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注意到，許蘭有些反常的僵硬神色。就好像在逃避著什麼……

    “你能不能別跟老子較勁？真的很煩好吧。”

    正值秋日上午，路邊逐漸變黃的梧桐樹葉三三兩兩地飄落下來，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

    工作日的緣故，街上的人和車並不是很多。

    柳塵和顧哀走在新鋪的人行道上，前者正雙手抱頭，仰望著淡藍色的天空，語氣中透著滿滿的不耐煩。

    少年因為美瞳而看上去湛藍的眸子，比天空的顏色還要純粹鮮豔，也使得眼角的淚痣越發明顯。

    他現在真想一刀砍了這個麵癱臉，毫不留情的那種。

    “誰想跟你較勁？”顧哀正視著前方的雙眸淡淡地瞥了柳塵一眼，明明是疑問句卻聽不太出疑問的語氣，“這只是我的職務。”

    “是是是，”柳塵不禁兩眼一翻，把兩隻手插回口袋，甚至想對著顧哀拜兩拜，“您這個盡職盡責的三好青年就不能放我一馬嗎？”

    話語中滿含諷刺和抱怨。

    “沒事的話，誰想來找你？”顧哀抿了抿唇，看上去一絲不苟，並沒有回答柳塵的話，倒是反問了一句。

    話音剛落，他突然停住了腳步，讓柳塵也不得不停了下來。

    “又怎麼了？”柳塵看著停下的顧哀，雙眼因為陽光的關係微眯著，有些不解。

    “沒什麼，就是忘記跟你說了，”顧哀的嘴角勾起一抹輕微的弧度，使俊逸的臉龐看上去終於有了幾分生氣，“你的校服……被掛在樹上了。”

    “什麼？！”柳塵皺了皺眉，伸出右手揪住了顧哀的校服領子，把顧哀一把拉了過來，兩個人相距不到十釐米。

    爲了能和顧哀對視，他不得不踮著腳。

    咳咳，但這並不影響他的氣勢好吧。

    兩雙眸子四目相對，一個古井無波，另一個則滿是威脅。

    “你，幹，的？”

    柳塵說得一字一頓，清澈的少年嗓音被刻意壓低，聽起來挺兇的。

    雖然校服是個可有可無的東西，但他是絕對不允許別人碰他的東西的。

    顧哀撇了撇嘴，鼻尖縈繞著柳塵身上某種清新的香水味道，不禁露出一副嫌棄的表情，只是相對來說幅度很小。

    “你噴香水？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個男的？”

    柳塵聞言臉色一變，氣勢頓時減弱了幾分，平添幾分怒意，“老子他媽的純爺們！噴香水不，不行啊？！不要轉移話題！”

    顧哀漫不經心地推了推眼鏡，抬起了左手抓住柳塵的手臂，力道不大也不小，但足以讓稍有放鬆的柳塵放開他的衣領。

    柳塵的右手被抓在了空中，顯然是非常非常不服氣的，手掙脫了幾下但是卻掙不開。

    “你怎麼又抓老子啊？！”

    “你先抓我的。”

    “別逼我動真格。”

    他不是那種喜歡認真對待事情的人，所以之前也就沒有對顧哀怎麼樣，但要是真打起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顧哀鬆開了柳塵的手，看也不看他一眼。

    “不是我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