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我所料！”

    蘇墨豪帶回來的回答，令女偵探下意識莞爾一笑，並一把將手裏麵的那份寫有員工名字的

    名單給扔了出去。

    A4白紙，飄飄然，落在地上。屋子裏的二人這會兒誰也沒功夫理會。

    “是的，張愛國先生很肯定地對我說——照片上的那個人，不是牛運田。只不過，他那

    刻意整過的容顏上，多多少少有些神似。”蘇墨豪回憶著張愛國同自己的回答，他敢肯定那

    人不會撒謊。

    “你們二人的具體聊天對話是怎樣的？我想了解一下。”

    “嗯，好。”

    女偵探提出的這份要求，早已在蘇墨豪的預料之中，他毫不驚訝地點了點頭，邊給自己倒

    了杯水，邊用腦搜尋著幾個小時前的重要回憶。他和張愛國的對話，從進了房間，發現那個

    混蛋兒子並不在之後，就毫無忌憚地開始了起來。

    ——

    “蘇警官這次來，所為何事呢？”

    因為張愛國並不知道蘇墨豪的真實身份，所以他一直都這樣稱呼這位偵探的助手，搞得

    蘇墨豪有些尷尬，卻也無法宣告。

    “我想請問張先生你一個問題，還是有關於您曾經工作的那家工廠的問題。”

    “那件事兒，蘇警官還沒有處理完嗎？”

    “怎麼說呢，雖然還沒有處理完，但也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

    蘇墨豪抓了抓額頭，露出了為難的表情，這種說法怎麼看都不是很有說服力。但好在，對

    於張愛國而言，這就夠了。

    “雖然不是很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嚴重的情況，但只要蘇警官你問的，我知道的話，就一定認真回答。”

    “感激不盡，”蘇墨豪微微收了收下頜，頷首致意，“是這樣的，我想問張先生，您還記不記得，牛運田這個人？”

    “牛運田？”

    張愛國先是很明顯的一愣，然後回味般地在嘴裏反覆咀嚼起這個名字，雖然有些生疏，但看其那並不迷茫的眼神，蘇墨豪覺得他多多少少，還是有印象的。

    果然不出所料，沉吟了大約五分鐘，張愛國終於緩緩出了一口大氣，然後點點頭沉聲說道：“有印象，他是外來戶，獨自一個人逃難過來的，戶籍上顯示的是常山市人，但我覺得他並不是純正的常山人，沒有偏遠地方人的那種濃重鄉音。”

    聽到這，蘇墨豪覺得有些意外，他稍稍提高了自己的語氣問道：“您聽得出來常山市口音？”

    “聽不太出來，常山市我也沒去過，太遠了！”

    這個回答多少讓蘇墨豪有些失望，某種意義上來說，相當於白說。

    搖了搖頭後，張愛國憨厚地笑著說：“但是你看電視什麼的，有時候興許會碰到對於常山人的採訪。反正就是和一般地區腔調不太一樣。每個地區，說話都有自己的腔調特色。可你要問我具體是哪個地方的？那我還真叫不準。”

    聽罷這樣的回答，蘇墨豪輕輕點了點頭，心話道：這是實話，自己的口音也同老牌花海市居民有著分別。要是認真聽，一下子就聽得出來。

    接下來，爲了節省時間，再次特意說明一下，省去部分無聊的對話，再次可以直接交代並簡要概括蘇墨豪與張愛國的走訪內容記錄。

    蘇墨豪詢問的主要問題有三點：第一，他拿出照片，請求張愛國指認照片上的人是不是牛運田；第二，站在同志的角度上說一說，對於牛雲田這個人，有著怎樣的瞭解和看法；第三，說說工廠起火前後，牛運田都做了什麼。

    針對這三個問題，張愛國也一一給出了自己的答覆。

    “照片上的這個人，我看看哈，蘇警官，你相信我，這人絕對不是牛運田，他只是稜角分明的這種感覺像牛運田，但是這人長的也太做作了，牛運田要比他自然許多。還有就是，嗯，體型也不太像，牛運田比較......臃腫。”

    “以同志的身份說說對於牛運田的看法？這個人嘛，不太愛說話，不太愛吱聲，和我們這些人走得都不算太進，不管是外來戶，黑戶還是本地戶，他都不是十分樂意攀談。在工廠裡，也沒有什麼朋友，不過幹活倒是一把好手，廠長和副廠長很喜歡他，平日裏也比較照顧......嗯？的確有人嫉妒，但我沒有，我這人，隨性慣了。”

    “工廠起火前，牛運田說他身體不舒服，所以提前兩天就請假了，廠長當時還特地給他批了五天的假。當時包括我在內，很多人都羨慕不已。所以火災發生前後那幾天，他都沒來。我記得再見到他的時候，不對，我就沒見到過他。工廠因為火災倒閉了一陣子，然後在徹底倒閉宣告破產前副廠長接受過一段時間，但效果也不好。等副廠長接受的時候，挺多人就不去了，但我去了。而且我可以保證，牛運田一直沒出現過。對了，蘇警官，我問一句不該我問的，這個人是誰？和牛運田有什麼關係嗎？”

    ......

    等到蘇墨豪當著冉欣薇的麵把他與張愛國對話的種種做出了一個大概、籠統的描述後，女偵探輕咬著自己的下嘴唇，一時半會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蘇墨豪以“不過冉小姐你放心，我一個多餘的字都沒和張愛國提，問完需要的線索，我轉身就告別了他。”這句話為結束時，女偵探才又一次，終斷了自己的沉默。

    “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還是老生常談的，不過也不算沒有收穫，這次你也算是功不可沒了，但看來想要如此簡單地解決這個事兒，解決牛運田的身份之謎，不跑一趟常山市是不行的了。”

    “還是，得去？”

    一想到要走那麼遠的路，蘇墨豪懶癌發作，心裏面微微打怵。

    “想不想回來得到真正的線索？”冉欣薇白了一眼面前的男生，“你心裏的小九九，我清楚得很。”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住你，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現在應該準備一些什麼？”

    既然決定要做了，蘇墨豪也躲不過去，就只有想辦法迎合、接受，他看著女偵探，期待著對方能給出一些實用的建議。實話實說，外出旅行的事兒，他不是很在行。

    “我想想，”女偵探一邊不知為何輕輕點起了頭，片刻後，她神情嚴肅地說道：“當務之急，我覺得是先去漫遊酒吧喝兩杯！現在不去的話，就得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