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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夢迴

    夏司樂一看,是一個做工別緻,價值不菲的釵環。

    那是……洛夫人的釵環。二人及屏禮上,皇后親手為她們帶上的釵環。

    “你對我姐姐怎麼了?”夏司樂想掙脫開束縛她的鐵鏈,終是徒勞。

    李嬤嬤冷眼睨了她一眼,警告:“若是你還想死,我會讓夏司音和姬昊來陪你!”

    夏司樂已不知是第幾次受這樣的威脅,然而李嬤嬤知道,這個威脅,是夏司樂的致命傷。

    當年夏司樂在回京的路上被毒醫谷的人所劫持,朝廷與毒醫谷的糾葛,夏司樂只不過是這兩方犧牲品中的其中一個。毒醫谷將她煉製成藥人,每天都過著非人的生活,她也在潛移默化中,學得不少毒術。

    然而毒醫谷的日子畢竟不是常人所能忍受,再加上她俘虜的生分,換來的虐待日益加深。終於有一天,她逃了出來。哪想,卻落入了另一個虎口。然而這李嬤嬤和柳姨娘知道她的身份,纔會將她囚禁,用夏司音和姬昊的生命要挾,去害人。她以為,她是以這妥協的方式去保護自己要保護的人。

    卻不知,柳姨娘和李嬤嬤要對付的,正是洛夫人夏司音。夏司樂更不知道的是,姬昊,早已身亡。

    夏司樂努力將眼淚逼回眼眶,顫抖著問:“這次,你要學什麼?”

    聽此,李嬤嬤露出得逞的笑。“這次不會難為你,我要一瓶夢若天香。無色無味,無從查證。”

    夏司樂痛苦地閉起眼,“我想知道長姐和姬昊的訊息。”

    “他們很好。”李嬤嬤敷衍著,這四字早已脫口成習。

    他們很好。每次都是如此。然而夏司樂信,只要如此,她便信。

    只要任何有關她們的訊息,她便信。她相信,夏司音長公主的身份沒人傷害她。她相信,姬昊御史的身份,無人敢動他。

    她想,只要他們好,她受再多的苦又如何?

    “樂公主殿下,請配藥吧!”李嬤嬤說著,解開束縛夏司樂雙手的鐵鏈,將幾個器皿和藥材擺在她面前。

    夏司樂很快熟練的配了起來,顫抖的雙手顯示她的力不從心。

    或許,她活不久了。

    她想。

    半個月,過去得很快。

    由於洛雪蓉的禁閉,洛君鸞可是過了幾日安生日子。這幾****除了給洛夫人請安,便每日帶著書棋往白酒處跑。

    起初聽到洛君鸞要為自己治臉,書棋心中先是感激,而後卻是一陣悲哀。自己如此,卻還是要洛君鸞去庇佑,真是她那張狐媚子的臉給洛君鸞惹禍了。每次,都讓洛雪蓉找了藉口,往她臉上添傷。

    說到洛雪蓉,前幾日才放出來。但也安生不少,每日除了和洛君鸞一同給洛夫人請安,幾乎足不出戶。

    洛君鸞知道,在這風平浪靜的背後,可是隱藏了波濤巨浪。

    洛君鸞不敢放鬆了對洛君淺和洛夫人的保護,偷偷對二人的吃食進行了檢查。果然,一次次的出了結果,皆是慢性毒藥。她拜託了白酒,讓他偷偷解毒,自從那次說了姬千洛,白酒不敢說什麼,自然乖乖的照做。索性,那毒不是特別霸道,在白酒說來,不晚。

    在洛君鸞和書曲的勸說之下,書棋也終於決定去治自己的臉。不出三天,疤痕可是去了不少,面容可是比從前更加明豔。

     洛君鸞覺得,今生她過得很好。

    唯有今夜,陰風吹個不停。

    洛君鸞早早的便睡了,若不是書棋和書曲的嘮叨,或許她還可以在燈下多讀兩章詩詞。

    畢竟是沒有睡意,她翻來覆去很久,可依舊沒有睡意。

     “啪撻!”原本緊閉的窗戶忽然被開啟,洛君鸞纔剛打了個冷顫便又被關起。

    一室冷梅的香氣,傳入洛君鸞的鼻尖。

    她剛要反應,便感覺後背一涼,被子被掀開,隨後又坐了一人。

     “洛君鸞,幫忙。”依舊是冷然卻含笑的聲音,此時卻透著危險。

    洛君鸞一回頭,藉着月光便看到坐在自己身旁的姬千洛。臉色慘白,渾身寒涼,那陰冷之氣讓蓋著被子的洛君鸞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九千歲,這是怎麼了?”洛君鸞皺著眉頭,能把姬千洛傷得如此的,可還從來沒有出現過。

    姬千洛也只感覺渾身寒冷,眼睛直是越來越模糊。

    “很冷?”洛君鸞摸了摸他的額頭,一觸上便趕緊彈開。

     那,竟比寒冰還冷!!

