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什麼？”

    長卿坐在桌旁，他好奇地看著眼前這個爐子，這個鍋。

    司徒長宇弄了一個爐子，弄了一個鍋，然後，鍋放爐子上去燒，鍋裡放水，這整套流程下來，很像吃火鍋。

    可是，水是清水，沒有任何底料，也沒有任何辣椒。

    長卿實在不知他這種做法，算什麼。

    身旁，司徒長宇不斷地夾著肉到鍋裡的熱水裏，水已開，正冒著泡泡，肉塊剛放下去，很快就熟透。

    不過，多下幾塊後，水就安靜下來了，不冒泡了。

    司徒長宇聽後，他一邊下，一邊回答。

    “你管它叫什麼，我也不知道它叫什麼，反正，能吃就成，長卿，你想吃什麼？我給你下。”

    長卿掃了眼滿桌的食物。

    這個真叫打火鍋，太像了，只是，別人的火鍋，是濃湯辣椒，他們這個，叫清水火鍋而已。

    真的沒有任何底料，最初形態就是一鍋水。

    桌面全擺滿了食物，盤子裡全是，有肉有蔬菜，也有蘑菇之類的那種根莖類的食物。

    單看這一桌，長卿就知，不需要饅頭，也能吃飽了。

    他轉頭看司徒長宇，道。

    “玉米，先給我下兩根玉米。”

    長卿個人特別愛吃玉米，覺得它非常好吃，而且，它又屬於雜糧一類的食物。

    司徒長宇聽後，當即幫長卿下。

    “好。”

    沒有底料，司徒長宇只下了肉，而且是先下肉，這樣煮出來的，就不再是素的開水，而是肉湯，然後，再下點鹽就行，最好多點鹽，因為水會中和鹽。

    單下那個炒菜份量的鹽是不夠的。

    但也因為下了太多鹽，所以，這湯不能喝，會鹹的，只能當成火鍋一般的湯料，用來燙東西吃。

    剛下了一大堆下去，一時半會的，也沒那麼快燙熟。

    現在，水已經降溫了，不冒泡了，得等。

    司徒長宇放下筷子，他轉頭看長卿，跟長卿聊天。

    “這個最方便，長卿，以後我們經常這樣吃，兩個人。”

    聞言，長卿挑挑眉。

    他看向司徒長宇，問。

    “不叫上鏡仙他們麼？”

    聽到長卿提起二人，司徒長宇挑挑眉，回答。

    “不叫，正餐的時候已經跟他們一起吃了，還不許我們有點私人的時間？而且，他們要是想吃東西，又沒誰攔著他們，他們自己還不會找吃的麼？”

    長卿可能是無語狀態，所以，也不知說什麼。

    司徒長宇又看向那鍋食物。

    食物一次下不完，現在，水已經滿到鍋的七八分了，等水再一次滾開後，會外冒，所以，不能下滿，只能等吃完後，再重新下料。

    看著那些正在煮的美食，司徒長宇一副很餓的表情。

    “唉，好慢呀，長卿，我們快點聊天吧，不然乾等著，我實在沒耐心等。”

    司徒長宇就是這樣，心情好的時候，他很開朗。

    但是，遇到挫折後，他又很成熟。

    長卿看著他，無奈地一嘆氣，也不說什麼，收回視線看向鍋，回答著。

    “說什麼？”

    這時，也不知道司徒長宇想到了什麼，他轉頭看長卿，笑。

    “長卿，我有時候就在想，你這麼高冷，是針對所有人麼？因為我們一直生活在這，也沒機會跟外人接觸，所以，我也不知道你跟外人接觸是怎樣的，我甚至很好奇，你對別人，是不是也是這樣一副態度？”

    聞言，長卿心頭動動。

    他想了一下，然後平靜地回。

    “你這個外人，是指什麼？如果你是指那些妖怪，那麼，我們只有敵對關係，我是根本不可能好臉色的，如果你是指人類，你應該知道，我根本看不起人類，所以，我根本不屑跟它們廢話一句，所以，你這個外人，我也不知道你具體指誰了。”

    一聽，司徒長宇看過來，他驚訝著。

    “長卿，話說，我發現你好歧視人類呀，你很看不起人類嗎？”

    長卿心頭動動，沒吭聲。

    他也沒有十分地看不起人類，只是覺得，一頭大象，無需跟一群螞蟻有任何接觸而已，那是一種骨子裏的不屑。

    司徒長宇在這時嘆氣。

    “唉，還好，還好我已經是妖怪，如果我是人類的話，長卿，你還不得嫌棄死我？”

    聞言，長卿還是沒吭聲。

    這時，食物已經煮得差不多了，司徒長宇看看肉，好像已經熟了。

    不過，他怕不熟，所以，沒有先吃肉，而是夾了玉米來吃。

    他先給長卿夾一根，也給自己夾一根。

    “長卿，吃了。”

    聞言，長卿挑挑眉，依然去吃。

    然而，司徒長宇咬第一口的時候，他皺皺眉，咀嚼著嘴裏的玉米粒，卻是奇道。

    “這玉米是不是還沒熟？吃得生生的。”

    聞言，長卿看過來，他回答。

    “是有點，不過，能吃就是。”

    司徒長宇在那嫌倒黴。

    “怎麼這麼難熟？肉不熟也就罷了，這玉米還熟不了。”

    說著，生硬地啃了幾口，最後覺得實在吃不慣這半生不熟的玉米，在把那些玉米碎啃乾淨後，又把它放回鍋裡了。

    如果有外人在，這樣肯定不禮貌。

    但是，這兒就他跟長卿呀。

    兩人都這麼熟了，什麼口水不口水的，也不是故意往玉米棒裡吐口水，只是正常地啃乾淨那些碎，沾不上什麼口水的。

    所以，司徒長宇把自己的放回去，他看看長卿，見長卿還在吃，便說。

    “別勉強了，來，先把那個碎啃乾淨，我放回去再煮煮。”

    長卿聽著，照做了。

    然後，司徒長宇又放回去煮。

    他轉頭看長卿，笑問。

    “長卿，你會不會嫌我的口水？”

    聞言，長卿轉頭看來，他知道，那玉米棒上，也根本沒沾上兩人什麼口水，他回答道。

    “不會。”

    況且，嘴都親了。

    有些東西就是這樣很奇妙，明明是很髒的東西，然而，換種方式，它卻又很高大上。

    比如這個——接吻。

    司徒長宇聽得長卿那話，他笑笑。

    因為等待的時間太漫長，司徒長宇安靜地枕靠在長卿的肩頭，長卿也安靜著，沉默地看著鍋而不語。

    水慢慢地開，慢慢地重新冒泡。

    看著它，長卿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