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沒有題目
“你的名字,叫無天?”
朔月轉眸,看到盤腿坐在地上的無天,愣了下,來了這麼幾次,還是第一次看到這裏有人。
“你是人類啊?”
無天閉著眼,像是在修煉,並沒有回答朔月的話。朔月也不覺得無聊,好像他說話也不是爲了讓無天回答一樣。“我以為魔族沒有人類,看來是我想錯了。不過你為什麼會成魔呢?按理說你的修為也不低,怎麼就想著來魔族?哦,走火入魔嗎?”
無天依舊沒有回答,朔月又接著說:“不過這樣也挺好,有時候成魔比成人好,起碼魔族還有自己的追求,人類有時候比魔族還可怕。”
“不過無天,你既然是人類又怎麼能修煉魔族的術法呢?是不是滄溟有其他的功法能夠讓你學習?”說著朔月又兀自點頭,說:“不過說來也是,滄溟活了這麼多年,知道的東西肯定不少。你跟著他肯定也學到了很多吧?”
朔月一直不停的說著,無天卻始終沒有任何動靜,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也許也聽到了,不過不想回答罷了。
“說起來,要是你能幫我一個忙的話,可能現在青綾他們也不會這麼被動。不過也好,該做的我們都做了,到時候滄溟應該也不會死得太難看……”
“你說什麼?”
一直沒說話的無天突然睜開了眼,看著被困在水柱裡的朔月,道:“你們準備了什麼?為何魔尊會死?”
“這個要是都告訴你了,滄溟不就全都知道?到時候青綾還怎麼打?”朔月晃了晃頭,仗著無天碰不著自己說:“不過跟你也沒什麼關係,說不定還是件好事。滄溟死了整個魔族就沒有了束縛,到時候你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人再管著你們。各方魔王安於一隅,不是更好?”
朔月的語氣不像之前那麼幽怨失落,反而更加有精神了,就像迴光返照一樣。
“當然,你也可以去通知一下滄溟,不過我猜他也不會聽你的。畢竟你還沒有他厲害嘞!”
朔月的話氣得無天翻了個白眼,他就說竺青綾的嘴巴怎麼這麼毒,原來還有一個這樣的師傅!
“朔月,我勸你趕緊說,到時候說不定魔尊心軟還你自由也說不準。”
“還我自由?”朔月搖搖頭,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頭髮說:“這輩子他都不可能還我自由了,你們想得太多,覺得他是個好人?不可能,我不過才達到他的萬分之一,我都不是好人,他又是什麼好人?哦不對,他壓根兒就不是人!”
“你閉嘴!”無天更生氣了,朔月卻笑笑說:
“哎不要這麼動氣不是,人啊,要好好的活著,每天開開心心的不是更好?做什麼要動怒呢?不過你要是想知道也不是沒有辦法,你幫我給青綾傳一個口信,我就給你說我們到底準備了什麼。”
朔月說著嘴角揚起一抹淺笑,道:“口信,你不用擔心我不讓你看什麼的,反正要說的內容你都知道,只要你答應了,我馬上就告訴你。”
無天是真的擔心滄溟的安危,畢竟現在這個情況滄溟並沒有恢復自己鼎盛時期的狀態,且始終有天道看著,要是滄溟真的動了殺戒,到時候就難搞了!
無天開始猶豫了,他也知道自己要是離開這裏除了擔心什麼都不能做,可要是朔月說的是真的,到時候竺青綾他們佈置了很多東西,到時候滄溟到底能不能回來都是一件未知的事了。
“我要是答應你了,幫你給竺青綾傳信,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在朔月說話前,無天又忙說:“除了那你跟我說的。還有什麼實質性的好處?比如滄溟要是想殺我呢?”
他是人,很清楚滄溟在想什麼。看到了四方魔的下場,他不想觸人眉頭。所以得提前找好退路!
“哎?他殺你做什麼?就你現在這個樣子,他不敢對你怎麼樣的!相信我!”
朔月一邊糊弄無天一邊笑著說:“要是殺了你們,他身邊哪裏還有人願意幫他做事?當然他可以同化那些人,不過你也想想,那些人終究是個沒有思想的,哪裏會有真的人好用?”
無天皺眉,他總覺得朔月說的這話不靠譜,還想說什麼時,魔族的結界突然一陣異動,兩人轉頭看去,是布諾回來了。
“布諾?你怎麼會在這裏?”
