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溟在竺青綾身邊待了不到一日，無天那邊就傳來而來訊息，說布諾已經回去了。且布諾打破了水柱，放走了朔月。

    屋子裏，只有滄溟一個人，他周身的氣質陰冷，只是靠近一點，就能讓人感覺道森森寒意。

    在他的面前有著一個黑色的漩渦，從那個漩渦中，能看到魔界的任何地方。而此時漩渦裡，布諾跪在地上，無天垂首站立一旁。

    滄溟連一個眼神都沒丟給布諾，直接問無天：“何時回去的？”

    無天餘光看了布諾一眼，道：“在您走後不久。”

    魔界的世界同人類世界不同，滄溟最燃只離開了一會兒，外面可能已經是好幾天。

    不過他離開時布諾前往西梓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垂眸，滄溟沒有去看誰，卻是在問布諾為何會回來得這麼快。

    “沒記錯的話，從你離開到回來也不過是半刻鐘不到的時間，所以這麼短的時間裏，你到底做了什麼？”

    布諾嘴角噙著笑，“自然是已經做完了魔尊吩咐的事情纔敢回來。西梓如今已沒了帝王，若是魔尊願意，整個西梓都會是您的囊中之物。布諾願代魔尊前往收服，絕無二心！”

    如今的西梓，上官家和司馬家早就不成氣候，霍家也早就沒了、西門皇室的獨苗也被西門寶親自帶走，勢力最大的也就布家。只要魔尊同意，他就能夠回去收服西梓。

    “嗤！”

    一聲輕笑，讓他身體一僵，布諾抬頭，不明白滄溟這聲笑是什麼意思，“魔尊，難不成您不願意？西梓很快就會落到我布家手中。只要您願意，布家拱手讓出！您之前說要煉化魔兵，西梓的人難道不是最好下手的？”

    沒有王，自然也就不會抵抗。

    整個西梓的人，不多，但少說也是上千萬，那得是多少魔軍？

    想到此，布諾眼中露出了貪婪的目光，若是那些魔軍都掌握在他手中，還有其他人什麼事？

    一旁的無天卻覺得心驚，蹙眉想到，布諾的心太大了。一言一行彷彿都是爲了魔尊著想，可真正的卻是希望魔尊把西梓交給他來管理。還有他提到將西梓得人全部煉化成魔兵時，那眼中的渴望是覺得魔尊還不見還是當他是瞎子？

    搖搖頭，無天忍不住說道：“布諾，這是魔尊的事情，你僭越了。”

    那知布諾轉頭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中帶著鄙視和警告，還有淡淡的威脅。

    “五方魔，我是在給魔尊提建議，你你慌什麼？難不成擔心我搶走魔尊的寵愛？讓你失寵了？”

    無天皺眉，這人說話的方式有點難聽。

    滄溟看了布諾一眼，嘴角揚起一抹笑：“布諾，動什麼氣？不過這件事，你做得不怎麼好。”

    聞言，布諾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瞪大眼睛看著滄溟，說：“魔尊，為何？布諾所舉皆是爲了魔尊您出來之時能夠更加輕鬆！如今距離您離開的時日也不短了。魔族卻沒有多少人，若是這個時候再不拉攏些人，到時候您該怎麼跟竺青綾他們鬥？”

    賓諾的聲音有些大，在這間略顯空曠的房間裡更顯大聲。滄溟眼眸閃了閃，餘光掃了眼四周，確定皺眉沒人時才說：“布諾，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以為你很清楚。”

    意思就是說布諾這件事還是越過他了，讓他有點不高興。

    布諾卻覺得自己的熱情受到了打擊。一個起身從地面躍起，他指著無天對滄溟說：“魔尊，我當然很清楚！比無天還要清楚！正是因為清楚，我纔會想到將西梓整個都納入您的麾下。結果您卻說我做做錯了？敢問魔尊，布諾什麼地方有錯？”

    身後的無天不可查覺的搖搖頭，布諾太急功近利，卻不知滄溟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人。他道：“布諾，魔尊並未讓你殺了西梓的王，你為何要這麼做？”

    “為何要這麼做？”布諾愣了下，腦子裏一片空白，他都想不起自己當時是怎麼了，自知道上官琬死後，他發了瘋似的亂竄，後來聞到了一個讓他十分熟悉的味道。循著那個味道過去，他身體像是被人餵了極品助興的藥丸，不停的嚷嚷著殺殺殺，所以他動手了。

