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葉已經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呆了一週，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她甚至不知道華曄為什麼要救她，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自己很安全。

    這一天早上他下樓，華曄已經坐在餐桌上，這倒是第一次華曄比她起的早，不用星鈺催促就起床。

    她走了過去，半路星鈺卻攔住她低聲說：“今天你回房間，我待會兒送上來。”

    “為什麼？”

    言葉迷惑地問，但是看見星鈺緊張的神情就知道事情不簡單，於是乖乖地轉身。

    “星鈺，帶她過來，我倒要看看這次又撿了什麼寵物回來。”

    這聲音冷冰冰的，一點也不溫柔，說話的語氣一點也不像華曄，言葉不解地走過來，還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仔細地觀察著眼前的人，他明明和華曄長得一模一樣，但是感覺又不太一樣。

    “你不是華曄？”

    “感覺很敏銳，我當然不是他，他是我親愛的大哥。”

    華昀冷漠地看了一眼說：“這次沒有撿兔子是撿了一直小老虎回來，這也算是一種進步。”

    “我不是小老虎，我有一半人類的血統。”

    言葉解釋。

    “沒關係，不管經過多少代，只要給你一塊生肉就能喚醒你身體。內的獸血，最後變成一直老虎。”

    華昀說著不斷地切割盤子裡的牛肉，那肉只有三分熟。

    言葉皺眉，她對血腥味很敏。感，以前是喚起身體。內的本能，現在是喚醒記憶中最可怕的一幕，母親和弟弟，丁離和倪海。

    “要吃一口嗎？”

    華昀用叉子叉一塊到言葉面前。

    “我不喜歡肉。”

    言葉回答。

    “你不是不喜歡肉，而是被城市的教條訓化，對吃肉感到反感。但是你本來就應該吃肉，因為你是老虎，是兇悍的肉食動物。”

    華昀嘲笑道：“現在你卻變成小貓，不僅沒有爪子連肉都不敢吃。”

    “纔不是，我的父親是個文明的幻形者，我的母親是人類，我們在城市裏生活，需要愛護弱小，抑制體內獵食本性。”

    言葉激動地反駁，但是華昀對她話只是冷冷地一笑問：“你還學到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繼續說說，不過是從山中之王墮。落為小貓咪，真是可恥。”

    “不是，大家是因為遵守規則。”

    “所以被欺負之後也會極力忍耐，忍耐到極限之後殺死自己的妻兒。”

    華昀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可憐的孩子。

    “言葉，不得對殿下無禮。”

    星鈺聽到爭吵聲後從廚房出來，她看見言葉正和華昀起爭執，言葉還是第一次見到華昀，不明白二殿下/陰晴不定的脾氣。

    “殿下？”

    言葉迷茫地重複這個稱呼。

    “是的，森林和城市不一樣，以後我會慢慢教你。”

    星鈺行禮，隨後想要拉著言葉離開。

    “哥哥讓她坐在這裏吃飯就坐在這裏，如果我趕走她哥哥又會罵我粗魯了。”

    華昀嚥下口中的牛肉說，揮手讓星鈺退下，一個可愛的玩具，是他先誘發玩具的野性還是哥哥先教會她森林生存的準則。

    他叉了一塊牛肉給言葉笑著問：“你敢吃嗎？”

    “有什麼不敢的。”

    言葉回答，她吃了，可是牛肉剛剛含進嘴裏就想要吐出來，壓抑著這樣的本能她繼續咀嚼，但是胃裏排山倒海一般，嘔吐感直逼喉頭。

    華昀看見她痛苦的樣子無情地嘲笑，一塊接著一塊地食用盤子裡的肉。

    “唔”，言葉的表情扭曲起來，最後再也抑制不住嘔吐的慾望衝進衛生間。

    “果然還是不會吃肉的老虎。”

    華昀悠然地說，衛生間裡傳出的嘔吐聲絲毫不影響他享美味早餐的心情。

    月是在早上接到東方小小的訊息，娜娜在經過了三次評測之後終於順利過關，成為九重新生的幻形者之一，這無疑是最近最值得開心的一件事。

    “要不要來九重玩，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最近應該有空吧”，東方小小發出邀約，希望月能暫時離開滄海城，在九重呼吸新鮮空氣。

    “我先休息幾天，要是沒特別的事會過來”，這是月的答覆，在拒絕慕辰海之後他們又不可避免的偶遇幾次，氣氛尷尬，月想如果可以就去九重一段時間。

    這幾日月也沒有閒在家裏，他幾次到緩衝帶，希望能在現場找到一些蛛絲馬跡，能儘快找到言葉的下落，但是他一無所獲。

    他拿出手機，沒在工作他更喜歡刷一下社交網路，瞭解一下最近滄海城發生什麼事，也看看關於自己那句話的熱度還剩下幾分，畢竟這關係到他什麼時候又能回去忙碌。

    但是這場辯論已經升級到城市是不是應該接受幻形者的進入，兩百年前劃出緩衝帶的時候就應該將兩族徹底的分開，不來往。

    人類聯盟的聲音最大，他們向來喜歡興風作浪，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錯過，而和平派也不甘示弱，一一回懟。

    這本來就是吵了近千年的問題，現實是人類和幻形者的交往已經密不可分，說起來簡單，但是真的要分開可就傷筋動骨。

    月繼續下滑，這是看見滄海城著名的生物學家單幸失蹤的訊息，這個訊息引起月的注意，前幾天另一位知名專家林輝也在家中被人強行帶走，至今仍然沒有訊息，直覺告訴他這其中有所關聯。

    而在滄海城的另一端，黑市的夜晚，一箇中年落魄的大叔正蹲在巷子裡，他不停地吸菸，著急地等待著客人的到來。

    “怎麼還不來？”

    他煩躁地說，已經超過約定的時間半個小時，天氣還很冷，他已經失去耐性了，他轉身準備離開時卻撞到一堵肉牆，後退一步罵道：“你走路不看前面呀！”

    “藥，給我藥！”

    那堵肉牆忽然抓住他的肩膀粗聲粗氣地說。

    男人看清楚之後不禁被嚇的腿軟，這是一個已經半獸化的幻形者，他的臉上全是棕色的毛髮，張嘴的時候露出見見的獠牙，熊是會吃人的。

    男人哆嗦著將白色瓶子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