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曇直，太好了，你沒事，你沒事就好。”陸海明急促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我當然活著了。”高曇直有些不解的說。

    “我媽有內部訊息，皮城來的，說最近上河鎮會被封鎖，我明天就得走，你今晚來我家以前那個舊別墅吧，我們在哪兒聚會。”

    “喔！”

    高曇直掛了電話，向着修車鋪走去，那裏的人散了一些，警笛沒有鳴叫了，警戒線裡面有幾個穿白大褂的法醫在拍照，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

    蒂亞說的那麼真實的自己，真的是自己嗎？

    高曇直鼓起勇氣向着那兩具屍體再次靠近，昨晚的時候還和自己喝著啤酒的人，今天就死去了。什麼時候生命已經變得那麼不值錢了。使主，黑市公司，光頭，獨眼，蒂亞，皮城的警車為什麼會來上河鎮，這又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算了吧，反正我也是想不明白的。高曇直把雙手抱著後腦勺，假裝沒有看見死去的人，但是那攤流出來的血跡已經是黑褐色，著實嚇到了高曇直。

    “這有什麼好害怕的，我又不是沒有見過死人。”高曇直在心理安慰自己。四年前，高曇直的爸爸叫來了一個同事在家裏喝茶，喝著喝著茶水，那個人自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兩隻眼睛像是兩個白色的乒乓球鼓了出來，嘴裏吐出白沫。嘴裏好像還說，錯了，主。

    “高曇直，高曇直！”老馬克看著出了神的高曇直，接連叫了聲也沒有答應。一巴掌拍在高曇直的頭上。

    “哎呀，誰打我！”高曇直驚叫著，回頭看見是老馬克，縮著脖子，還戴著一個老年人特別喜歡的氈帽，神情有一些慌亂。

    “我說你昨晚和他們喝酒呢，怎麼就死了，我昨晚喝多了，不記事了。”老馬克壓低了聲音說。

    “我還想問你呢，馬克叔。”高曇直反問道。

    “行了，你別和我扯這些沒用的，要是警，察問起來，你就說你昨晚和他們喝酒了，後面的事情就啥也不知道了。”老馬克語氣急促的像是在教導剛學說話的孩子。

    “馬克叔，那我不就成了嫌疑犯。”

    “你和人家喝酒是不是事實，你說！”

    “可是，人是你叫來的，我是來給你過生日的，我不是來和這些人喝酒的，馬克叔。”

    “你別叫我叔，你就和人家喝酒了，我是叫了你來過生日，可是你直接和人家喝酒了，連生日快樂都沒有說一句，誰知道你是不是來給我過生日的。”老馬克說完斜了一眼高曇直。

    “你這是誣陷。”高曇直大聲的吼了出來。

    旁邊的一個警，察注意到了高曇直和老馬克的爭吵，走了過來，觀察者兩人，眼神恍惚，開口便嚴肅的問道：“怎麼回事，嚷嚷什麼呢，沒看見正在辦案嗎？”

    “警，察同志，我知道你在辦案，我想反映一個情況。”老馬克率先開口。

    “什麼情況。快說，看你們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是分贓不勻的樣子。”

    “這個人昨晚和死者喝過酒，就在黑底殼酒吧！”老馬克急促的說完，沒有看胡思不滿血絲的眼神。“他，他還拿了人家很多錢。”

    警，察轉身看向高曇直：“小夥子，我看你年紀輕輕的，還挺實誠，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高曇直沒有說話，忽然想起了蒂亞，如果現在和蒂亞一起離開了上河鎮到了皮城，也許自己就什麼事情也沒有了。高曇直笑了一下，心咯噔的一下，像是一塊冰掉到了肚子裡，拔涼拔涼的。

    “還笑，行啊。”警，察轉身叫道：“喂，你們倆過來。”

    兩個警，察跑過來，一個微胖，一個瘦高的個子，：“怎麼回事張隊？”

    “把這兩個人帶走。”張隊說。

    “是。”

    “警，察同志，我是好人吶！”老馬克哀求道。

    “到了局裏就知道你是不是好人了。”張隊說完，便去忙了。

    高曇直和老馬克對坐在警車裏，兩個警，察也對坐，一個烤著老馬克，一個烤著高曇直。

    “警，察同志，我是好人，你抓錯了。”老馬克接著解釋。

    “老人家，你就別和我們說這些了，上次說是好人的那個人，估計都愛上獄的深宅大院了，到了局裏你交代清楚，好人壞人我們一查就清楚了。”

    “是啊，我們你不會冤枉好人，也不會放走一個壞人，但是事情一定要調查清楚，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警，察同志說的是。”老馬克連連點頭道：“我只是害怕，我一個修車的，一把年紀哪裏敢犯錯，這要是進了局裏出來，我怕鄉里鄉親的說不清楚，我還沒有媳婦呢！”

    “大爺，你不著急啊，你這是到局裏做做證人，是要頒發好人獎的。”

    “對對，我要指證這個人。”老馬克說完，看了一眼高曇直。

    高曇直嘴角上揚，牙齒開始打顫：“你說誰呢？”

    “吼什麼，都別說話了。”胖子按住高曇直大吼道。

    這突然發生的事情就像是晴天的下起了雨，高曇直不知道怎麼解釋，也沒有解釋的必要，身後是萬丈深淵，掉了下去，難道還會有人跳下去救你嗎？高曇直閉上了眼睛，看到了那個戴眼鏡，留鬍渣，看著報紙，不下心把茶杯弄翻的爸爸。

    筆記本！

    高曇直的腦袋閃現出那副簡筆畫，爸爸的筆記本，沒錯，也許線索就在那個筆記本上面，為什麼光頭和獨眼會從皮城趕來找自己，爸爸說過：“高曇直啊，這個筆記可是隻有你能看見裡面的內容喔，你知道爸爸發現了什麼嘛，新世界的大門。”

    新世界的大門麼，難道這些人都是爲了這個纔來上河鎮的。

    “到了，下車！”胖警，察厲聲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