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瓜子香口臨水戲魚
天放了晴,早間沒有朝會。蔣蘭宮的身體也大好了,隨便攏了攏頭髮,裹著袍子在陽臺曬太陽。
杜縈迴在房裏看著,覺得他渾身上下都在發光。
蔣蘭宮回頭笑得很明媚:“走吧亞父,餵魚去。”
杜縈迴聽他的拿了房裏一包去殼的瓜子仁,跟著他到憩圓三疊瀑布下面。蔣蘭宮抓了一把瓜子仁揚到水裏,那幾尾錦鯉都浮上水來“噗嚕噗嚕”地搶食。
杜縈迴本來也要餵魚,抓了一把瓜子還沒扔,忽然發覺太香了,乾脆塞到自己嘴裏。
“來來來。”蔣蘭宮拍手,鯉魚尋聲來到他近旁,“亞父,我教你一個玩法。”
杜縈迴吃瓜子正吃得香著呢,聽到忙鼓著腮幫子“嗯嗯”。
蔣蘭宮“噗嗤”一聲笑出來:“你跟我的魚搶什麼食兒。”
杜縈迴把嘴裏的瓜子咽掉,揹着手裝模作樣地湊到他身旁:“爲了親你的時候香口。”
蔣蘭宮不慫,閉眼仰起頭,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
杜縈迴正要張嘴把他咬住,蔣蘭宮卻靈活得像魚一樣遊開了,笑道:“是蠻香的。”
杜縈迴不甘心,摟他腰繼續:“還有更香的,你多嚐嚐。”
蔣蘭宮笑著伸手摸到他懷中拽開衣領。杜縈迴以為他願意要,摟緊了蹭得正爽,蔣蘭宮突然從他口袋中抓了把瓜子,塞進了領口裏麵。
杜縈迴表情瞬間變幻莫測,癢得不得不鬆開他拼命抖衣服。
蔣蘭宮笑得花枝亂顫。
杜縈迴把自己脫了個半光,總算從瓜子中解脫,又回到蔣蘭宮身邊來:“你剛纔說要教我玩什麼?”
蔣蘭宮伸出手拍拍,那些魚又紛紛朝他游來,接著他手中空空,卻朝水塘張開手臂做了一個揚出去的手勢,那些魚迅速朝他比劃的方向散開。
他再拍手,魚聚。揚手,魚散。來回幾次,魚兒們樂此不疲。
“亞父也試試。”蔣蘭宮說。
杜縈迴照著他的做法,合掌魚來,抬手魚散。
“這道理簡單,你平時餵它們,就是這麼抓一把撒出去的。它們熟悉你的動作,以為看到這樣的動作就會有食吃,所以會追逐手勢來回遊。”杜縈迴說。
“是這樣,魚只知道這個動作會帶來食物,卻不知道真正能不能吃到食的根本,在於餵食的人。”蔣蘭宮道,“因此一直抱著希望,不斷來往,哪怕次次都是徒勞。”
杜縈迴點頭:“這和人一樣。”
其實並不知道操縱著一切的命運究竟是什麼,偶然看到了希望就去追逐,哪怕失敗也前赴後繼。
被天命玩弄於股掌中。
蔣蘭宮聳聳肩:“沒錯,和人一樣,所以養人要給他們希望,又不能讓他們太過滿足。在他們胃口還小的時候給一些小恩小惠,讓他們知道你能給他們利益。而當他們嚐到甜頭開始貪心的時候,就要吊住他們的胃口,驅使他們付出更多才能得到賞賜。這個時候即便他們做了更多事,得到的還是那麼點,卻依然不會離開。因為他們已經相信你會給,並且其中付出的越多,他們越會不甘心捨棄既得的好處,和未來的預期。”
他看看魚接著說:“不過人比魚聰明得多,他們知道是誰給了好處,所以會主動取悅那個給他們好處的人。然而魚又比人幸運得多,因為魚本身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取悅給它們吃食的人。”
杜縈迴聽完才覺得,自己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可能這就是為什麼總被他玩弄在股掌中,蔣蘭宮就是自己的天命,自己就是那條滿懷期待的魚。
“我要怎麼取悅你?”杜縈迴問。
蔣蘭宮笑道:“亞父開竅好快。”
“和你待久了,怎能不變聰明些。”
蔣蘭宮一指水塘:“你和這些魚一樣,遊就行了。”
“那還挺省事的。”
蔣蘭宮狡猾地瞥了個眼神:“只是不太省勁兒。”
“我有的是勁兒。”杜縈迴說著朝他撲過去,蔣蘭宮又一個閃身躲掉。
杜縈迴發愁:“這是做什麼,開始吊胃口了?”
蔣蘭宮笑眯眯地不答話。
杜縈迴看著這些歡騰的魚,忽然想起一件事:“你那日不是弄了滿園子的毒氣?鷺鳥可以飛走避開,這些魚不能,怎麼會沒事。”
蔣蘭宮:“我放出來的毒氣和血毒不同,雖也是從呼吸和面板入體,卻不能入水。這樣一來,毒氣便不怕被雨水衝散了,魚自然也沒事。”
杜縈迴明瞭,又問道:“毒氣五步之內倒地,兩個時辰就能溶蝕臟器,那血毒有多麼厲害?”
蔣蘭宮坐在石頭上,伸手朝他要瓜子仁,答道:“那可是,厲害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