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似錦悄悄出了報告廳，拿出手機想給陸沉發個訊息告訴他她在外面等他。

    結果解開鎖屏一看，十幾個未接電話，爸爸的，媽媽的，還有程立雪和程一諾的。

    怎麼大家給她打那麼多電話？

    難道是遇到詐騙的了？

    程似錦第一反應就是爸爸媽媽收到了詐騙簡訊，點開微信想先給陸沉發個訊息再給爸爸打個電話問問怎麼回事。

    微信也有幾十條未讀訊息。

    還是先回個訊息別讓他們擔心了。

    程似錦抱著這種心態點開最上面爸爸的頭像，爸爸最後發的那條訊息猛地闖進她的視線裡：奶奶病危，你快回來。

    程似錦的腦袋“嗡”地一聲，腦袋懵得厲害，伸手扶了把牆才堪堪站穩。

    程似錦抖著手把爸爸的十幾條訊息從頭看到尾，臉上的血色一點點消失，瘋了一樣拔腿往寢室跑，一邊跑一邊給她爸打電話。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

    “喂。”程爸爸聲音凝重，蘊著巨大的悲痛，“程程，你看到訊息了嗎？”

    “爸爸……”程似錦一開口淚水就滾了出來，“奶奶她……”

    “回來再說，給你買了五點的機票，資訊航班一諾都發到你手機上了，快回來吧。”

    “嗯……”

    程爸爸沒有再多說什麼，只讓程似錦注意安全就掛了電話。

    程似錦回寢室拿了身份證狂奔出校門打了輛車直奔機場，在車上給輔導員打電話請了一週的假，又在寢室群裡跟室友們說了一聲。

    三四點的馬路上沒有什麼車，司機師傅開到最快，可程似錦還是覺得不夠快。

    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奶奶一定會平安的！程似錦不停地在心裏祈禱，捏著手機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色，內心一片焦灼，又滿是後悔，要是她沒去看陸沉的比賽就好了，這樣也不致於那麼晚才知道奶奶病危。

    都怪她。

    程似錦眼眶一熱，剛止住的眼淚又滾滾而下，灼得她的臉火辣辣的疼，那麼健康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就病危了？

    程似錦捂住額頭咬住唇，哽咽噎在嗓子裡，憋得她喉嚨生疼。

    明明寒假的時候纔給她過完八十歲的生日，明明她前兩天打電話的時候還一點事都沒有，怎麼就……

    手機“叮鈴”一聲，程似錦擦擦眼淚解開螢幕看，是陸沉的訊息：人呢？

    程似錦使勁咬住唇，握緊了拳頭又鬆開，回覆：家裏出了點事，我現在在去機場的路上。

    陸沉：千萬注意安全。

    害怕自己哭出聲程似錦死死地咬住食指默默流淚。

    司機師傅看了眼後視鏡裡哭得梨花帶雨的女生，開口勸：“妹妹，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看開點噻……”

    怎麼能看得開？如果奶奶真的出了什麼事，她這輩子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程似錦緊趕慢趕，在當晚九點趕到M市醫院的時候奶奶已經被送到了太平間。

    看到空空的病床，程似錦一瞬間失掉了所有力氣，呆呆地滑坐到地上，愣了一會兒開始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