無天看到布諾時要是說不驚訝那是不太可能的。這個人有時候比滄溟還難糊弄,因為他只要發現一點點不對的地方,二話不說直接動手,完全不會給你狡辯的機會。
所以犯事在滄溟手中,可能還有一絲活路,只要你能夠撐下來他的懲罰,那些都不是問題。可布諾就不一樣了,你要是敢犯事,直接一刀捅死。
看到布諾回來,朔月臉上的笑容依舊,甚至更加燦爛。
“原來是布諾啊?之前我們在洪荒學院見過一面,也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
朔月頂的是滄溟的臉,畢竟滄溟出去歸出去,有些東西還是要遵守的。所以現在依舊是靈魂互換,他住在滄溟的身體裡,而滄溟用他的身體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哎說起來也是,當初還是我親手把你關起來的,你要是這樣都記不得我了,纔是有點不客氣了!”朔月說著自己笑了,布諾卻想起了那段讓自己絕望的時光。
無關身體上的疼痛,那是直接折磨靈魂的,他在裡面不過待了一天不到,渾身上下找不出一道傷口,那是因為他的傷痕都在靈魂上。要是空璟風當時在晚來這麼一點,他的靈魂可能救完全碎掉了。
而那個人的名字他死都不會忘記。
“朔月!居然是你!”
“還真的就是我!”朔月笑著說:“不過現在我的也不是我,是滄溟。你要是打我就是打到了滄溟,你說你氣不氣?”
現在的朔月完全變了一個人,跟之前那個把他關進地牢的人好像不一樣了。
布諾皺眉盯著他看了半晌才說:“不,你不是朔月,你到底是誰?”
聽到這問題朔月忍不住一笑,說:“怎麼就不是了?上次你不是親手被我關進去的?怎的現在什麼都記不住了?”
“呵,堂堂洪荒學院的院長,怎麼會淪落至此?想起來怕不是心中做了虧心事?”布諾向來是這樣,說話說不過就開始嘲諷,奈何嘲諷也經常不到位,導致嚐嚐被人反諷。
朔月忍不住笑說:“是,現在這個情況看起來是這樣,不過你要是這麼說的話,你的虧心事不是更多?你瞧,多到你身邊的靈氣都已經變成黑色了!哎說起來,你們瞧著那些魔族的身體是黑色的,可是你知道嗎?其實他們周圍的氣是灰色的。那是與生俱來的顏色,而你們原來是白色的,不過現在活生生被你們弄成了黑色。”
說著他還嘖嘖兩聲,道:“尤其可見,你們到底做了些什麼事情哦!”
無天身形一頓,布諾唯一的反應就是朔月剛剛沒有被自己的諷刺傷到,他有些不開心。
“廢話真多!有本事你出來,跟我打一架!我告訴你朔月,就現在你這個樣子,一個我打你十個!”
“噗,啊哈哈哈哈哈!布諾你真的是太可愛了!”朔月笑得癲狂,眼角都滲出了淚水。
“天真啊天真,說實話,要是我現在真的站在你面前,不說十個我,就半個我,你在我手裏也活不過一招,你信不信?”
“你放屁!”布諾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說:“朔月我告訴你,你別太得意!”
朔月搖搖頭,“我不是得意,不過你也可以試試,打破這個水柱,你看看我能不能殺了你。”
一個人最重要的就是魂魄,即便沒有了身體,他的靈魂也能修煉,這是這麼多年朔月琢磨出來的道理,從他知道自己墮入魔道的那天起,他就開始鑽研靈魂的修煉,現在已經有了太多收貨,根本就不擔心離開了滄溟的身體就失去了所有反抗的能力。
所以剛纔那些話他也沒有說謊,真的就是半個他就能讓布諾回爐重造。
“你給我等著!”
布諾說著一掌拍在了水柱上,原本堅不可破的水柱突然就化為一滴滴水滴落在了地上。就像是突然被開啟了封印一般,朔月獲得了自由。
原本他不過是想試一試,現在發現這個水柱果然就是個擺設而已。
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他道:“多謝布諾幫忙,我現在能出去了,至於打架的事情,等你出去了再說吧!”
說完他又看了無天一眼,那一眼裏包含了太多布諾看不懂的資訊。
“無天啊,不用你幫我傳信了,我自己去。”
說完朔月就消失在了兩人眼前,布諾一愣,隨後怒道:“朔月你給我滾出來!還沒打架就跑你算什麼好漢?給我出來!你出來!”
然而回答他的,只是他的回聲。
他一吼無天也回過神,看著他的表情算不得好看,問:“你為何會突然回來?怎麼不跟魔尊說一聲?”
之前滄溟離開時就說要是布諾回來了讓他修養,只是滄溟才走了多久?布諾就回來了?呵呵,不可能!