    直到最後，那抹氣息消失，他才慢慢的清醒，只是那個時候，霍騎已經死了。還是以一種極其殘忍的死法。

    不過他也沒有半點後悔或是不甘，甚至更加興奮，興沖沖的就跑回了魔界，希望得到魔尊的誇獎。誰知道被朔月這麼一刺激，他心裏殘存的那點激動直接爆發，把人給放走了。

    現在無天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哪裏有什麼為什麼？

    晃了晃腦袋，布諾道：“沒有為什麼，殺了就殺了，人都死了我能怎麼辦？”

    再布諾看不到的地方，滄溟又微微皺了下眉，布諾身上的戾氣，比他想象的還要重。

    “布諾，最近你先閉關修煉。等我回來時我會親自傳授心法給你。”

    若是之前聽到滄溟這麼說，布諾肯定會很開心，但這次不一樣了。滄溟方纔還在怪他。

    “魔尊，我就想知道，為何不能動西梓的人？那麼多人難不成就這麼放過了？”布諾語氣激烈，幾乎是在用質問的語氣在同滄溟說話，“之前是您說的讓布諾隨意處置，可現在明明有更好的局面擺在面前，您卻不要？為何！”

    滄溟不欲解釋，只是揮揮手，上一秒還十分激動的布諾一眨眼就消失在無天面前。

    無天愣了下，不解道：“魔尊為何把他關起來？”

    滄溟一般不會主動動手，對布諾也十分寬容，可是剛剛那個連回答都不給就直接把人關起來的做法，實在不像魔尊。

    “嗯？你也想試試？”

    滄溟的心情不是很好，掃了無天一眼道：“我且問你，為何朔月會離開魔界？”

    聽到朔月的名字，無天摸了摸鼻子，道：“朔月一來就在不停的跟屬下搭話，屬下不予理會，奈何布諾回來了。朔月像是知道他是個什麼性子，說話也是衝着布諾容易激動的點說的，於是布諾一出手，就將水柱破壞了。朔月也因此逃了出去。至於去了什麼地方，因為魔界會出現什麼變化，屬下並未跟上去，留在朔月身上的靈力印記也被他消除了，所以目前並不清楚。”

    滄溟點點頭，似嘆息又似欣慰。

    “他應該是去上位麵了。”

    “為何？”無天不解，“這個時候朔月知道您去找竺青綾，不該是最直接去找竺青綾告訴她您是並不是真的朔月？”

    滄溟笑，“朔月沒那麼蠢，他若是出現，還沒等他走到竺青綾面前就會被我發現。以他現在的能力，在我手下根本撐不過一招，所以他只會去上位麵。哪裏是他生活了上千年的地方，只有在那裏他才能找到最好的辦法。同時，我之前用他的身份在上位麵大開殺戒，九尾一族已經滅絕，他自然要去尋找其他的族群，將他們全部聯合起來，用來對付我。”

    這個時候，去上位麵反而是最安全的，朔月不會來找竺青綾。因為他十分自信，竺青綾不會把自己認錯。

    可現在的竺青綾是否真的已經發現他不是朔月了呢？滄溟單手撐著下巴，濃密的睫毛在眼窩出映出一片黑色的陰影，在燭光的照射下，滄溟顯得十分迷人。當然，更多是因為朔月那張俊美無雙的臉。

    無天看到這樣的滄溟，突然明白了向來美女俊男如雲的九尾一族族長，為何會喜歡上朔月一介人類。這張臉，比起那些已經看慣了的媚俗臉龐，顯然要有魅力得多。

    意識到自己的眼神也有些露骨，無天忙低下頭，問滄溟還有沒有什麼吩咐。

    “把四方放出來吧。”滄溟動了動手指，一個黑色的漩渦突然出現，不一會兒，一個黑色的身影從裡面被扔了出來。

    此時的四方魔哪裏還有進去時那清雋的書生模樣？整個人狼狽至極，全身黑漆漆的，並非是因為他穿了黑色的衣服，而是因為髒。他身上裹了厚厚一層黑泥，散發著腥臭。不知道出來前經歷了什麼，無天垂眸，肩膀聳動，低下頭去看，會發現他在偷笑。

    突然被放出來的四方魔還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裏。看了眼一旁的偷笑的無天卻下意識的皺眉，上去就給人來了一拳，但被無天避過了。悄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魔尊看著呢！”

    四方這才反應過來慌忙單膝跪在地上，恭聲道：“四方參見魔尊！”

    許是這一次的懲罰讓四方意識到了聰明有多恐怖，是以四方整個人的態度十分恭敬，沒有一點不滿。

    看到這個樣子的四方，滄溟點了點頭，又囑咐了兩句，讓他洗漱一番前往上位麵，去看看朔月到底在做什麼。

    四方魔愣了下，回頭纔看到身後的水柱消失了，而滄溟說完後也消失在兩人眼前，消失前無天聽到了那邊傳來的敲門聲，可能是有人來找。

    看到滄溟不見了，四方纔鬆了口氣，看著無天指了指原本水柱所在的地方，問：“剛剛還沒反應過來，魔尊已經完全覺醒了？”

