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奇怪的女人
突然,一陣涼風襲來。雪白色的人影,腳尖點地,無聲落到了她的身邊。
還不待她有何反應,沈堪清便聲音淡淡道,
"別睡,這裏有問題。"沈堪清蹙眉,眼神環繞四周一圈。
她也不想睡,可是她四肢酥軟,渾身力氣都被抽乾了,她用著混沌的意識,強撐起疲倦的眼皮,"沈哥哥,我好睏,你打我一下好不好。"
她不能睡,所以只能求求面前這呆子。
話音剛落,她便感覺手腕一陣劇襲來,她將視線垂下,看著沈堪清正一臉認真的捏著她的手腕,那認真的神情彷彿是在考慮,怎麼碾碎她的骨骼。
她氣的想吐血,低聲咒罵了一聲蠢貨。
暗罵一聲以後,便感受手腕的刺痛更加劇烈以後,她也是連忙帶著哭腔,聲音軟軟的說道,"沈哥哥,別捏了,我……我手好疼了。"
說完,眼角含淚,可憐兮兮的望著沈堪清。
她是真的疼的想哭。
而沈堪清一聽,淡淡的笑了笑,力一鬆放開了她的手腕,依舊是語氣溫柔,"阿彩你不困了,那我就放心了。"
她表面乖巧點頭,心裏是恨不得將這呆子翻來覆去的油煎一遍。
恨恨的咬住唇角,狐疑的望了這呆子一眼,這呆子不會是故意的吧?
她臉色不好,沈堪清拂衣蹲在一旁,滿臉關心的問道,"阿彩沒事吧?是不是有那裏不舒服,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嘮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最後還伸手探了一下她額頭。
冰涼的手指覆蓋在她額間,意外的很舒服,她舒服的眯了眯眼,收起了剛剛心中的懷疑。
嗯。
嘰嘰喳喳的,還是呆死了。
她心情甚好的撥弄開,附在她額間的那雙手。對著沈堪清搖了搖頭,抿著嘴角乖巧一笑,"我沒事,沈哥哥。對了,這是哪裏啊,我剛剛從那邊山洞過來的?"
"山洞?"沈堪清語氣疑惑的望著她。
她點了點頭。
伸手想指那邊的山洞,頭一撇,手卻僵硬的愣在了半空中。
山洞怎麼沒有了?!
臉色一變的望著前方富麗堂皇的宮殿,她瞬間驚訝的站起來,手僵硬的指著前方。
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那金燦燦到處是鋪著金磚的宮殿,而宮殿上的匾額都是隨意鑲嵌著寶石。
她不自覺的吞嚥了一下口水,近乎痴迷的盯著前方。
好……好多銀子啊。
她頗為心動的想走過去,可是剛抬腳,身後的沈堪清就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此處有妖氣,別過去。"
她頓時臉色一黑,頗為遺憾的收回了腳。
努了努嘴,也是乖乖巧巧的繞到了沈堪清的身後,扯過沈堪清的衣服擋住自己的身體,蹭著沈堪清冰涼的衣衫,恐懼的道,"沈哥哥,有妖怪嗎!我……我好害怕啊。"
"別怕。"沈堪清淡定的按住了她的頭,聲音清冷的說道。
她臉貼在沈堪清真絲外袍上,舒服了眯了眯眼,輕輕的嗯了一聲。
與此同時,剛剛還緊閉的宮殿門,隨著一陣清風吹過,殿門緩緩開啟了,絲竹之聲伴隨著風鈴的晃動聲緩緩傳入她的耳朵裡。
悅耳動聽之中夾雜著一絲女人幽怨的哭聲。
她睜眼,警惕的望著前方的宮殿。
她扯了扯沈堪清的衣角,沈堪清安撫的摸上了她的頭,"別怕。"
這次的聲音清冷中帶著一股溫柔的味道,她勾唇偷笑了一下。
悄悄的伸手從後面環抱住了沈堪清,臉貼在沈堪清結實的後背中,她感受到沈堪清身體瞬間便是僵硬了起來。
她舔了舔唇角,靠在沈堪清身上輕音軟語的說道,"那沈哥哥要保護我啊,我好害怕啊~"說完她還害怕的嚶嚀了一聲。
她看著沈堪清拿劍的手抖了一下,她嘴角便翹的更高了。
噁心不死你。
她甚為愉悅的輕哼了一聲以後,便側頭打量起前方的情況。
前方,宮殿的窗戶被吹的大敞開,殿內的硃紅色的紗帳隨風飄起,兩側的門被風吹的咯吱咯吱的亂響。
沈結綵凝神望著殿內,殿內女人的哭聲更大了一些,刺耳的傳到她耳朵裡。她皺了皺眉,聽著樂器的聲音越來小,而女人的哭聲漸漸變大。
哭的真難聽。
她難受的用一隻手捂住耳朵,另一隻手繼續圈住沈堪清的腰。
而沈堪清卻強制的掰開她另一隻纏在他腰上的手。
她無力一鬆,手便垂了下來。
"阿彩,你站著別動,我去看看。"沈堪清皺眉,往著前面走去。
望著沈堪清的背影,她頓時不高興了,惱怒的跺了一下腳,便追了上去。
"我不,我就要跟著沈哥哥。"她撒嬌的扯著沈堪清的衣角,讓沈堪寸步難行。
她纔不想讓這呆子先走,萬一這呆子拋下她先跑了怎麼辦,所以她要一步都不能落的跟著這個呆子!