不過布諾顯然不想提這件事,他的臉色變得更差。
“跟你有什麼關係?魔尊呢?為何會是朔月在這裏?”
見他無禮,無天也不想說了。“不知。”
說完盤腿坐在地上,仍布諾再說什麼都佁然不動,彷彿一尊石像。
而無天所認為的,滄溟才走不久,外界其實已經過了一個月有餘。
至於布諾為什麼會回去?因為被上官琬傷到了。
外界的時間倒回到上官琬和西門虛無成親當日。
芙蓉和赤炎在竺青綾的幫助下直接進入了西梓皇宮,而且十分明顯的,就出現在他們成親大典上。
當時上官琬和霍騎正在拜天地,結果這兩個從天而降,突然就出現在兩人面前,聽著那一聲二拜高堂,
幾乎是下意識的,芙蓉和赤炎都拿出了隱身符將自己的身形隱去。
當時霍騎和上官琬都低著頭,除了戊戌,沒人知道是誰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了。
看到那高臺上的兩人,戊戌嘴角泛起一抹笑。這兩個人出現,必定是青綾的意思,不過這個情況看來,他們兩個好像出了些什麼意外?
只是這個到底是意外還是其他,戊戌並不在意。他只需要知道青綾那邊已經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就夠了。
“夫妻對拜!禮成,送新娘入洞房!”
因為霍騎始終只是個攝政王,所以兩人的婚禮是在霍騎的攝政王府辦的,並非是在皇宮。他們也沒有去祭祖,而是簡單的在王府上擺了幾桌酒席,客人卻都是京中的達官貴人。
戊戌看到上官琬被送入洞房後,也跟著過去了。卻被霍騎擋在了門外。
“戊戌道長,雖說您是琬兒現在唯一的到場的孃家人,但這畢竟是新房,您不能進去。”
戊戌點點頭,“煩請王爺將王妃請出來,貧道有些話想對她說。說完貧道便走。”
不讓我進去,那你就讓人出來唄!不過霍騎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他看了戊戌一眼,說:“今日是本王與王妃的大喜之日,道長有什麼事情不能等到明日再說?”
搖搖頭,戊戌道:“不能,這是青綾傳來的訊息,若是等到明日,恐有變數。”
一聽到是竺青綾的傳來的訊息,霍騎就有些猶豫了,不過愣了下又擔心這是在騙他,想了想說:“不妥,若真是青綾的訊息,不如讓本王看看,由本王傳達給琬兒不是更好?”
戊戌笑著說:“難保王爺會傳達錯,畢竟大喜之日頭腦不太清醒。不過王爺覺得貧道會說些什麼不好的話,不如就站在旁邊等著我們?不過兩句話,說完貧道就走。”
霍騎皺眉,看了戊戌一眼,覺得他說的也沒錯,自己在這裏聽一下也不過片刻的時間耽擱不了什麼。
咬了咬唇,他說:“如此,來人啊!把王妃擡出來!”
聽到這話,戊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因為擔心上官琬跑,這霍騎只怕用了什麼法子讓她不能走路,或者不能開口,是個狠人啊!
戊戌心中暗歎一聲,青綾惹上的這些人,一個比一個還心狠。
上官琬被擡出來時,依舊是蓋著蓋頭的。戊戌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人不是上官琬。
他搖頭道:“既然王爺不想讓上官聽那便不聽吧,青綾也許也不是那麼想跟王妃說了。不過貧道奉勸您一句,不該自己的東西,無需起妄念,到最後只會傷了自己。”
霍騎身形一頓,看了他一眼說:“本王想得到的東西,還從未失手過!道長,若是您有點眼力,就該知道你現在是在誰的地盤上。勸你莫要太囂張!”
話音剛落,幾十個護衛從暗處走出來,手中的長劍在燭光下閃著銀白色的光,顯然是有預謀的埋伏。
那隻戊戌只是笑了笑,說:“是嗎?王爺就這麼自信能夠把我留在這裏?”
他的話讓霍騎皺了下眉,不過很快霍騎就說:“不管如何,現在的你已經是甕中之鱉,若想活命,還是歸順本王的好。”
戊戌笑著搖搖頭,在霍騎一個不注意時,人就消失了。
霍騎一愣,兩步跑到戊戌放在站著的地方,可沒有發現任何氣息。不像上次竺青綾隱身那樣,他可以感受到身邊人的存在,可這一次,他什麼都沒發現。
此時,空中想起了戊戌的聲音。
“霍騎,你以為天下都是你一個人的?知道為何青綾這麼放心我跟著上官琬出來找你嗎?因為你不配她親自出手。不信你回去看看,上官琬是不是已經消失了。”
這句話落,霍騎再聽不到任何人的聲音,他猛地回神,衝進屋子裏,原本被他用靈力困在床上的上官琬果然已經消失了。
“戊戌!”
