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同時，男孩的聲音停止了。

    柳塵漸漸地抬起頭，似乎清醒了一些，只是瞳孔中倒映著的那個身影依舊在眼前。

    他用和男孩一樣的眼睛看著對方。

    男孩緊閉雙唇，只是看著他。

    ……

    不知道過了多久，柳塵已經沒有任何時間概念。

    柳塵開始緩緩地走向那個男孩，或許只是本能的驅使而已。

    ……

    男孩不前進，卻也並不後退，只是眼睜睜地看著柳塵空洞而漫無目的地接近。

    一直到兩個人的距離只剩下大約半米。

    相對無言。

    ……

    男孩突然開口。

    但是說出來的聲音卻變了，和之前那個稚嫩的聲音完全不一樣，也與外表完全不相符。

    “柳塵。”

    柳塵的瞳孔猛地一縮。

    那個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就像是有著什麼難以言喻的魔力。

    柳塵想起來了。

    他想起來了！

    顧哀！

    柳塵想要說話，說出口的卻是另一個人的名字。

    “顧楓！”

    這一句，幾乎是撕心裂肺，甚至整個空間都回蕩著柳塵的聲音。

    痛徹心扉。

    這句話，或許把柳塵內心深處深藏的某些東西也一併帶了出來。

    以至於柳塵看到男孩開始消失的時候，內心一片空寂，沒有任何的想法。

    只是眼睜睜地看著對方逐漸變得虛幻，不真實，最後化作了無數紛紛揚揚的光點。

    “醒醒。”

    他最後只留下了一句話。

    ……

    “醒醒！”

    柳塵驀地被驚醒，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把監考老師都嚇了一跳。

    因為本來班級裡非常安靜，突然出現了這種響動，所有的目光都聚焦了過來。

    柳塵雙眼睜得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大，其中載滿了驚恐和慌亂。

    柳塵劇烈地呼吸著喘著粗氣，幾乎整個班級都能聽見。

    “你沒事吧？”

    監考老師並不是教柳塵那個班級的，看到柳塵這幅模樣，不禁有些擔心，心道這孩子是怎麼回事。

    他本來只是在監考，但是看到柳塵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就過去看了看情況，結果發現柳塵居然睡著了。

    再看看他的考卷，明顯就是做了一半沒有做完。

    然後他就晃了晃柳塵，但是柳塵還是沒有醒過來。

    最後迫不得已，他只好強行叫醒了柳塵。

    可誰知道這孩子一醒過來就這麼一驚一乍，把他都給嚇了一跳。

    柳塵站了大概半分鐘左右，呼吸才慢慢變得平順。

    “沒，沒事。”

    “不用管我。”

    柳塵坐了回去，對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不知道該想什麼，腦海中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很明顯地感覺到心跳出乎尋常地快，幾乎要從胸口跳出來了，甚至還有冷汗順著額頭留下來。

    之前頭暈的症狀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更覺得昏昏沉沉。

    雖然已經不怎麼想要睡覺了，但是頭更加暈，一陣天旋地轉，身體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這種情況下，柳塵根本沒有精力寫考卷。

    監考老師聽見柳塵的話之後雖然覺得蹊蹺，但也不好說什麼，只好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