    滄溟頂著張朔月的臉，不用說都是出去了。只是之前每次他都會把朔月留在這裏，方纔卻說朔月沒在？

    搖搖頭，無天道：“並沒有，魔尊本來把朔月送了回來。只是剛好遇到布諾回來，兩人莫名爭吵了一會兒，布諾就打破了水柱放走了朔月。”

    聽到是布諾打破的水柱，四方都驚訝了。

    “之前不是十分牢固？我們怎麼搞都不碎？怎麼這次這麼簡單就碎掉了？”

    “不知道。”無天嘆了口氣又接著說：“現在擔心的就是魔尊那邊到底會怎麼樣。他人現在是離開了，但是用非常手段離開的。若是真的有天道的存在，斷然不會讓這樣的情況持續太久，我擔心魔尊會被抓回來。”

    無天擔心的也是四方擔心的，布諾這麼做會帶來什麼後果尚且不知。但現在最危險的人明顯是滄溟，可剛剛那個樣子，滄溟好像半點都不著急？

    不著急的滄溟看到門外的竺青綾有些奇怪，“你過來做什麼？”

    他清醒是近十幾年的事情，那個時候朔月已經離開了竺青綾，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也沒法去模擬朔月跟竺青綾相處的情節。所以實際上來說，滄溟還是有些擔心的，但心竺青綾認出了自己。可私心裏，他又在期待竺青綾認出自己。

    竺青綾眉眼一彎，將手中的方盤往滄溟眼前送了送，道：“送點吃的給你，晚間見你吃得也不是很多，擔心你晚上餓著。”

    滄溟挑眉，“這麼好心？”

    竺青綾嘖了一聲，“老頭你到底是要不要嘛！”

    這個樣子的竺青綾顯得十分生動，想個得不到誇獎的小孩，有些生氣。滄溟嘴角揚起一抹笑，接過放盤道：“要自然是要的。生氣做什麼？”

    竺青綾輕哼一聲，“還不是你不知好歹？行了，東西送到了我也該回去睡覺了。”說著她慵懶的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的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他們現在還在占星塔裡，竺青綾和滄溟都住在第七層，其他人在下一層，沒有事情他們一般不上來。

    回到房間裡，竺青綾看到趴在床上一眨不眨看著自己的雪鬱和天諭忍不住撲哧一笑，走過去道：“都說不會有事，怎麼還擔心我？”

    雪鬱的小腦袋蹭了蹭竺青綾的手，說：“青姐姐，你這樣實在是太危險了！那個人要真的是滄溟你怎麼辦？他突然就把你擄走了，到時候你才知道為什麼花兒會那麼紅！”

    “噗嗤！”竺青綾禁不住一笑，道：“你還知道花兒紅呢！那你說為什麼？”

    天諭接到：“自然是因為肥料好唄！”他白了竺青綾一眼，仗著自己身子小她不會打自己，十分放肆。“青綾你要是不注意被他抓回魔界去，到時候你就成了花肥了。你說，你這麼好看一個人，種出來的花是不是也很好看？”

    竺青綾扯出一個笑，捏住他的脖子說：“是的呢，看一眼就要一條命，你想不想試試？”

    天諭嘿嘿一笑，掙開她的手往裏面滾去。

    雪鬱卻還是很擔心。“青姐姐，要不你跟星久長老說說這件事？我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

    雪鬱的精神力等級最近有上了一個等級，快趕上占星塔的九層主了。今天白天還被九層主說了聲小怪物。而精神力的上漲，也意味著她能看到的事情越來越多。雖然依舊看不透竺青綾的未來，但能透過周圍人的情況來判斷竺青綾到底出了什麼事，所以她還是有些擔心。

    因為在她看到的阿詩的未來，他們所有人甚至東方熠都在，但獨獨少了竺青綾。

    單這件事她無法告訴任何人，一旦要開口，她腦子就針扎一樣疼，臉色慘白，根本說不出一個字。

    看出雪鬱的擔心，竺青綾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說：“無事，即便是他真的是滄溟，也真的把我帶走了，也不會出事。我自己都能逃出來的。”

    雪鬱想說什麼，可腦子剛有一個念頭，那如針刺的感覺又來了，她只好憋住，臉都憋紅了，卻還是蹦不出一個字。

    竺青綾笑著輕撫她的背，此時的她也沒想到自己安撫雪鬱的一句話，在不久後成了事實。

    天諭在床上滾了兩圈後又滾到了床邊，問：“為何突然給滄溟送吃的過去？”

    他想了半天，還是不知道竺青綾此舉有何意義。

    聞言竺青綾一笑，道：“送吃的，自然是有自己的用意。”

