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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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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七章 不潔禁地封藏摯愛

    這次夢裏所見,乃是現實中真實景象的復刻。

    當年平亂,蔣蘭宮親身領兵平定過拜越,自然知道有這一方獨特地貌。因當地稱其“不潔”,幾乎沒有人居住在此。蔣蘭宮行軍謹慎,途徑之處都要細細瞭解當地風物,然而這裏除了有幾根奇怪的山以外,並未發覺什麼異狀。

    杜縈迴特地造訪,必有隱情。

    蔣蘭宮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我這不碰上老何了嗎。”杜縈迴和他邊走邊說,“他後來傳音告訴我,在拜越州韶關發現了你娘以前的藏身之處。”

    蔣蘭宮一愣:“我娘……?”

    “他說路過的時候發現有封印,順手給破了,露出一片壁畫石窟。”

    蔣蘭宮無奈扶額:“何堂主啊何堂主,真是防不勝防。”

    仙門割據天下後,八州幾乎滿地都是零七碎八的封印,大部分是修真者爲了自身閉關而設立的,少量是爲了隱藏寶物和寶地設定。有的封印級別過高,修為不夠找都找不到,更別說破除了。

    想到是親孃的封印,蔣蘭宮覺得自己當年沒發現簡直再正常不過。而何容與憑實力能將其破除,更算不得奇怪,只是……。

    “他之前在雲雷隱宮暗示我他已經知道我的身世,怕就是因為這個。”蔣蘭宮疑問,“可他怎麼透過一片壁畫就知道是我娘?”

    “所以我決定親眼來看看,他說的應該沒錯。”

    “亞父上當了,何堂主告訴你此事,是引導你無心追擊慕容。”

    杜縈迴並不在意:“中計了也無妨,蘭宮的事最重要。”

    二人談話間已飛上山峰懸崖,隱約可以瞥見石窟洞口。杜縈迴環抱蔣蘭宮腰際,帶他踏入窟中,道:“來,見爹孃。”

    遍佈石窟的壁畫映入眼簾,杜縈迴將他放下。

    眼前所見依然是深深淺淺的墨色,無有色彩的壁畫卻絲毫不減壯麗。蔣蘭宮默默凝望著那畫中天女,記憶中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全都潮水般涌入他的腦海。

    他的目光慢慢移向天女身旁那唯一正面的仙使,曾經那個出現在小巷中的落魄男人,清晰地與之拼合在一起。

    杜縈迴在他身旁感慨:“蘭宮還是更像咱娘。”

    蔣蘭宮聞言垂下頭。

    “蘭宮。”杜縈迴揉著他的腦後。

    “我以為……”蔣蘭宮說,“……自己已經不在乎了。”

    夢中忍下哽咽,心卻痛到夢外,默默洇紅了眼底。

    他曾經無數次偷偷地埋怨過那樣的爹孃,寧願自己從來沒有降生。

    這麼多年都是自己挺過來的,幼時一切歧視和苦難不如說都是拜生身父母所賜,蔣蘭宮無法想象自己和他們共同相處的情景。

    或許他們本可以是一對好父母。

    可對蔣蘭宮而言,從來都沒有“或許”。

    “我很感激他們。”杜縈迴道,“要不是有了你,我此生……”

    “就會娶我娘。”蔣蘭宮抬頭,毫不留情地制止他擅自感動。

    杜縈迴被噎了個岔氣:“啥??”

    蔣蘭宮:“當年我外公要給我娘八州招親,亞父還送了帖的。”

    杜縈迴震驚:“我咋不記得有這事?!”

    蔣蘭宮撫一撫他:“那或許是老宗主想為亞父攀門好親事,不過既然亞父對我一見鍾臉,要先看到我娘,還真不好說。”

    “蘭宮……”杜縈迴見他往外走,趕緊追,“誰說我是一見鍾臉?!我認真的!蘭宮!”

    蔣蘭宮纔不理他,從這個窟走出去,往別的窟看畫了。

    別的不說,這丹青技藝倒是佔了爹給的天資。

    “知道這件事的還有多少人?”蔣蘭宮問。

    “老何說他曾把這件事告訴了杜遠亭。”

    蔣蘭宮心緒不寧:“杜驛雖厭惡我,卻不是愛主動說閒話的人,必定是慕容挑唆,讓他將此事說出來了。”

    “慕容狗賊,遲早要他賤命。”杜縈迴暗罵,“現在他們三人分了三路,不知是什麼邪門主意。”

    “何堂主多半也在找慕容。另外,懷疑我身世的人,大都覺得傳言直接來源於何堂主,何堂主恐怕騎虎難下了。”

    “老何能想到你娘那兒去,這事就不對勁。”

    “是因為獨孤護。”

    杜縈迴聽到這個名字,眉頭立時鎖緊:“你這邊收拾住他了沒?”

    蔣蘭宮嘆口氣:“何堂主來找過他,他將宿星閣舊事告知了何堂主,估計如此何堂主才確認畫中女子是我娘。但獨孤護也因而懷疑到我的身份,恐怕,是故意借何堂主,將此事暗示給了別子真。獨孤護在試探我。”

    “源頭其實是獨孤護?”

    “嗯,所以慕容猜不猜到,都一樣要暴露。”

    杜縈迴擔心:“獨孤護想試探你是不是蔣化吉,這不行,我馬上回去殺了他。”

    “他還有用。”蔣蘭宮搖頭,“我要等等,看他願不願意退一步。”

    若獨孤護願意站出來闢謠,那便能最快息事寧人。

    杜縈迴看出他很為難,低頭吻了幾吻。

    蔣蘭宮抱上來,從他的肩頭看著後面精美絕倫的壁畫,道:“亞父離開拜越前,用魔氣將這壁畫都燒蝕掉吧。”

    “為何?”杜縈迴大為不解。

    “這是我身世的證據。”蔣蘭宮說,“若杜驛供出此地,必定要有人私自前來查驗,我不能落人口實。”

    杜縈迴實在可惜這一山雕琢,但沒多猶豫,答應下來:“好,知道該怎麼辦。”

    話音一落,石窟景象也隨之盪滌,濃墨擴散開去,再次描繪成新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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