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蘭宮的手幹了壞事後又移回烙印：“有了這個標記，亞父就是我的亞父了。”

    杜縈迴這會兒懶得管前生今世多大的劍了，一個勁兒嚥着口水。

    “今天三七和我說，你要加幾個人手。”蔣蘭宮道。

    這個節骨眼上了他反而一本正經地說事，杜縈迴腦子根本就不在這兒，連嗯都不想嗯一聲。

    剛剛動作蠻快的蔣蘭宮這時卻忽然不著急了，笑盈盈道：“亞父說的那三個理由，可不能打動我。”

    杜縈迴悶聲悶氣：“什麼三個理由？”

    “亞父自己說過的話怎能忘這麼快，好好想想。”

    “我現在只想你。”

    他聽到蔣蘭宮邪邪的笑聲。

    “那三個很無趣，不過，連翹倒是說了一個有趣的。”

    杜縈迴早就聽連翹嘟囔過，他指望蔣蘭宮為他吃醋，見鬼去吧。

    “是很有趣，難道你還真為這個來的？”杜縈迴捏住他的下頜。

    蔣蘭宮故意吊他的胃口：“你覺得像不像？”

    杜縈迴哪還管他像不像，俯身要將他往榻上壓去。蔣蘭宮突然將他的腰摟住，杜縈迴瞬間繳劍投降。

    -

    狂風驟雨炸雷聲聲，小金閣子中不日不夜。

    時辰稍急稍慢地走，屋子內外都是一般的雨疏風驟，天雷勾地火。

    伴著嘈雜入睡，安靜下來之後反而醒了，杜縈迴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眼睛還睜不開，先把手按了按懷裏柔軟的肉體，才準備起身秉燭，看一下滴漏的時刻。

    他一起坐，蔣蘭宮醒了過來，仍趴在床上懶洋洋的不想動。

    “感覺睡了好久......”蔣蘭宮埋頭往被子裡面鑽，像是抱怨又像耍賴。杜縈迴一聽見他的聲音，根本不想再去看時辰，直接躺回榻上抱著他。

    “你的嗓子可啞了。”杜縈迴伸出手指在他喉嚨上輕輕地劃。

    蔣蘭宮咽口水潤潤喉：“這是誰害的？”

    杜縈迴笑得很得意：“我可沒逼著你吞劍，還要一口氣吞到劍柄。”

    蔣蘭宮摸黑摸到他的臉，用力地朝他蓋了一巴掌。

    杜縈迴被他捂著嘴還是多話：“還不止，整宿你叫喚得像要給刺死了一樣。”

    說完他還舒坦地長嘆一聲，追加道：“我太喜歡雷雨天了。”

    蔣蘭宮收回按在他臉上的手，改為捂耳朵。

    杜縈迴翻身在他髮際輕吻：“敢作敢當。昨天你在外面說得可不比這含蓄。”

    “那是籠統地說。”蔣蘭宮抱被子把自己打成一個卷，“亞父你這就太放肆了。”

    “好不容易可以放肆一把，機不可失。”

    蔣蘭宮放棄掙扎，從被子卷裡面滾出來，拍他道：“嗓子快燒起來了，我要喝水。”

    杜縈迴心裏唸叨兩聲小祖宗，坐起來思考茶盞放在了哪裏。

    想起來了，他起身邊找桌子邊道：“下次是什麼時候。”

    “隨時。”蔣蘭宮枕著胳膊繼續閉眼，“等潤潤喉就可以的那種‘隨時’。”

    杜縈迴本來準備燒壺水泡茶，聽完乾脆端了一盞昨夜的涼開水給他遞了過去。

    蔣蘭宮拿到手裏就知道是涼的，暗暗翻了個白眼。

    杜縈迴拄著桌子笑出聲：“先喝這個應急，我給你煮養胃茶。”

    覺得外面的雨多半已經停了，杜縈迴準備開窗透透氣，順便借個光點爐子。

    忽然間說話聲從院中傳來。

    蔣蘭宮擱下茶盞，杜縈迴忙湊到窗邊去聽，只聽外面三七道：“今日好安靜，杜長老是未起，還是……”

    “昨天那麼大的雨他還去？而且咱們幾個去陪師兄渡劫，寢宮外面加了人手看護，都沒說那魔頭進去過呀。”連翹說。

    “可都午時了，天君殿也沒見到君上。”

    已經午時了？

    一個不注意竟然睡過頭了這麼久。

    蔣蘭宮心道“失策失策”。

    杜縈迴微微開了一點窗縫，借光溫了溫涼開，依舊煮茶。

    三七連翹在外仍疑惑。

    “奇怪了，難不成這傢伙趁著晚上沒人，跑別處躲起來了？”連翹問，“門戶都閉著，他該不會又在鼓搗那個魔體吧。君上不是說盯好他？再沒動靜，乾脆進去看一看。”

    蔣蘭宮這下真的急了，趕忙對著杜縈迴打手勢，讓他出去證明一下屋裏沒問題。

    杜縈迴領命穿衣服。

    -

    三七連翹在外面早等了好一陣，終於下定決心要上去敲個門。

    就在她們動身之時，金閣子的門砰然敞開。杜縈迴走房門，寬大的衣衫半敞，胸前大片緊實的肌肉暴露在外。他袖手攏了攏衣襟，裝作——事實上確實——剛睡醒的模樣，衝她兩個道：“吵什麼，雨天人困，多睡了會兒，不行？”

    連翹臉一紅，退到三七身邊耳語：“身材是不錯，君上眼光果然還是沒問題的。”

    三七優雅地搖晃拂塵敲打她。

    杜縈迴退回房中，合門給蔣蘭宮端上煮好的茶，蔣蘭宮卻沒心思喝了，緊打手勢讓他出去。

    “把她們引開，我，好，走。”蔣蘭宮連做手勢加唇語。

    杜縈迴心領神會，重新推門出去。

    抬頭看了眼天空，晴得正好，他也不避諱那兩個姑娘，邊下樓邊整理衣服：“你們跟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