    她沒有說的是，那些吃食裡面，有一種是海底撈起來的鮮味，長著一對大鉗子還有八隻爪的東西，而朔月正好吃不得那個東西。一吃就渾身長紅疹，若他真的是朔月，那麼就不會去吃。可他既然接下了，就說明他不是，也不知道朔月不能吃。

    想到明早即將看到的畫面，竺青綾覺得心情十分舒暢。她這樣做其實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想知道來的這個人到底是朔月的身體還是滄溟本體。若是滄溟的本體，那麼魔界是否出了什麼意外才會讓滄溟現在就出來了。

    明明之前無天他們的說辭都是不知道滄溟什麼時候纔會出來，按照太昊的預測也不該這麼快的。

    摸了摸雪鬱的頭，竺青綾決定還是不去想了，反正明早就能知道答案了。

    次日，竺青綾起得很早，早早的端著水來到了滄溟的門前，美名其曰給他送洗臉的水。

    這個是她跟朔月住在樹林裡時養成的習慣，主要還是朔月那人特別難伺候，什麼洗臉水洗腳水都是她在弄，能不下廚就不下廚，每天不是燒兔烤魚就是烤豬燒鵝，反正只要是能燒的，他絕對不會動手做。且即便是燒，也是竺青綾在一旁守著的。

    想起朔月以前的所作所為，竺青綾忍不住癟嘴，同時也有些懷念，若是可以，她也很想回到過去的時光，無憂無慮，什麼都不用去管。

    “叩叩叩！”

    “老頭，您起了嗎？”

    竺青綾敲了下門，說：“給您送水來了！”

    其實早在她靠近門邊的那一刻，滄溟就已經醒了，同時也發現自己身體有些怪異。

    臉上身上都傳來了瘙癢感，尤其是喉嚨處最為厲害，他伸手去撓，卻發現癢的是在裡面，這樣的癢讓他發不出一點聲音，即便是開口，也之只是啊啊的聲音。

    滄溟皺眉，他昨晚什麼都沒發生，這身體怎麼會這樣癢？

    眸光掃到桌上的銅鏡，他袖子一揮，將銅鏡捲到了自己手中，看到銅鏡裡的那張滿臉紅疹的臉時，滄溟手中的銅鏡咔嚓一聲碎了。

    正巧此時門外傳來了竺青綾的腳步聲，他來不及思考，隨手撕了塊布條遮住了自己的臉。

    結果發現自己手上也全是紅疹，密密麻麻的，看上去就十分駭人！

    滄溟差點沒把布條都給捏碎，將門開啟了一條縫，他露出眼睛看著外面的竺青綾，用眼神問她有什麼事。

    看到他那個模樣竺青綾就知道他遇到了什麼，不過臉上的笑容十分親切。

    “老頭，給你送水來了。以前在森林時每早都要給你端水，今天還差點沒能起來呢！”

    乖巧的模樣讓滄溟無法把身上的紅疹歸咎她身上，他轉身拉開了門，側身讓她進來，不過至始至終都沒有讓她看到自己的臉。

    看到竺青綾把盆放到了架子上，他便揮揮手示意竺青綾趕緊出去。

    奈何竺青綾本意就是想看看他身上的紅疹，怎麼會就此放過？

    裝作才注意到滄溟的臉被東西遮住，竺青綾詫異的問：“老頭你怎麼了？怎麼還遮住臉了？”

    滄溟揮袖子，讓她趕緊出去，結果一個不小心露出了藏在袖子裡的手。

    “天吶！”竺青綾看著他的手，一臉的震驚，嚷嚷道：“老頭你昨晚上做什麼了？頭怎麼成了那個樣子？”

    滄溟瞬間把自己的手藏到了身後，蹙眉道：“出去！”

    奈何他的嗓子啞得不行，竺青綾完全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又上前一步說：“不行老頭，你得去看看大夫，這個模樣太奇怪了，你的手可能會廢掉！”

    剛看到的一瞬間竺青綾是真的有點被嚇到了，之前朔月雖然無意吃了那個海味起了紅疹，但絕沒有這麼嚴重，可滄溟剛剛露出的那隻手，不但起了紅疹，還腫得跟豬蹄似的，有點嚴重了。

    她轉了轉眼珠，想起方纔上來時看到了從樓下上來的九層主，這會兒人應該還在七層，便加大了音量，說：“老頭你快點收拾收拾，同我去看大夫，不對，九層主就會醫術，讓他給你看看。”

    原本就在滄溟房間不遠處的九層主聽到這話愣了下，朝這邊走過來看到的就是竺青綾扯著滄溟的袖子要拉著人去看大夫的情景。

    他愣了下，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