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寧聞言微微一愣，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白丞相會是提出如此無禮的要求來。

    “這……”

    搞什麼？這不是要破壞她和姜青之間……

    他的口中發出陣陣爽朗的笑聲，“姑娘若是不敢，便罷了，老夫不過是隨口一說，你還是乖乖等著皇后娘娘回來的好。”

    等白鷺回來？那賭坊怕是可以直接關門了！

    “不必。”季寧一咬牙，幾步走在到了皇上的面前。

    “民女給皇上請安。”

    面前眾人的目光瞬時都停在了她的身上，每個人眼眸中都流露出幾分的好奇，殊不知這小小的女子想要做些什麼。

    有些官員在集會上見過季寧，上次就被她那精湛的術法驚訝，這次不曉得她又要表演什麼來助興？

    “季寧？何事？”姜炎見季寧居然不請自來，一看她便想起南貴人，心裏不禁有些心虛。以為她今日來是要讓自己難堪，視線趕緊迴避季寧，剛是想要讓身邊的人將一對花瓶拿走，卻見季寧急急的開口說道。

    “皇上，民女斗膽向您借翡翠瓷器一看？”

    “哦？”姜炎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但轉念一想，這是姜青送的，季寧定不會在大堂之上讓姜青下不來臺，隨即點點頭，“無妨，你想看去看便是。”

    姜炎命人將翡翠瓷器送到季寧手中。

    玉器特有的冰涼質地很快就瀰漫在季寧的指尖，這東西果然不是俗物，拋開上面雕琢的飛龍不說，那瓶身摸起來簡直就像是妙齡少女的肌膚一般光滑。

    這上好的瓷器打碎了多可惜，要是拿去變賣說不定還能開一間賭坊……回頭看了一眼姜青，那人一臉疑惑不知季寧要做什麼。

    扭頭看看白丞相，倒是一副拭目以待的神情。

    再觀摩手上的瓷器，這是自己出宮的門票。姜青不止一次想要將自己帶離皇宮，但都以失敗告終甚至差點把性命搭進去。

    能不能行，就看著一次了！

    季寧一咬牙，“皇上，多有得罪了。”

    “季寧！”姜青預見她要做什麼，卻還是晚了一步。

    只見季寧揚起手將花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玉器碰撞地面的瞬間，迅速的碎成了一攤，那巨大的聲響引得酒宴之上瞬時變得安靜了起來。

    “天啊！”王貴妃倒吸一口冷氣，雙手捂著嘴巴。

    “你！你這是做什麼！”

    果不其然，姜炎的臉變為鐵青，他看著地上的碎片心中突突的疼。

    可季寧卻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回稟皇上的話，民女這是在祝願萬里河山能在皇上手中永遠安康！”

    “一派胡言！”姜炎狠狠的一拍桌子，這季寧向來沉穩，怎會做出如此舉動？

    可若是在眾人面前開了情面，那就代表以後隨便是什麼人都可以挑釁他的威嚴。

    “來人，把這攪事的人給朕拖下去！”

    季寧在天子宴席前這樣一鬧，卻是讓在場的文武百官都傻了眼，只有坐在一旁看熱鬧的白丞相，嘴角都不由得勾勒起一抹冷笑。

    “皇上，”她一雙杏眼死死的盯著前方，不卑不亢的開口說道：“民女雖是知道那花瓶是皇上的心愛之物，只不過還請皇上再聽民女細細解釋一番。”

    姜炎皺皺眉頭，擺了擺手，讓兩旁的侍衛稍後片刻。

    “民女之所以打碎了花瓶，只因這萬古以來都只有一統江山的說法，從未出現過兩桶江山。民女認為當朝有皇上您做天子，那京城中便是風調雨順，就連百姓都不曾出現叫苦不迭的情況。”

    “哦？那朕便是借你的吉言，希望江山愈發太平。”姜炎被她誇得舒服不由的頻頻點頭，緊皺的蠶眉稍稍緩和了些。

    “馬屁精！”王貴妃一隻手死死的握成拳頭狀，小聲道。

    姜炎揚天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賞！”他的手指輕輕一指季寧，天子龍顏大悅兩旁的侍衛再是沒有將季寧拖下去的理由。

    季寧謝恩後，完好無酸地步履翩翩走到白丞相身旁，這才俯身詢問道：“丞相要小女做的第二件事，是什麼？”

    白丞相臉色鐵青，沒想到皇上真的會對這區區女子如此寬容，但他更是清楚的是，皇上饒了她一次定是不會再繞了她第二次，扯開天子的恩惠不說，說不定她連第二次登上大殿的勇氣都沒有。

    他沉吟片刻，眼眸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老夫要你做的第二件事情，便是將皇上另外一個花瓶也打碎。”

    站在一旁的端陽聽聞覺得這白丞相簡直就是瘋了！她伸手拽了拽季寧的衣袖，低語道：“姑娘上一次顯然是僥倖，這一次就算是不能出宮也莫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啊！”

    “那麼丞相的意思是，只要是小女做到便能代替皇后娘娘應允我出宮的事情？”

    “自是如此。”

    季寧點點頭，“丞相可是說話算話？”

    “天地為證，老夫所言一言九鼎，怎能有翻臉不認賬的說法？”

    “好！”季寧等的便是這句話，她欠欠身子再次走到了姜炎的面前。

    姜炎眉目中還存留幾分喜悅的神色，他見季寧在此走到前面來，心中又起疑惑，“朕已是答應了你的請求，這一次，你又想要做什麼？”

    “回稟皇上的話，民女想要再看看另一隻花瓶。”

    姜炎從牙縫之中倒吸一口冷氣，他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疼。他對著季寧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差不多就算了，豈知道對方非但無視了這樣的暗示。

    “給給給！給她！”姜炎索性閉上了雙眼，這眼不見心不煩，他已是料到手上的另一隻花瓶也落不下什麼好的下場。

    果不其然，不出幾秒鐘的功夫季寧便是將手中的花瓶狠狠摔倒了地上。

    “哎！”姜炎發出一聲長嘆，他此事連直視地上花瓶殘骸的勇氣都沒有，“朕的心中簡直就是在滴血，行了，你說說吧，這一次又是有著什麼寓意？”

    “回稟皇上的話，民女此次也正是爲了您的江山。”

    姜炎苦笑一聲，“季寧，你可是認為朕的江山偏偏是與玉石相沖？”

    “皇上，”季寧上前一步，將胸膛挺的老高，“在皇上的眼中，是玉石重要還是江山重要？”

    姜炎忍痛說道：“自然是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