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孤獨又難過
我出了蘇權家的大門,原本被我死死憋在眼裏的淚水立馬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雖然在此之前他們對我的臉色也不好,說話也容易中傷我,但是卻並沒有像這次那樣過分,也並沒有發那麼大的火。
此刻的我,一瞬間都不想再跟他們住在同一屋簷下。
我坐電梯下了樓,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小區內小道上的路燈都已亮起。
我離開了小區,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只是漫無目的地走著。
很想找個人哭訴,卻不知道還找誰,找了爸媽又怎樣?他們除了安慰或者指責一下我,什麼也做不了,我深知我以後還是得要寄住在蘇權家。
如果我跟爸媽說了這件事,他們打電話給伯母之後,伯母也不會承認是她錯了,反而會以我告狀為由,變本加厲地對我冷眼相對。
朋友的話,在這裏能找的大概就只有孫奕了,可是家人一直告訴我‘家醜不可外揚’,我也確實覺得這種事情挺丟臉的,還是不要跟孫奕說了,她也改變不了什麼。
我沒有坐車,下意識地往玉都公園的方向走去。
我在市區裡去過的地方不多,路線記得最清楚的便是玉都公園,因為去年中秋節奶奶到大伯家裏過節,我一個人帶她去了玉都公園,所以我把去公園的路線記得牢牢的。
走了半個小時左右,我到了公園,公園裏人還很少,零零散散地坐著一兩對情侶,大概大家都在吃晚飯吧。
我隨便找了張空椅子坐下,呆看著遠處,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感覺腦袋空空的,連心也空空的,已經不想哭了,也不覺得害怕,很奇怪。
過了幾分鐘,一對母女從我身旁經過,那女孩穿著校服,看樣子是位初中生,正抱著她媽媽的手臂一口一個‘媽’地說著什麼,笑臉盈盈。
那位母親臉上也掛著慈祥的笑,耐心聽著她女兒的滔滔不絕,眼睛看著路面。
我一直看著她們走遠,突然就又難受起來,腦袋不空了,連心都變得沉甸甸的,口腔裡的唾液開始加速分泌,我艱難地嚥了下去。
我有時候很羨慕那些有父母在身邊陪著長大,有父母庇護的孩子。
我從七歲上小學時就跟在奶奶身邊,家裏原本還有姐姐和弟弟一起,但當我小學畢業後,爸媽怕弟弟沒我帶著上下學而學壞,就把他接到他們工作的地方上學了。
而姐姐在讀完初中後,也去了爸媽工作的城市讀書,最終家裏只剩下我和奶奶。
但我早就習慣了,只是偶爾會覺得很孤獨很難過,但這也並不說明我爸媽偏心,生活總有很多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我能理解他們的做法。
我掏出手機,手機的提示燈並沒有在閃爍,並沒有人找我,雖然以前也一樣如此,但這次我卻異常失落,覺得自己似乎被全世界給拋棄了。
我點進了微.信,在最近聯絡人處來來回回滑動了幾次,點進與陳一淮的聊天介面後開啟輸入框,半天想不出該說些什麼,也找不出主動找他的理由,最終退了出來。
我於是去逛朋友圈,瀏覽了幾位同學的動態後,蘇權的名字撞入我的視野,我瞬間緊張起來,一字一句瀏覽他發的一串文字。
蘇權的文字顯得怒不可遏:“操,沒見過這麼膈應人的女的!滾遠點,有本事別回來!”
他釋出的時間是二十分鐘前,大概是我走後他仍是氣的頭皮發麻,需要把他對我的憎恨和他的心情公之於衆。
我感覺胸腔一熱,所有委屈又涌上來,我閉上眼睛深呼了口氣壓抑住自己的情緒,隨後繼續往下滑動,他的評論區在我這裏顯示空空如也,大概是我和他的共同好友只有陳一淮的緣故。
一想到陳一淮,我不知怎的就控制不住掉眼淚了。
雖然陳一淮並沒有給蘇權的這條朋友圈點贊也沒有評論,但我怕蘇權私底下給他說了,由此,我馬上就幻想到了種種我與陳一淮再見面時的場景。
他會不會從此對我另眼相看,會不會與我再見時當成沒看見我,會不會也認為我是嫉妒心強又沒有教養的女孩子。
一想到會有這種可能,我就抑制不住地難過,控制不住地流眼淚,蘇權和伯母種種難聽的措辭又不停地在我腦海裏盤旋,沒教養、土包子、不要臉......
我怕他們貼在我身上的這些標籤會進入陳一淮的視野,甚至改變他對我的看法。
我低著頭看著手機,可是淚水模糊了雙眼,螢幕上我是一個字都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