    如今,就只有去找白酒了。

    “九千歲!”洛君鸞突然驚呼一聲,因為此時姬千洛已經倒在她胸口,渾身的重量加於她一人,將她壓得有些喘不過氣。

    她能感覺到懷中人的呼吸很粗重,似乎非常的難受,冷汗很快浸溼衣裳,讓洛君鸞也不由打了哆嗦。

    洛君鸞有一瞬間的無措,但很快反應過來。

    她將姬千洛攏入被子裡,自然不能讓頭露出來,若是被人見到,可又讓柳姨娘多了把柄。

    “九千歲,你且撐住,我去找白先生。”她道,披了披風就走入夜色中。

    幸著白酒沒睡,一聽到洛君鸞說姬千洛出事便慌得沒影。虧的洛君鸞提醒他,不然他肯定連藥箱都不拿就要奔向洛君鸞的閨房。

    二人一前一後走在道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但隨後,洛君鸞停了腳步。

    白酒還不知怎麼回事,便被洛君鸞拉到一旁的灌木叢中。

    只聽見兩個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不巧,正好在二人藏身的灌木叢邊停了下來。

    “嬤嬤,怎麼樣了?可要到了?”柳姨娘急切地問,言語透著焦急,以及一絲喜悅。

     那李嬤嬤點點頭,“夫人放心吧,這次的要,可是夏司樂親手調變,保證讓那夏司音名聲掃地,或許她永遠不會料到,她會敗在以及親妹妹的手上!”

    聽著,柳姨娘也是不由的笑了幾聲,心中歡喜不已。“人我已找好了,三日後,這將軍府夫人通姦的事,可是要傳遍整個京都了。哈哈哈!”

    “夫人且受著些,這幾日忍忍心,後面便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了。”

     “也是,走,這麼好的東西,好好儲存。”

    “是。”

    待二人走後,洛君鸞才和白酒站起身來。

    腦中一直思索著柳姨娘方纔提到的名字,夏司樂。

    她的母親,叫夏司音,是大齊的長公主。據傳,在很久以前,洛夫人原本還有一個妹妹,只是後來被皇族仇家擄走了。那時是現皇帝剛上任,沒有多少人支援救回夏司樂,這事就被人忘的一乾二淨了。如今這位,怎麼會落入柳姨娘手中? 洛君鸞想的深入,忘了一旁的白酒。

    然而白酒也是另一番心境,他自從給將軍府的人整治以來,一直髮現這些人所中的毒大多是他師妹的風格。他觀察過柳姨娘,卻不是她。卻不像,如今夜一聞,方纔得知出逃的師妹落入了另一個虎口之中。

    他忽的跪在地上,“丫頭,夏司樂是你的姨母,也是小老兒我的師妹。能不能請你,請你去救她?師妹心善,不會做這傷天害理之事的,她肯定是受人脅迫!”

    洛君鸞被這陣勢弄得一愣,心中對這位姨母也是有些疑惑。“先生先請起,樂公主既是我的姨母,自然沒有不救的道理。可如今,只憑你我二人之力沒有多少勝算,不如先看看,再想對策。”

    白酒聽著也是有理,口中連連說是,只是沒有平日裏的吊兒郎當。

    此時,洛君鸞也顯得比他沉穩些,黑夜中一雙眼睛散發著讓人悚然的冷意。

    若這夏司樂真是被柳姨娘禁錮,那她和柳姨娘的賬,就又多了一筆了。

    “走吧,九千歲還在等著我們。”

    一聽姬千洛,白酒更是慌了不少,姬千洛這症復發的,不是時候。“快,小姬可能撐不住了。”

    說著,竟跑得飛快。洛君鸞自然料到不是什麼好事,便趕緊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等二人到了之後,姬千洛已經狼狽地倒在床邊,鬢髮微散,一身紫色也顯得頹然。

    白酒暗道不好,連忙扒了姬千洛的眼睛察看,一看,更是慌了神了。

    這上次雲水閣的餘毒未清,如今一犯,卻也是傷之根本。雲水閣向來做事狠辣,下毒也是如此,從來都是出其不意。還有這後手,白酒是萬萬沒想到的。

    “幸好,只是寒毒。”白酒鬆了口氣,雲水閣終究只是小派,做事再如何,也比不過他的毒醫谷。

    寒毒在他來說最容易不過,一盆熱水,幾粒自己配製的解毒丹,便可解。

    可是白酒愁了,藥有了,熱水呢?

    正尋思著找熱水呢,洛君鸞就抬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

    他驚喜地拉過洛君鸞,“丫頭,你真是及時雨。快,把他衣服脫了。”

    “什麼?”洛君鸞一副你在開玩笑嗎的表情看著白酒。扒人家衣服的事,她可從來沒做過。她看著白酒,目光冷冷地,“你呢?”

    “我?”白酒指指自己,又搖搖頭,“小老兒還要配藥呢。你只要脫了他衣服,用熱水擦身驅寒便可。”

    洛君鸞此時真想把書棋和書曲從被窩裏拉出來。

    心中不由大呼:蒼天信我,這事我真沒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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