霍騎怒喝一聲,衝到外面看著自己的暗衛道:“給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把哪兩個人找出來!快去!”
“是!”
突然出現的暗衛又突然消失,若是修為高的人卻能輕易的發現,整個院子的還有其他人守著。也就是說剛纔那些人並沒有走完。
“上官琬,你怎麼又成這個樣子了?”戊戌看著趴在自己背上的上官琬,有些無力,“上次給你把蠱蟲取了出來,這會兒你又吞下去了?”
上官琬搖搖頭,臉色有些蒼白,不過人看著還算是精神。
“這蠱是子母蠱,母蠱在霍騎身上,也就是說我所聽到看到的一切他都能感受到,甚至是我受傷了,那些傷痛也會轉移到他身上。我不知道他給我下這個蠱是爲了偷聽我們說話,還是什麼,但總是有目的的,我想知道……”
“所以你就以身犯險?”戊戌冷聲道:“下次你若再這樣,我便不再管你。”
上官琬笑了笑,臉色愈加蒼白,她一直在用靈力壓制體內的子蠱,以免霍騎聽到他們談話的內容,甚至知道他們在哪兒。
因為他們並沒有離開攝政王府,還在府上後花園的假山後,主要是想找到明家入住的院落。
這一次霍騎成親,明家來的人是明弘,找到明弘他們就能安全的離開這裏了。
“我聽說明弘住在長安院,不過那裏戒備森嚴,且全是霍騎的人,他現在肯定就去找明弘了,不如我們也過去?”
戊戌想了想說:“自然,明弘現在雖是明家家主,但終究沒有以前那麼自由。霍騎找人看著他,肯定也是在擔心我們去找他。其實我們沒有非要去找明弘。”
他想到兩個人。上官琬不解,戊戌也沒有多少,揹着上官琬消失在了假山後。
卻說芙蓉和赤炎兩個人,隱身後提心吊膽了一路,發現沒有人看到自己後,就開始大搖大擺的走了。
“哎芙蓉,你別說,這個隱身符還真的好用!”赤炎發現周圍的人都看不到自己,覺得十分新鮮,他們還沒有那一次這麼大搖大擺的走著還不被人發現的呢。
不過芙蓉卻沒有他這麼樂觀。
“是看不到,但你是不是忘了這個符紙也是有期限的。”芙蓉的臉色很難看,兩人隱身了,她看不到赤炎,赤炎也看不到她,若不是兩人當時是站在一起的,只怕現在也找不到對方了。
不過,“赤炎,我們不是說了要去西梓皇宮?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赤炎一愣,也發現了問題所在。當時竺青綾說的是西梓皇宮,可現在他們確實在攝政王府,有點不對勁。
“難不成距離太遠,傳送符出錯了?”
芙蓉白了他一眼,道:“難道就不能是竺青綾動的手腳?”
赤炎點頭,半晌又問:“那為何是攝政王府?她怎麼知道成親是在王府?”
這個問題,芙蓉也沒有辦法回答。不過兩人爭執了半天,轉頭髮現自己還在王府裡繞圈子。
“這個是什麼地方?”“赤炎你到底知不知道怎麼出去?這鬼地方是哪裏?”“這裏不是攝政王府嗎?你問這個做什麼?”
兩人一邊爭吵著,卻沒發現自己身後跟了兩個尾巴。
上官琬在聽到哪兩個聲音後就愣住了,悄聲問戊戌,“這是雪鬱和天諭?”
戊戌笑著點頭:“準確來說是哪兩個冒牌貨。”
他們當初離開時,竺青綾就已經發現了這兄妹倆的不對,這會兒更是清楚了。赤炎芙蓉?呵,以為人看不見也聽不到聲音?
“不過你怎麼知道是他們來了?”
“你跟霍騎拜堂時,拜的就是他們兩個。”
戊戌說著也有些想笑,說是二拜高堂,結果成了兩個魔族。
不過就在他嘴角上揚時,前面的兩人似乎是停下了腳步,也不說話了。
“怎麼回事?”上官琬輕聲問道,戊戌將她放在草叢裏,悄聲說:“有人來了。”
來的這個人還不是別人,正是請命來調查竺青綾為何要讓赤炎和芙蓉前往西梓國的布諾。
布諾出現在路上,他感受到了赤炎和芙蓉的氣息,但看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