而眼下情況著急,她又不肯鬆開沈堪清,無奈之下,沈堪清便只能同意了。
但同意後,仍舊是沒忘的囑咐了一聲,"那你小心跟著,若是有危險,不要管我,自己先走。"
說完便嘆了口氣,拉起了她的手,朝著前面宮殿走去。
她微徵的望著沈堪清牽起了她的手,心頭一跳,莫名的聽到沈堪清的那句話她微微有些感動。
這呆子還挺無私的。
還真是傻的可笑,她冷冷一笑,便也是跟在了沈堪清後面。
走到宮殿門口,刺耳的哭聲停了下來,但仍能聽到女人傳來一陣似有似無的抽噎聲。
沈堪清的腳頓了一下,回頭謹慎的吩咐了她一句小心,便又是緊緊的牽著她的手往裏走。
而沈堪清手心溫熱,她被沈堪牽著,手熱的冒出了黏黏膩膩的熱汗,黏在手心處十分不舒服,可她仍舊有些捨不得甩開沈堪清的手。
罷了,就讓這呆子牽著吧。
她勾唇笑了笑,兩人便一起抬腳跨進了這精緻奢華的宮殿,還沒來得及仔細打量。
四周的風便猛烈的吹了起來,殿內的物件被風吹七零八落,殿門被吹的嗡嗡作響。
而殿內正前方的紅毯布上正跪坐著一個女人。
女人對著宮殿的響動置若無聞,她只是傷心的哭著,而從結綵這個角度望去,她還能看見女人白皙的脖頸,正無力的低垂著。
脖頸白皙修長,即使跪坐也是身姿優雅,而女人體態輕盈,耳垂小巧。
光是看個背影,結綵都能知道到這女人是個美人。
不過這美人也忒愛哭了吧,她厭惡的皺了皺眉頭。
而她被沈堪清牽著,一步一步,不可避免的朝著那女人靠近。
"姑娘,你沒事吧?"他們站在這女人的身後,沈堪清試探性的問道。
問完以後,沈堪清便緊張的牽著她的手,而那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沒聽見,吱也不吱一聲,只管沉浸在自己的傷心中。
她厭惡的皺著眉,斜撇了一眼,看著沈堪清略微不知所措的神色,她便瞪了這女人一眼。
女人依舊垂著頭,抽噎著,沒有半點反應。
這女人不會是個聾子吧,她眯著眼猜測了一下。她挑眉上下打量一眼,這坐姿優雅肩膀卻不停傷心抖動的女人。
她微微皺了皺眉,試探的嚷著嗓子大聲的吼了一句,"姐姐!你怎麼啦!"
吼完,她還能感受到這屋子震了震,而這女人依舊是沒有反應,她滿意的笑了笑,拉了拉沈堪清的手,揚起臉,一臉驕傲的說道,"沈哥哥這是個聾子。"
而沈堪清一聽,也是收回剛剛被結綵一聲吼震的驚鄂的眼神,無奈一笑以後,也是輕輕敲了敲她的頭。
"不許胡說。"
她撇了撇嘴,不甚高興的哦了一聲。便也是貼在沈堪清的身邊,望著這個耳聾的女人。
而沈堪清既已知道這女人耳聾了以後,便也是放開了沈結綵的手。
繞到了這女人的面前,蹲下身來,溫柔一笑,然後便一臉關心的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這女人依舊是紋絲不動,仍舊是垂頭抽泣。
而她看到沈堪清即將要伸手靠近這女人的時候,她一步跨到沈堪清前面,臉色發黑的擋在了沈堪清面前。
看不到這女人的臉,這女人一直用著帕子捂著臉傷心的抽泣著,她只能看見女人那柔若無骨的嫩手。
"喂?你沒事吧。"她伸手想摸一下這女人的肩膀。
她一靠近,她便感受自己的手指穿過了這女人的身體。
她一愣,往後一倒。順勢倒在了沈堪清的懷裏,而沈堪清也是連忙穩穩當當的接住了她,她將臉貼在沈堪清的胸口,聲音顫抖的說道,"沈……沈哥哥,這……這女人是……是鬼啊。"
越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小,最後她還害怕的將臉縮在沈堪清的胸口處,緊緊扒拉著沈堪清的胸口,小心翼翼的只露出一個眼睛看著面前這個女人一直垂著頭的,用秀帕捂住臉低聲抽噎的女人。
怪不得沒反應,原來是個靈體。她在沈堪清看不到的角度,瞭然一笑。
而沈堪清也是皺皺眉,摸了摸她的頭,安慰的在她頭頂低聲說了一句,"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