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劍，長卿已許久不動它。

    但是今天，長卿卻在林裡舞劍，其實，也不算林裡？

    這個地方，到底應該怎麼說它，長卿也不知道，反正，這整片靈山，除了他們住處那一帶，就到處都是荒山野嶺的地方。

    但是，除了長卿四人，也基本不會有人來這兒。

    因為，太偏了，別人根本不會想到這個地方，更不知道世上還存在這麼一個地方。

    長卿一身白衣，衣袂飄飄，正在舞劍。

    不遠處，司徒長宇站在那，正在看著長卿。

    長卿人長得好看，舞劍也好看，這會兒，他舞劍，就跟一幅美男圖一般，這是司徒長宇能想到的，最誇獎長卿的話。

    因為，他實在不知找什麼形容詞去形容長卿。

    他無論做什麼事，都像一個美男。

    頗有那種古代美男的圖中人感覺，所以，司徒長宇特別喜歡用美男圖來形容長卿。

    這時，長卿長劍一指，一劍司玉，就指向了司徒長宇，也停下了。

    看著那把劍，再看著長卿，司徒長宇心頭動動。

    長卿在這時收回劍，司徒長宇走過來。

    “長卿。”

    聞言，長卿不動聲色。

    司徒長宇走到後，他站在長卿面前，笑笑地說。

    “長卿，你舞的劍很好看。”

    長卿看向他，他似乎沒什麼想說的，只是沉默。

    其實，有些時候，並非長卿刻意，而是他很自然地做一些事，然後，落入別人眼中，就成爲了驚豔。

    比如，這次舞劍，他單獨一人前來，也並未告訴司徒長宇。

    不知司徒長宇怎麼就找到這兒來。

    這時，司徒長宇對他說。

    “長卿，我們走走吧。”

    聞言，長卿想了想，點頭了，然後，隨同司徒長宇一併走去，司玉劍已插回劍鞘中。

    一起散步的時候，長卿最多的，就是沉默。

    兩人慢慢地散，走得很慢。

    司徒長宇看著腳前的路，他又轉頭看看長卿，道。

    “我感覺，你最近越發沉默了。”

    這並非司徒長宇的錯覺，他有時真的感覺，長卿能一整天不說一話，雖然以前，長卿也是這樣，但跟現在，還是有明顯不同的。

    長卿以前是冷酷，然而現在，他就是歷經滄桑的沉默。

    果然，經歷得越多，心就會越傷嗎？

    一開始下凡的長卿，他的心，比現在純粹多了。

    長卿聽著，心頭動動，他難得地開口了。

    “其實司徒，你說我變了，你自己也有起變化，你知道嗎？”

    聞言，司徒長宇心頭動動。

    他知道自己起變化，但是，他還是想聽聽長卿口裏的他，是怎樣的變法。

    “哦？我怎樣變了？你跟我說說。”

    長卿目視前方，淡定地走，回答。

    “變得成熟了許多，雖然你現在的身上，偶爾還會保留一些以前的活潑開朗，但那也只是建立在你心情很好的基礎上，現在的你，變得更大人了，以前倒真真正正有些小孩子的稚氣。”

    聽著這話，司徒長宇想笑。

    他嘴角勾勾，目視前方，感嘆地回答。

    “是呀，變了，其實，誰不會變呢，長卿，我變了，你也變了，只是，我很想問，我們都變了，我們之間的那份感情，會變嗎？”

    長卿腳步一停，司徒長宇也跟著停下。

    二人對視著。

    長卿看著他沉默許久，然後，他才說。

    “不會，就算我再變，至少，我對感情的需求是從來不會變的，司徒，我還沒有圓滿到天人合一，不需要人陪，孤單的時候，我還是希望有你陪著。”

    對面，司徒長宇笑笑，他道。

    “長卿，你知道嗎？我真的害怕你這樣修煉下去，遲早會修煉到你認為的昇華，然後，也不需要感情了，什麼也不需要了，自己一個人，也能活得很好，到時，我就真正挽留不住你了。”

    長卿心頭動動。

    他也不知道他這樣經歷下去，最終會不會真的修煉到這步。

    那是以後的事，至少，現在他還是需要司徒長宇陪。

    長卿說。

    “至少，現在不會。”

    他沒有說以後，司徒長宇也明白他話中的意思，見此，他也只是笑笑。

    ……

    三人圍坐。

    司徒長宇輕輕地嘆氣，他拿過一份糕點，吃起來。

    見他這樣，騰蛇下意識地問。

    “你這樣嘆氣，已經不止一回了，這兩三天內，好像就一直這樣嘆氣。”

    聞言，司徒長宇一邊吃著糕點，一邊看向騰蛇，回答。

    “那有什麼辦法呢？因為我發現了一件我以前沒發現，現在發現的事。”

    一聽，騰蛇就好奇。

    “什麼事？”

    鏡仙也安靜地聽著。

    司徒長宇對二人說。

    “我發現長卿再這樣修煉下去，遲早會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天人合一？”

    騰蛇怔了怔，他與鏡仙對視一眼，然後，他又轉頭看司徒長宇，不解。

    “什麼叫做天人合一？”

    雖然這個詞一直有，然而，騰蛇真的不理解，什麼叫做天人合一。

    司徒長宇說。

    “就是修煉到精神境界的最高層，什麼都無慾無求，到時，長卿一個人也能生活得很好，不再需要我了。”

    這下，騰蛇怔怔的。

    他看著司徒長宇而無語，或許，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吧。

    鏡仙疑道。

    “不會吧？難道真的有人能修煉到這種境界？”

    他自認為自己跟騰蛇，也算在精神境界修煉到很高的地步了，至少，二人能隱居在此，根本不貪戀外面的紅塵世界。

    看似容易，做起來難，很少能有人能忍住寂莫。

    可是，他自認為跟騰蛇的修煉已是最高，直到現在，兩人還是離不開彼此，還是渴忘有個人來陪。

    如果長卿真能修煉到獨自一人生活，也能不悲不喜，那就真的太超凡脫俗了。

    司徒長宇在那感嘆。

    “所以，我才說，我要為自己擔憂了，唉，你們不知，長卿現在已經有點這種傾向了，你們沒見，他現在越來越沉默了嗎？根本就不愛說話，現在一整天，你能從他嘴裏讓他說出一句話，我能算你厲害。”

    騰蛇怔著，無語中。

    最近，長卿一直單獨吃飯，不與他們一起吃。

    所以，他也沒什麼機會再見長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