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了。民女相信皇上定是聽說過“鐵統江山”的說法，卻偏偏沒有“玉統江山”的道理。那玉器實在太過脆弱，一碰便是註定要破碎的，依照民女的意思應當送來鐵質的花瓶纔好！”

    聽聞此言，臺下的文武百官皆是露出了“嘖嘖”稱奇的聲音，若不是迫於白丞相的淫威，定還會出現一批拍手叫好的。

    “但願如此!”姜炎勉強擠出一抹苦笑，他只覺得這頓飯吃的十分心痛，便是趁著季寧轉身離去的功夫對一旁的幾個太監囑託到：“一會兒不論是什麼人送來的東西，但凡是與玉石有關便偷偷留下就是了，可莫要再拿出來示眾！”

    幾個太監均是想笑又不敢笑，一張臉漲的通紅連連稱是。

    只有白丞相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他緊握的拳頭因為太過用力，使得骨節處已經泛起了白色，他甚至有些後悔與季寧做出這樣的約定。

    可說出去的話便是潑出去的水，這一下他就算是有心想要反悔，都不能再說出違背誓言的話。

    等到宴會結束之後，白丞相再看季寧簡直就像是看到了瘟神，他本是存心躲著對方，誰知道季寧偏偏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緊緊的粘著他。

    “丞相！丞相大人！”

    他剛是走出御花園沒有幾步，便是被季寧快步追了上來。

    “民女應允丞相大人的事情都是做到了，那大人時候也是像當初約定的一樣？”

    他的臉上勉強擠出一個十分難看的苦笑，那眉間的一點黑痣因此變得越發滑稽：“罷了罷了，你當下收拾東西準備出宮便是。”

    季寧高興極了，兩個回到寢宮飛快的收拾好東西喜氣洋洋的準備回到賭坊之中。

    季寧剛是滿心歡喜的推開門，就看到大堂的中央端坐一席青衫的少年。

    “王爺？”她失聲叫到，想起自己打碎了兩隻姜青送去的花瓶，一時心虛，轉身就要跑。

    姜青一把抓住季寧的衣領將她提起來：“要去哪？”

    “王爺！你，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

    “故意什麼？”

    “打碎花瓶。”

    姜青將她輕輕放下，一臉嚴肅，季寧以為姜青要動手打自己了，索性雙眼一閉。

    只感覺自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圈住，姜青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區區兩隻花瓶而已哪裏有你重要？”

    季寧被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正當空氣中瀰漫着**的味道之事，卻聽到季寧身後的端陽站出身來：“幾日不見的光景，王爺倒是學會了肉麻？”

    姜青推開季寧，輕咳兩聲掩飾尷尬。

    “快些收拾東西吧，馬車已經在宮外候著了。”姜青似是洞悉一切一般，不知哪得知的訊息也知道她能出宮了……

    說不定，白丞相也是他安排的？

    一想到這，季寧對姜青好感又倍增許多！論交到一個又多金還有能力的朋友的好處哈哈哈哈！

    “此次你能順利出宮已經是萬幸，倒是之後要多多小心皇后纔是。依我來看，兩次關於王貴妃的事情，都是與皇后拖不了干係的。”

    季寧皺皺眉頭，她最是不喜歡聽姜青說身邊的人不好，“王爺莫不是太過銘感了些？雖說皇宮之中要多多防備，可我與皇后娘娘遠日無怨近日無仇，按理說我還幫過她的忙，娘娘又怎麼會有想要害我的心思？”

    “姑娘……”端陽聞言想要說些什麼，可姜青卻是一擺手，既然季寧這樣認為那多說什麼也都是無用的。

    “不過！我要將端陽帶走。”

    “姑娘……奴婢……奴婢……”

    端陽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季寧能夠幫她一次已經仁至義盡，這麼多次的庇佑簡直讓她有些受寵若驚。

    “端陽，從今日起，你我便不再是主僕。”她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輕柔的笑意，伸出纖纖玉指輕輕的握了握端陽的雙手，那溫熱的感覺順時在端陽的心頭盪漾開來，“等我出宮之後你若是有緣能夠與寒太醫結為連理便是最好不過，若是無緣，也定要好好挑選個好人家，好好度過下半生便是了。”

    “姑娘你怎知……？！”端陽被拆穿心思，羞臉不已。

    季寧嘻嘻一笑，“秘密！”

    以她愛聽八卦的個性，這些小秘密早就成了便飯。

    “奴婢心知若是姑娘離開後，那奴婢也只有留在宮中等死的份兒。奴婢已然是無家可歸的人了。只要姑娘不嫌棄，端陽便願意生生世世追隨姑娘，這京城中唯有留在姑娘身邊纔算的上是個像家的地方……”

    “傻丫頭……”端陽的話讓季寧心中一緊，她格外能夠理解這種無依無靠的感覺，就像是自己剛剛來到這個陌生的時代一樣。

    季寧很高興，自己遇到這麼多很好很好的人。

    皇宮前不遠處的小巷子最是京城中繁華的地方所在，那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樣子季寧不知道夢到了多少回，可真等出來的時候卻是有些恍惚。

    這家中的床鋪定是要比宮中的更為舒適，季寧回來的第一個晚上美滋滋的洗了一個熱水澡，正打算睡她個昏天黑地。

    豈知道不到五更天就被賭坊的敲門聲所吵醒。

    她皺皺眉頭，現在有端陽在自己的身邊，這樣瑣碎的事情自然是輪不到她操心的，索性閉上眼睛。

    可沒有多長時間卻是聽到端陽在門外喊道：“姑娘？姑娘？王爺來了。”

    “不見！不見！”季寧恨得牙根癢癢，她將被子捂在了頭頂上，打定主意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要讓她這麼與床鋪分離。

    她聽到門外端陽離去的腳步聲，剛是想要鬆一口氣，卻聽到自己的窗子外面有人不斷的敲打。

    “我說了，不見王爺！不見！”

    窗外拍打的聲音稍稍停頓了一下，便是聽到姜青低沉的嗓子說道：“那若是你師父要見你呢？”

    “我師父？”

    這麼長時間過去，木土這個被姜青用來假裝大叔級別路人的名字在季寧耳中已是有些陌生。

    季寧愣了愣神兒才反應了過來，十分不情願的爬下了床開啟窗子，冷風鋪面而來引得她激靈打了一個冷顫。

    “你還真當我傻？王爺就是木土，木土就是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