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林抿了抿唇“那他呢？”

    我笑“分開了。”

    馮林沒有表達任何的看法，或是嘆息，而是開始說起了他的故事“我當初不是轉學，是退學。”

    聞言我驚訝的看著馮林，而馮林只是笑了笑“那時候，我媽離開了我們這個家。”

    我張了張嘴，但是好像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就連安慰他的一句話都卡在了嗓子裡。

    馮林也不在意，自顧自的說著“退學了以後時候，我經常站在街邊，抽著煙，偶爾抬起頭看看行人。也就是那個時候，我學會了打架，各種混混做過的事我都做過。但是我爸還是把我送進了另一個學校，可能他也沒太多時間管我吧。”

    我抿了抿唇，突然覺得有點心疼眼前這個男孩。

    “直到一個人忽然衝過來，一拳打在我臉上，我一個踉蹌，摔在地上，燃燒的菸頭滾出去很遠。我抬起頭，陽光剛好掃過來，辨別了半天，纔看見承源陰沉的臉。承源是我從小的朋友。”

    我好像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我會感覺以前那個靦腆的男孩子消失了。

    馮林緩緩地爬起來，望著他，“你幹什麼，別沒事找事，再這樣我可要教訓你了。”

    “你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承源狠狠地瞪著馮林，可能是過度憤怒，他說話的時候身體在顫抖。

    馮林沒打算回答他，轉過身就走。

    承源顯然不甘心，打算追上馮林。

    “別跟著我！”馮林大聲吼道。

    承源佇立在原地，沒有再往前。

    馮林大步走向前去，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

    回到空蕩蕩的家。馮林知道，父親是不會在家的。

    馮林走到浴室，將浴缸放滿。

    鏡子裡的馮林，下顎紅腫，眼圈發黑，眼睛深陷下去，還有厚重的眼袋，看起來像是某種夜行動物。

    馮林將全身浸泡在水裏，把背靠在浴缸邊緣，慢慢下滑。

    直到將要窒息的那一刻，馮林纔將頭探出水面，感受瀕臨死亡的恐懼，以及劫後餘生的歡愉。

    他流著淚，開始大笑。

    收拾好自己以後，馮林出門去往學校附近的一個巷子。

    他到的時候，人已經聚了很多了。

    雙方對峙著，對面一個黃毛看上去很囂張，對著安落指手畫腳，馮林看見他嘴裏一顆唾沫星子落在了安落的鞋面上。

    馮林直接衝了上去，一拳揮在黃毛臉上。

    黃毛慘叫一聲，往後摔去，雙方陷入混戰。

    四個人向馮林走來，他又猛地衝了過去，從中間衝開，揪住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的黃毛，朝他臉上又是一拳。

    黃毛捂著臉，痛苦地叫著，後面四個人追上來，也毫不手軟地往馮林身上招呼。

    他也沒管後面，繼續打黃毛。

    好在馮林快堅持不住的時候，安落衝過來一拳撂倒一個。此時，他們已經佔了上風。安落摁了馮林的頭一下:“你傻了吧，那麼禁打啊！”

    走出巷子很遠，安落遞給馮林一支菸，“其實剛剛沒必要動手的。”

    馮林看著他，沒有說話。

    安落深吸一口煙，也沒有開口。

    隔了一會兒，安落滅了手中的煙“去吃飯吧。”

    馮林點了點頭，跟在安落後麵。

    在一家小餐館裏，幾個人，幾盤菜。

    這裏沒有街頭鬥毆的混混，只有幾個飢餓的少年。

    沒有煙，沒有酒，也沒有大聲喧譁，有的，只是吃飯的笑語。

    燈光略顯昏黃，馮林看著這安靜的環境，一時之間，像是什麼東西哽住喉嚨。

    安落又摁了下馮林的頭，“想什麼呢？”

    大家看向馮林，馮林抿了抿唇說:“只是好久沒這樣在一起吃飯了，有點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