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是個不常下雨的地方，所以，那場雨，很快就停了。

    亭臺裡。

    鏡仙靜靜地坐在那，單手撐著臉，頭微微側著，身後一頭的黑髮傾斜下來，飄逸。

    騰蛇看見他的時候，朝他這個方向走過來。

    來到後，騰蛇坐下，他在鏡仙的對面坐下，鏡仙似乎發覺他了，但也沒有多加理會。

    這時，騰蛇笑了笑地問。

    “在想什麼？”

    聞言，鏡仙回答。

    “在想幻境的生活。”

    一聽，騰蛇立馬一僵，他怔怔地看著鏡仙。

    然而，鏡仙卻並沒覺得多加尷尬一般，他甚至很平靜，自己在那說。

    “我在想著，那五千年，我到底是怎麼過來的，居然這麼快就五千年過了，彷彿夢一場。”

    騰蛇始終沒吭聲。

    關於以前的事，因為他自己做得不對，所以，他並不是多加願意去談論以前的事。

    鏡仙就在那說。

    “我用了五千年，好不容易纔淡忘你，然而，你卻用那麼短的時間，就讓我接受你，唉，果然，騰蛇，還是你魔高一丈呀。”

    聞言，騰蛇神情有些複雜地問。

    “你現在還是喜歡女人嗎？”

    鏡仙挑挑眉，他回答著。

    “不知，我也不知我喜不喜歡女人，唉，我都好久沒見過女人了，我發現，我們幾個好像很奇怪，圍繞在我們身邊的，總是男人多，彷彿這個世上，就沒有女人了一般，唉，明明女人也挺多的，怎麼回事，你說。”

    騰蛇沒吭聲，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時，鏡仙又說。

    “不過，你傷害我金狸的事，我可沒忘記。”

    一聽，騰蛇想起那個小畜牲，他心頭動動，他看著鏡仙問。

    “你恨我嗎？”

    聞言，鏡仙心頭動動，他沉默一下，纔回答。

    “有點，不過，時間慢慢地過去，就能淡化，現在還不能完全地放下，也許，還需要時間。”

    騰蛇沒有再吭聲。

    那頭小畜牲，雖然不是他親手殺的，但是，卻是他教唆玉措去殺的，所以，他也有罪過。

    騰蛇沉默了，遲遲沒吭聲。

    鏡仙等了一下，他見騰蛇一直沒吭聲，不禁問。

    “怎麼了？你沒話要對我說嗎？”

    聞言，騰蛇抬頭看他，回答。

    “沒有，不知道要說什麼。”

    見此，鏡仙也沉默。

    鏡仙沉默的時候，因為他的眼睛，別人看不到，所以，他就那麼安靜地單手撐臉，頭微歪著，外人是看不出他是熟睡了，還是單安靜地思考。

    許久，騰蛇輕輕地喊他，問。

    “鏡仙，你睡著了嗎？”

    聞言，鏡仙回答。

    “沒有。”

    騰蛇便說。

    “如果你不困，那我們就來聊聊天，如果你困了，那你就睡吧。”

    鏡仙笑了笑，他回答。

    “我不困，不過，剛纔你不是一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嗎？現在又有話要跟我聊了？”

    見此，騰蛇也笑笑，他回答。

    “那不是過去的事嗎？你知道的，過去的事，我理虧，所以當你提的時候，我便沒話，可等我緩一會兒的時候，我從那個情緒中跳出，我便有話要跟你聊了。”

    在兩人中，一直是騰蛇在主導。

    鏡仙聽後，他便說。

    “行，那你就說說，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的？”

    見此，騰蛇回答。

    “其實，我要問你的是，你現在愛我嗎？”

    聞言，鏡仙怔了怔。

    他對騰蛇的感情，有一種很複雜的成份在裡面，有愛，有恨，還有摻雜很多，所以，反而是最簡單的問題，鏡仙卻回答不出來。

    騰蛇見鏡仙不說話了，笑笑地問。

    “怎麼不回答？還是說，這個問題對你而言，很難回答？”

    聞言，鏡仙回答。

    “是很難回答，因為我不想說謊，你若說我愛你嘛，我也不能說，完全地愛你，可你要說我恨你嘛，我也有點愛你的，所以，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

    騰蛇聽著，他心口有些難受。

    這時，騰蛇忽然問。

    “鏡仙，你喜歡小孩子嗎？”

    一聽，鏡仙怔了怔，他怔怔地不知怎麼回答，騰蛇看著他那個表情，解釋。

    “其實我也沒有一定要，不過，現在我們也算生活穩定，所以，我想要一個孩子，一個你跟我之間的孩子。”

    見此，鏡仙不禁皺眉，他提醒。

    “你知道的，我是男的，我沒那功能，不能為你生孩子。”

    騰蛇一笑，並不在乎一般，解釋。

    “無妨，我可以找一個女妖怪，問題是，這個女妖怪，我有能力去找到，但是你去要這個孩子，還是我去要這個孩子，就成了一個問題。”

    鏡仙知道騰蛇什麼意思。

    見此，他說。

    “你去要吧，我不想碰女人。”

    一聽，騰蛇訝然地看著他，鏡仙不想碰女人的話，是不是就說明，鏡仙已經把自己當個女人看待了？

    騰蛇驚喜地問著他。

    “意思是，你肯要這個孩子了？”

    鏡仙聽著，他有些猶豫地挑挑眉。

    “嗯，忽然覺得有個孩子也挺好，如果你想要，那麼，你便去要吧。”

    見鏡仙答應，騰蛇很高興，他立即說。

    “好，那我現在就去物色女妖怪，鏡仙，你放心，我一定會找一個很健康的女妖怪來為我們生下孩子。”

    鏡仙不吭聲，算是答應了的那種。

    見此，騰蛇也不需要再去等他的回答，騰蛇的心裏頭，可以說是激動的那種。

    沒想到，他隨口一說，鏡仙竟然答應了。

    其實孩子的事，騰蛇現在並非是第一次提，然而，以前提的時候，鏡仙都不怎麼願意，似乎還有些猶豫，所以，孩子的事就此作罷。

    現在，他終於等來了鏡仙的答應。

    也不知道鏡仙當了為人父母，會是怎樣一副模樣？

    他真的很期待。

    當然，騰蛇自己當了父母，他一定會很用心地對待那個孩子的，一定會讓它成為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今天本來天氣就不錯。

    然而，騰蛇覺得，現在因了這事，他覺得天氣更不錯了，他的整個人，心情都是很好的。

    但願這樣的天氣，能一直維持下去，如同他的心情一般，一直這麼高興下去。

    住進靈山，騰蛇覺得，這將是他這一生，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