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海再次被拒之門外，雖然說強硬一點也行，問題是像他這樣的文弱書生能對一個幻形者強硬嗎？練再久的肌肉都沒用，這事兒從一開始就是不可能的。

    “我是不會放棄的。”

    慕辰海說，但是不放棄應該怎麼辦，慕辰海暫時還想不出辦法，但是決心還要有的。

    月聽著門外的腳步聲消失之後才安心，剛剛是怎麼回事，他竟然還有一瞬間的猶豫，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五十年前的一幕幕再次浮現在眼前，愛情到最後就像一場噩夢。

    “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是人類是無法活過百年的，所以我希望能突破這個障礙。”

    那是他的理由，月從來也沒有想過，在那個東方翼樂觀開朗的面具後面有這樣偏執的一面。

    他整理好散亂的長髮，在五分鐘內他恢復冷靜進入廚房，有點餓。

    第七矯正中心內，歐陽在和蒲疆溝通之後答應幫忙，他將真孔射像頭別在衣服上，這一天他一反常態的叛逆，對周圍的一切表達自己的不滿。

    很快的原本帶他的林老師一臉遺憾地搖搖頭說：“我以為你明白了，原來你是在裝乖，我沒有辦法了，只能送你去白老師那裏。”

    “切。”

    歐陽不屑地笑了，他知道這個白老師，據說這裏最厲害的教官，很多頑劣不堪的人類和暴躁的幻形者到了她那裏都會變乖。

    “我倒是想要領教一下。”

    歐陽說，他覺得自己是不同的，而且進去的目標很明確，這個白老師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周圍的同學都同情地看著他，目送他離開，他們大半都去過白老師那邊，回來以後態度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歐陽被帶進地下室的房間裡，他走進這裏就感到一絲不安的氣息，在兩邊的房間裡傳來痛苦的聲音。

    “這是什麼？”

    歐陽問身後的護工，不以為然地說：“暴力糾正，小爺我可是從小就被打大的，皮厚。”

    “暴力這東西沒什麼好處。”

    一個冷漠的聲音，歐陽回過頭對上一雙銀灰色的眼睛，這瞳色十分罕見。

    “哇，你誰？”

    歐陽被嚇得推後一步，這人面板蒼白，一頭銀白色的短髮，還有銀灰色的瞳仁，他就像是被某種怪病奪走顏色，也像是長期生活在黑暗中不接觸陽光之後的慘白。

    “人我收下了，你們可以回去。”

    她揮手讓那兩人回去，隨後上下打量著歐陽，笑著說：“挺單薄的一個人類孩子，為什麼不好好生活非要被送進這裏。”

    “那是因為我媽媽太不理解我的思想，我是一個獨立的人。”

    歐陽大聲地說，而他的母親要的不過是一個附屬品而已，事事都聽從母親的話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是嗎，來我這裏的孩子都這麼說。”

    她說，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

    “你能改變我嗎？”

    歐陽問，他對這個老師還是感興趣的，從外貌都能感受到她的特別。

    “你是幻形者嗎？”

    他好奇地問。

    “是和不是會有什麼差別嗎？”

    她坐在椅子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類，從他身上沒有感受到緊張的情緒，這還真是奇怪。

    “我對幻形者十分的好奇，如果你是的話，我對你的態度好一點。”

    歐陽說，他走過去取，看見她蒼白的面板上隱隱地浮現出一些黑色的紋路，像是生長的藤蔓。

    他馬上就能確定白老師的身份，一定是幻形者。

    “我是幻形者，不過你過來可不是爲了和我聊天的。”

    她微微一笑，那雙銀灰色的眼睛變得鮮紅。

    歐陽退後一步，在眼睛變換顏色之後她整個人的感覺都不一樣，讓他打心底產生了幾分畏懼。

    “你是人類，我必須掌握好，不然人類這麼脆弱的生命很容易就斷掉的。”

    森林，元老院內，莉莉絲慢慢第走過中庭的花園，她的迴歸顯然不受某些人的歡迎，一部分長老已經被和平生活洗腦，開始享受安逸的生活，對她十分牴觸。

    “莉莉絲大人。”

    一頭銀色長髮的老者走了過來，他是元老院的首席華君，沒有人知道他多少歲，但是從五十年前進入衰老之後他依然精神奕奕，絲毫沒有自然死亡前的跡象。

    “首席這幾年不但沒有衰老還越發的年輕，不知道是用了什麼保養方法。”

    莉莉絲微笑問，在元老院中提倡和平的一派就是以華君為首，這人自然也成為莉莉絲的眼中釘，本以為他會很快死掉，沒想到華君都捱過五十年的衰老期還沒有死亡的跡象，真是令人著急的老頭子。

    “我那有什麼保養方法，不過就是吃好睡好少動一些歪腦經，整個人輕鬆自在，自然也變得年輕。”

    華君回答，雖然他早已經被莉莉絲排除在守舊派之外，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華君對莉莉絲的小心思還是知道的。

    “二殿下好些了嗎？他這二十年來幾乎都沒有回來過，大家都很擔心他的身體的。”

    “二哥他很好，您也知道人類的醫療技術這幾年有很大的進步，我相信過不了多久二哥就能徹底康復，重新回來領導元老院。”

    “那樣最好，只是最近有些閒言碎語傳進我的耳朵裡。”

    華君意有所指地說：“作為元老院首席元老，我不能對這些事情視而不見。”

    “什麼事情讓首席這麼擔心？”

    莉莉絲假惺惺地問。

    “關於二殿下，據說他有時候像是變成另一個人。”

    華君說著小聲在莉莉絲耳邊說：“變得和大殿下一模一樣，我擔心是不是大殿下的靈魂歸來附體。”

    “就算是我們也琢磨不透靈魂這種虛無之物，我想是有誰在故弄玄虛，熟悉不必在意。”

    莉莉絲回答，原本她以為華君是因為瘋子的事情有所察覺，但沒想到是哥哥，到底是誰透露風聲，或者是這個老頭子在試探。

    “首席，您覺得怎樣，這件事應該不會是真的大吧？”

    在莉莉絲走後華君的親信上前問。

    “難說，你知道異獸的力量和普通幻形者是不一樣的，他們的力量沒有任何的限制，形態也是在人與獸之間自由切換。”

    華君說，他不是異獸，但是在初期有幸成為華族的一員，在上古卷軸之中關於靈魂寄生他還是見過的。

    “你派人繼續盯著，如果出現什麼預料之外的事情可以和華月大人聯絡。”

    “首席？”

    “鷹，我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不論是華旭還是莉莉絲皇女，他們都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華君嘆息道：“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活了這麼久經歷這麼多也無遺憾，我死了之後你就把我和夫人安葬在一起，讓她獨自躺了那麼多年，我也應該去陪陪她。”

    “是。”

    鷹低下頭掩飾眼中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