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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攻守相對各執一詞

    花盈袖擊潰陣法,樹枝將周圍的人撞開,指尖一點席上,那些綵衣坊美人瞬間化為朵朵小花隨風飄散。

    婁一刃抽刀劈樹解圍,在場所有人立時間紛紛亮出武器,指向花盈袖。

    老樹枝條粗壯發黑,佔據了獻芳臺下幾乎半面空位,但見一修長身影著豔麗綵衣,嵌在樹幹中央。杜縈迴見多識廣,卻也沒見過把人態掛在真身上面顯形的,而且這個人——真的是花盈袖?

    絕不可能有錯,那美女盈盈,現在卻變成了樹幹上這個風雅俊秀的青年。

    “花……”葉南城正要叫,突然聲調一轉,“……哥哥?”

    菅逸又沒坐住撲了出去:“她、她她是個男的?!杜主君你為什麼這麼鎮定啊!”

    杜縈迴確實很鎮定,畢竟遭遇女變男也不是第一次了。

    樹下的人雖都是身經百戰、修為頗高的仙君,然而看到花盈袖的真身時還是沒有貿然進攻,連之前叫得最兇的婁一刃都喝令三十七位莞刀門弟子退守。

    花盈袖的人形稍稍從樹幹中剝離幾寸,宛如癱在一條巨幅貴妃椅上,瞧著圍在自己跟前的人。

    千年古木,妖中君王。

    杜縈迴忽然疑惑道:“有一事我想請問花坊主。”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巧讓所有人都聽見了,花盈袖倒不介意,男相男服依然搖著團扇:“杜主君請講。”

    杜縈迴:“你什麼品種?”

    花盈袖:“哦,槐樹啊。”

    杜縈迴:“花挺好看。”

    花盈袖:“謝杜主君,給你開一枝。”

    說著真的開出一串小白花,掐下來飛給了他。

    樹下眾人:“……”

    杜縈迴一邊和花盈袖扯皮,一邊趁機會用餘光掃向臺上。不知蔣蘭宮是否察覺到他在拖延的時間,借這時候扶住桌案,手中捻著什麼刺向自己心口。杜縈迴彷彿也捱了這一刺,心裏痛得抖了抖。

    蔣蘭宮的身體肯定是出大問題了。

    刺完這一針蔣蘭宮的呼吸倒平穩了些,他揩拭額間,隨後狀態如常靠近槐樹。

    “花坊主,你真的是妖。”蔣蘭宮裝作才知道。

    “未能早些說明實情,愧對懷赦天君一片好意。”花盈袖跟著他裝。

    蔣蘭宮下面的話還沒說,婁一刃已再次提刀上前,林玄機立即出劍將他攔下:“婁掌門,花坊主雖然是妖,但當下並未傷人,就算要懲治,也是交由督院來辦。”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懲治會是什麼結果?”婁一刃啞嗓沉沉,“今天關,明天就放,意義何在?在場這麼多人,足以將其斬殺!”

    “好凶啊。”花盈袖嘆氣。

    蔣蘭宮道:“這是無盡洞天的花會,如何懲治,用不著婁掌門來替我/操心。”

    司無疾面色不悅:“懷赦尊,你身為天君乃是眾仙門之首,可山上又是妖又是魔,怎叫我等不憂心無盡洞天的作為。”

    “本尊並非包庇異族。”蔣蘭宮改換自稱,立威道,“但在花會,來者都是客,無盡洞天待客一視同仁。”

    婁一刃怒道:“妖怎能等而論之!”

    蔣蘭宮:“現下既不是除祟法事,又不是獵妖大會,就應當等而論之。”

    “他若是為尋釁而來?”司無疾問道。

    “花坊主。”蔣蘭宮轉身道,“此事還應給列位一個明白交代,可否隨林督主走一趟?”

    “聽懷赦天君的。”花盈袖點頭。

    婁一刃越聽越氣,橫刀去挑林玄機的劍,林玄機即刻補防迎上:“婁掌門,你要幹什麼?”

    婁一刃和他僵持,卻對其他人喊道:“你們還沒聽明白?!蔣蘭宮和這傢伙根本就是勾結上了,誰相信花盈袖能這麼容易答應去督院!”

    席間卻有人對此抱有懷疑,經他點出,更不能平靜。

    花盈袖搖扇子:“奇了怪了,配合都有錯,這我還能說什麼呢?”

    蔣蘭宮示意沈賜將蔣尋棠帶走,自己提傘下階:“婁掌門,你難不成想在這裏抗法?”

    婁一刃蠻橫道:“你那就是個裏外不分的仙法!”

    菅逸那邊聽得直砸桌子,小聲罵道:“蠢!!這個時候罵什麼不好非要罵仙法,懷赦都快直說你謀逆了還聽不出來!”

    杜縈迴將他和葉南城都護在身後,謹防生變。

    莞刀派弟子隨著掌門全部提刀相向,督院及清玄學子陣列在對面,席間眾人有的支援蔣蘭宮有的支援婁一刃,對此情形不知如何是好。

    司無疾帶領寒江門三君站在婁一刃身旁,劍指花盈袖:“懷赦尊,我等並非有意與你及無盡洞天相抗,只是此妖物強大,交由督院未必能夠妥善處理,我們就事論事,當下解決最好。”

    他們有意將劍僅僅對著花盈袖而非督院人等,方無念道:“懷赦尊,請下令林督主避讓。”

    遊無系看了看兩位師兄,忽然御劍飛上半空轉移到林玄機上方:“二位師兄,此事還應下山再議,我也贊同懷赦尊,既然花坊主還沒有作亂,是被我們逼出原形的,那麼就不該當場斬殺,而應問清原委再做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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