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的。”

    柳塵覺得氣氛好像有那麼一點不太對。

    （逐漸焦灼）

    “下節什麼課？”

    “體育。”

    “行，”柳塵捋了捋剛剛被他自己弄亂的頭髮，一隻手撐在桌面上，另一隻手撐著額頭，“我們來談談林澈吧。”

    林澈這兩個字或許對柳塵來說就是一個永遠無法抹去的刻骨銘心的烙印，但他始終知道逃避這個話題是沒有結果的。

    “你的兄弟，有什麼好談的？”

    顧哀簡直就是句句扎心，一針見血，幾乎每句話都直接戳中了柳塵的痛點。

    “他不是我兄弟。”柳塵的聲音不大，語速很快，聽上去很壓抑，但卻是發自內心的。

    “同父異母，怎麼也算半個吧。”

    顧哀看似很漫不經心道，翻開了一本厚重的一看就很無聊的《世界文明史》。

    柳塵的拳頭下意識地攥緊了，卻也只能強行忍住對顧哀動手的衝動，片刻之後又鬆開了。

    “你到底是誰？你是怎麼知道的？”

    “放心吧，我不是重要角色。這件事也與你無關。”

    這件事情如果想要查是很容易的，但是柳塵可以說是把這件事瞞得密不透風，甚至連他最好的幾個哥們兒也一概不知。

    加上他平時又宿醉不歸的，幾乎沒人知道“混子柳塵和同父異母的弟弟勾心鬥角一直不和”這件事。

    而這次的“新聞”，多半也是林澈乾的。

    此人本性陰險，性格手段都不乏雷厲風行和狠辣，是會不擇手段達到自己目的的那種人。

    他想要弄垮柳塵並不是出於情感上的，只是單純地從利益角度來說必須除掉。

    這一點，柳塵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明白了，只是不想承認而已。

    “顧哀。”

    “做什麼？”

    “你知道嗎，一個和你沒有任何交集過節甚至還沒見到你的人，有時候已經想要除掉你了。”

    ……

    最後還是上課鈴打斷了這場對話。

    操場。

    大早上的就是體育課有一個好處，就是太陽沒有那麼大，氣溫也不低。

    要是換做平常，柳塵幾乎從來不上體育課，可顧哀看得實在是緊，麻煩得一批。

    再說了，自己還有一個在升旗儀式上的檢討沒有做，也經不起再被叫到教導處去進行一次喝茶啥的。

    “老子都說了幾遍了，你不知道要避嫌嗎？”

    “沒看到一路上那麼多人在那邊指指點點啊？”

    柳塵和顧哀快步走在紅色橡膠粒鋪成的跑道上，柳塵走到哪裏顧哀就跟個機器人似的跟到哪裏。

    柳塵說的是實話，這件事因為他那個親愛的小老弟刻意插手製造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幾乎每個路人看到他們兩個就要瞟上幾眼。

    更有甚者還開始小聲議論，甚至有一堆姨母笑的。

    柳塵真怕控制不住自己上去把那群人全給揍死了。

    “要是我不跟著你，你會待在學校麼？”

    顧哀看都不看柳塵，看上去倒不像是在跟著柳塵，而是柳塵在跟著顧哀。

    柳塵還想反駁，但轉念一想，顧哀說得也確實在理。

    畢竟他幾斤幾兩是個什麼人自己也不是不知道。

    “你說得好像有點對，老子還真不是什麼老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