己的隊長在搞什麼？

    “隊長？”

    黃組長實在是迷惑了，今天的這次審問也沒得出什麼具體結果來，他望著冉志雨，更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去給他拿好煙。對了，那個林照鄉，你的車子我們要先徵用一下，做一些鑑定。還有就是，黃組長，去查查那個老馬，說不定他見到了那個中年男子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