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被人調包了？還是直接就死掉了？”

    因為女偵探給出的話語比較模糊，所以蘇墨豪憑藉着自己的力量，一時間並想象不出到底哪種更具有可能。

    “不好下結論，但無論哪種吧，最後的矛頭都指向一點，牛運田是替張德宗而死。我們現在唯一無法確定，並具有爭論的就是——死掉的人是牛運田，還是頂著牛運田身份的另有其人呢？”

    “這就是你所說的，諜中諜？”男生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驚訝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聽到這話，冉欣薇無奈地睨了蘇墨豪一眼吐槽說：“你的反射弧，也太長了吧......”

    “不是冉小姐，我才明白，才明白。等等，我還是有點亂，諜中諜的這個想法，你是如何冒出來的？”

    “我建議你用手使勁敲一敲自己的額頭，”看著面前滿臉求知慾的蘇墨豪，冉欣薇伸出右手的食指，指了指自己右面的太陽穴，“你的腦袋，瓦特了。”

    “呃？”

    蘇墨豪一副聽不懂的架勢，還挺可愛，歪著脖子的模樣有些呆萌，氣得冉欣薇恨不得跳起來。

    “我問你！”因為自己多少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心態，女偵探的嗓門抬了起來，“根據我們起初手裏麵的資料，對於牛運田，能瞭解多少？先不要說話，我說你聽著，只需配合我點頭搖頭就可以了。”

    不給男生開口的時間，冉欣薇加快了自己的說話速度，“只有牛運田的戶籍所在，對吧？至於方纔你發給我的訊息，是我哥他們用警方的聯網系統才調查出來。先前在公司註冊時，每位員工留下的線索都少之又少。”

    “所以冉小姐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專業人士的調查，張德宗他們對於牛運田的瞭解也只是最基本的。所以，他們很有可能讓一個更為知根知底，更安全的人，頂著牛運田的身份，然後他們讓這個假的牛運田作為替死鬼？這就是你的諜中諜？”

    “對！”

    蘇墨豪的開口總算是不繼續惹冉欣薇生氣了，女偵探撩動了一下自己右側鬢角附近的碎髮，沉吟片刻，緩了緩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在我們出發徹底調查清楚牛運田的身份之前，你還得去一趟張愛國那裏。”

    “為什麼？”

    一想到張愛國的那個混蛋兒子，蘇墨豪就隱隱覺得自己的傷口又做疼了起來，此時他的眼眶還沒有恢復到正常的顏色呢！所以這會兒面對女偵探提出的辦法，男生多多少少有些抗拒，再來一次？他很難保證自己看見那個混蛋兒子會不會再次謙讓。

    “再去常山市之前，我覺得很有必要找個知根知底的老員工，徹底打探一下他們眼中的牛運田到底是何人。把牛運田在這麵的情況弄個清清楚楚，隨後我們再考慮到底要不要去常山市。”

    “冉小姐，你確定這麼做有用？”

    隱隱約約中，蘇墨豪似乎想做最後的掙扎——找個理由，儘量能不去就不去。

    “當然有用，除非你願意兩眼一抹黑，白折騰一趟。我要融合一下與牛運田一起生活工作過的同志意見，然後再決定到底去不去找牛運田。”

    “好、好吧，那我去就問些什麼？”

    “你不是之前自己做過走訪嗎？有什麼能對案情產生幫助的，我都需要。不過這次去，你可能需要一個重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冉欣薇的話又一次讓蘇墨豪迷茫了，“我們走訪，還需要帶禮物嗎？”

    “帶你妹的禮物。”

    “啊？”

    蘇墨豪被“罵”的一怔，自己也笑了，“我開個玩笑，你別當真！”

    “我說要你的重要東西可比禮物重要多了，我們先前在這間小客廳裡面談了這麼多，其實都是紙上談兵，完全沒有經歷過實踐的猜測而已。這些怎麼能當成證據拿出去破案，用以說服他人呢？”

    “這倒是實話。”男生不住地點頭，卻也忍不住問道：“所以冉小姐，重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有什麼東西是經歷過實踐檢驗的呢？”

    冉欣薇頑皮地擠了擠自己的左眼，開顏笑道：“一張，照片！”

    ......

    上午九點三十六分，蘇墨豪再次被自己的房主冉欣薇趕了出來，他開始懷疑，甚至愈發覺得冉欣薇收容自己的目的，就是爲了眼下的這種狀況。對，一定是這樣的，他自信地想到。

    怪只怪自己太年輕，一不小心就上了賊船。

    現在好了，自己雖然不至於灰溜溜地回家，但找工作的事兒已經是遙遙無期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漸漸淪陷為業餘的美女偵探身後的小跟班了。春去秋來，一年四季轉化速度之快簡直令人咂舌，要是今年過年，自己回家了，可怎麼同父母交代呢？

    調動所有的腦細胞，隨後想一想，自己今年收穫了什麼？過去了兩個多月的時間，自己完全就是在胡折騰。找尋新工作的事兒遲遲沒有動靜，調查命案倒是見自己這個外行挺積極的。“實在不行......”

    他想著，走著，發愁著.....不知不覺中，自己上了公交又下了公交，最後再次來到了張愛國家所居住的那棟極有年代感的老舊小區。

    蘇墨豪一抬頭，眼見著自己已經到了目的地便無心顧及多想，摸了摸自己口袋裏的那份冉欣薇交給自己的重要照片。隨後，懷著惴惴不安的心，踏上了老舊樓道中，那已經有些風華的水泥樓梯。

    今天小區門前沒有像上次一樣坐著幾名大媽，氣氛似乎寂靜了不少，蘇墨豪胡思亂想著，來到了張愛國家的門前。他“咚咚咚”敲了敲門，傳來的還是蒼老的聲音，開啟門，面前站著的張愛國和上次來時一樣的滄桑。

    “蘇警官，您又來了？上次的事兒我還要好好謝謝您呢，您還真沒同我兒子計較，快快，快進來。”

    張愛國的熱情讓蘇墨豪的心多多少少沉澱了一些下來，他也不推遲，摸了摸口袋裏的“禮物”，跟著前面的人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