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小姐，你覺得王鳳花女士的所言有沒有道理？”

    返程的路上，蘇墨豪詢問起方纔聽到的那番令他頗為震驚的個人推論。其實他心裏自打聽到這個言論起，就已然開始接受並採納了起來。

    冉欣薇手握著方向盤，聽蘇墨豪問起這個話題，不由得鎖眉深思地點了點頭，“怎麼說呢？一起都有可能吧！不過，如果王鳳花說得屬實，那麼這樣看來，真的是有很大可能了。那這樣一來的話，事情變得就複雜起來了。”

    ——

    時間重新回到沒有離開王鳳花住所的那一刻，面對信誓旦旦說出了那樣一番震驚言論的中年婦女，這次冉欣薇也忍不住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你、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了，冉小姐，我沒有必要和你開玩笑不是？我丈夫現在也死了，壓抑了這麼久的話，我總算是可以一吐為快了。”

    王鳳花重重地點著頭，臉上的表情異常嚴肅，的確看不出她是在胡咧咧。見自己面前的年輕男女紛紛緘默不語，她開始了自己的講解：“我為什麼會有這樣大膽的預測，並不是沒有原因的，我不是那種會瞎說話的人。”

    “可這個說法，太、太讓人感到驚訝了。”蘇墨豪如實道。

    “是吧？我想也是，不過當我解釋了原因後，說不定你們就會理解我的想法了。”

    “既然這樣的話，”冉欣薇點頭說，“那就開始說說吧！給我們一個合理的理由。”

    王鳳花點點頭，開口道：“我曾經聽老董提過，廠長張德忠雖然是個精明能幹的傢伙，而且還擁有著聰明的頭腦，可他這個人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嗜賭如命。這個惡習可謂是他致命的缺點，他在早年間就因此而受了不小的教訓，可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沒有收斂。於是，就在工廠倒閉前半年的時候，發生了一起事件。”

    “債主打上門來，要求張德忠還錢，我聽老董說，廠長張德忠又因賭博欠下了至少百萬的饑荒，如果不立馬還錢，他們就即刻報警。當時張德忠哭求著，最後就差跪下來叫祖宗，那幫人才寬限了他一段日子。”

    “於是，就有了火災的事情？”蘇墨豪察覺到了王鳳花的意思，隱約預測了接下來的結局。

    “對，相安無事一段時間之後，就發生了火災，張德忠也被燒死在了那裏麵。當時，他的妻子拖著年幼的兒子，在警局裏簡直哭成了淚人。我們廠長的年紀可比老董年輕不少，他真的是英年早逝，終被賭博害得丟掉了性命啊！”

    ......

    “這是什麼回答？難不成你又想說，再沒有證據的時候，自己不敢輕易下定論？”蘇墨豪有心調侃，也有些焦急。

    冉欣薇“嗯”了一聲，語氣簡單明瞭，十分輕鬆，“你知道就好。只聽片面之言，偵探是不敢下結論的。”

    “又來了，那冉小姐，我們就去收集證據呀！”

    蘇墨豪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讓冉欣薇覺得挺有意思的，她忍不住笑道：“我發現最近一段時間你真的是挺積極的。怎麼？你也感覺到了調查案件的趣味性？”

    “趣味性或許多少有點，不過呢！更多的是，我想快些將這個案子偵破出來，然後領取獎金。”

    “錢錢錢，你一天腦海裏就知道個錢。”

    看透了蘇墨豪的本質，冉欣慰無奈地感慨著。

    “誒，冉小姐，下一步的計劃你想好了嗎？”沒理會對方的感慨，蘇墨豪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

    “沒有啊，怎麼了？”

    “可能我這麼說有些班門弄斧，但我的確把下一步計劃給想好了，冉小姐，我們應該去調查那間工廠的往事。”

    “嗯？怎麼說？”冉欣薇來了些興致，笑問著。

    “你想，發生了火災這種事兒，一定不是小事兒，更何況剛纔王女士也說了，張德宗的妻子當時去過警局，也就是說這種事兒有記載。還有，透過這次的走訪，再結合先前你調查的時候說過的那句話——殺人殺的很有儀式感，這就說明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繼續說。”

    “說不定，張德宗的死亡與董師存被殺存在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而且透過董師存火災前一系列反常的舉動來看，張德宗的死他是知情的，那麼問題就來了，有沒有可能是他搞的鬼？然後誰出於報復，用差不多相同點的手段，殺死了董師存？”

    聽了蘇墨豪的一番言論，冉欣薇先是點點頭，簡要地誇獎了一下，“有進步，知道分析了。”

    “不過嘛，”隨後，她直截了當地說出了問題的所在，“在缺少證據的前提下，貿然做出判斷，這點實在是不可取。你說是仇殺，殺死董師存，這點我承認，大有可能，但未必就是爲了張德宗。”

    “不是爲了張德宗？還能是爲了誰？”蘇墨豪有些不服氣，反問道。

    “爲了誰都有可能，畢竟我們還是不知道很多細節。而且，並沒有明確的證據可以表明張德宗的死與董師存有著直接關係，不過卻可以證明，董師存對此是知情的。”

    “這又是從何得知的呢？”蘇墨豪不解地問。

    “從王鳳花女士的回憶中我們就可以知曉了。”

    冉欣薇將車子停在了一個衚衕路口，自己轉過臉來，蘇墨豪看見了她認真的表情，知道這幅樣子就是做推理時會展露出來的。

    “首先，董師存一定要她辭職，對吧？”

    “嗯，是的，但這有著直接關係嗎？”

    “有，不知道你是否注意到了那個細節，董師存當時娶王鳳花時，給出的理由。”

    因為我是唯一能讓他在工作崗位上，感到心安的人——蘇墨豪記得王鳳花是這麼說的，他問：“難道就是因為這個？”

    “乍看之下的確沒什麼，可聯想到後面發生的那起火災，你不覺得董師存從一開始，就似乎知道著什麼嗎？”

    “冉小姐？”蘇墨豪半張著嘴巴，久久說不出話。

    冉欣薇點頭道：“還要探索一下這間工廠，這裏麵似乎潛藏了太多秘密。其他的想到什麼都先保留自己的意見，別先說出來，省得誤導自己的心，就目前我們所掌握的來看，這間工廠裡的秘密，不同尋常，牽扯到的人物，不一定只有已知的兩名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