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旅客您好，您乘坐的JY0921次列車將於十五分鐘後的十一點整準時發車，請您由3號口檢票上車。”

    車廂裡響起這一聲廣播的時候，沈潮生正抱著雙臂站在男廁所外面等著顧朝落。

    “朝落！”沈潮生在廣播響起第二遍的還是叫他，“要發車了，快點的！”

    “好！”

    顧朝落高聲應了一句就再也沒有後話了。

    第二遍廣播播完之後，沈潮生站在男廁所門口跺了下腳。

    “弟弟！”

    但是這一句喊聲卻沒人應答。

    沈潮生等了兩分鐘突然覺得有些慌了，情急之下單肩揹着顧朝落的書包走了進去。

    “顧朝落，你別嚇我！聽到了應一聲啊！顧朝落！顧……”

    話還沒說完，沈潮生就被一隻手扯進了一個廁所隔間裡。

    “噓！”

    顧朝落站在他面前拿手指壓在他唇上，水靈靈的小鹿眼眯了起來露出一個讓他看著覺得危險的眼神。

    “潮生，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沈潮生：“……”

    他靜默地看了顧朝落兩秒之後，一把拍開他的手腕讓他的手從自己唇上移開，低聲罵道：“你有病？”

    顧朝落卻在他這帶著慍氣的表情和輕微的憤怒的眼神裡咧開嘴笑了，露出嘴角兩顆不具備攻擊力的虎牙來。

    “我可能確實是有病。”顧朝落大方地點了下腦袋，“但是這話確實是昨天就要跟你說的。”

    沈潮生惦記著這人還能不能趕上車，說話的時候也就急躁了些。

    “有屁快放！正好這在廁所裡！”

    “我想跟你說……你先看著我嘛！”

    顧朝落看著被他壓在牆板上的沈潮生移到一邊去的腦袋，抬手輕輕碰了下他的下巴，語氣也變得輕佻起來。

    忍無可忍的沈潮生轉過臉看著他，心說這人又發什麼神經，好好的不坐車非要把他拉到廁所裡來講悄悄話，看偶像劇看多了還是寫小說寫傻了？

    “你……”

    本來想重複一遍“你是不是有病”的沈潮生一轉頭就被顧朝落捏著下巴吻住了。

    這回他是清醒的，他很確定顧朝落也是清醒的。

    沈潮生看著顧朝落近在咫尺間臉，好像只要自己眨一下眼睛，眼睫毛就可以掃到他眼睛裏。

    顧朝落的眼裏是帶著笑的，不是那種玩味的笑，是很認真的那種偷襲得逞的狡黠。

    沈潮生在這一刻意識到，顧朝落是認真的。

    “唔！”

    舌尖傳來的輕微刺痛感讓沈潮生本能地伸手去推顧朝落，背在他肩上的揹包也從他肩膀上面滑了下來，但是又因著他抬手推人的動作卡在了手肘處。

    顧朝落一把捏住了沈潮生推在他肩膀上的手腕，反過來把人往牆板上又推了下。

    即使隔著厚厚的毛衣和棉襖，沈潮生也還是覺得後背的肩胛骨擱在冰冷的牆板上又硬又疼。

    “潮生。”

    顧朝落往後推了推放開他，唸完他名字之後的話還沒說出來，嘴巴就被他捂住了。

    比他高半個頭的沈潮生此刻紅著臉垂著腦袋，一手還掛著他的書包，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巴阻止他說話。

    “有什麼話回來再說。”沈潮生的氣息不太穩，“你要趕不上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