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是王后是黃柔
就在王家準備把已經餓得昏迷的黃柔丟出去時,君長戚帶著大隊人馬華麗麗地光臨了這個宅院,紫色飛魚錦服很是驚豔。
但是這時候,卻沒人敢抬頭欣賞。
第一奸臣突然降臨在這個宅院,論誰都要心慌個半死。特別是王老闆與王夫人,他們也是後來才知道那個被打的女子的身份。
他們以為會是顏家的人找上門,卻沒想到找上門的會是與此事毫無干系的君長戚。莫不是,顏家與君長戚有什麼關係?
眾人不敢明面上猜測,可心裏已經開始盤算著什麼了。
“聽說,這兒出了個騙子?”君長戚騎著馬繞了一圈,最後把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少女身上。
對方的衣裳已經乾透了,可是上頭還是殘留有水藻之類的綠色痕跡。一張臉通紅的,眉頭緊緊皺起,氣息也是不穩定得很。
君長戚看到對方的臉,忽然就愣住了。一個翻身下了馬,蹲到黃柔身邊,抬手捏著黃柔的臉左右檢視。
“找…找到了?”
對方臉上傳來的灼人熱度逐漸在他掌心化開,卻遠不及他心底那難以控制的動人心魄。他找了那麼多年,終於被他找到了嗎?
這麼久了,這張臉還是沒多少變化呢。
感嘆之餘,君長戚一把將黃柔給抱了起來。
“君……九千歲,那個女子……”
後頭傳來王老闆有些顫顫地聲音,君長戚似乎纔想起此行的目的,他停下腳步,說:“本督會讓手下給你一個完美的交代。”
說罷,就帶著一隊人馬華麗麗地離開了。
別說給顏悅出氣,連嚇人都沒算上。
因為有了懷中人,君長戚沒有再選擇騎馬,而是出去外頭尋樂備用的馬車。
“君無…九千歲,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讓你替悅兒出氣的?悅兒都快被這家人氣死了!”明明有想好好的掩飾怒氣,可是顏父還是忍不住沒有形象地叫出聲。
君長戚從來都是對他言聽計從,這時候怎麼會?
那君長戚只是笑了笑,“打人者不是已經在本督手上了?顏大人就無需在擔心什麼了。若您不滿意,下次這種逞威風的事,還是您老人家親自來好了。”
“你什麼意思?”顏父緊張地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這是你自己同意來的,我可沒逼你什麼。”
“是,顏大人說得是。本督還有事,告辭。”
如今君長戚也不便與他再多糾纏,只想快點帶著懷裏這個傢伙回去。
他有好多事好多事要問,也有好多賬要算。
只是今後,他可以不再對那個人隱瞞什麼了。
想到這裏,他腳下步伐快了幾分。
可他是君長戚,一出場就能嚇退三波人的君長戚,如今大街上已經沒什麼人影了,更別提馬車什麼的。
就在他要返回去把那老東西從馬車上趕下去時,一輛馬車慢悠悠地朝他駛過來。那車伕他清楚得很,眸光不由得暗了幾分。
可是如今也沒有他法,君長戚選擇坐上這輛馬車。
斗笠下的刀疤臉勾了勾唇,開始調轉馬頭。
“恭喜了。”他說。
可是裡頭的君長戚沒有回話,很是安靜。
刀疤臉也沒有在意,而是說:“公子讓我來提醒你一件事。”
“我知道,我不會忘了與他的約定。”君長戚面色冷然,語氣也跟著冷了幾分。
他是記得的,相比起顏父,他倒是更樂意聽從那位的命令。但是誰能想到那樣一個孩子,卻是擁有比毒蛇還要毒的心腸呢?
刀疤臉笑了一聲,悠閒悠哉地說:“錯了,公子自然是明白你的忠誠的。只是作為你的主子,公子也有義務讓你不被感情衝昏頭腦。”
“你什麼意思?”君長戚抱著黃柔的手緊了緊,氣息不由得跟著繃緊幾分。
“這個女孩她,換過臉。”刀疤臉說。
“什……”君長戚一下子僵住了,他抬手掰過黃柔的臉左右看了看,的確有換過臉的痕跡。
看見耳朵下那一抹淡到幾乎看不出來的月牙痕跡,他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
那個傢伙,有沒有好好保護自己啊?
怎麼就換臉了呢?如果沒處理好,那整張臉可都是會爛掉的啊。
過了許久,刀疤臉才聽見裡頭君長戚微弱的聲音。“替我多謝公子。”
若是沒被提醒,那他真的會傻乎乎地相信這個女子就是那人了呢。真是的,他也有犯這個錯誤的一天啊。
刀疤臉笑意不減,“是公子仁義罷了。”
對此,君長戚沒再接話。
他又想起了竹雲,就算吃了鮮于楹帶回來的藥,可還是躺在那裏。雖然身子已經好了,可日後肯定會留下很多難看得疤痕。
他看了眼懷中女人露出的嬌滑肌膚,心裏忽然有了其他想法。
他剛走。那邊的顏父已經坐不住了,可是要他衝進去打死王老闆一家人他是不能的,如今的他只能去做另一件事。
不到一會兒,也不知是哪個傢伙傳的,水泠城裏的大街小巷都被一個荒謬卻又有些風影的流言所佔據:第一奸臣君長戚為未婚妻教訓了王家人。
眾人一再打聽,便知了那所謂的未婚妻就是顏悅。這一下,顏父的算盤算是得逞了。君長戚和顏悅,也算是捆綁在了一起。
哪怕顏悅不接受也好,可這世界上再沒有哪個像君長戚一樣,能護著她,帶給她那至高無上的榮耀。況且他付出了那麼多,也不會讓君長戚輕易脫離了他的控制。
他不知如今的君長戚已經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已經脫離了他的籠子。
黃柔再醒過來時,喉間燒得火辣,乾澀疼痛得說不出一句話來。而且她感覺到自己被人捆綁了起來,眼睛也被蒙上了,鼻尖甚至縈繞著濃重的新鮮血腥味,讓她沒有任何儲備的胃裏直翻騰。
“救……救命……有人嗎?”她扯著嘶啞的嗓子說,沒說一句話她的喉嚨就像被刀割一樣疼痛得厲害。
這時,耳邊才傳來鞋底摩擦地面的輕微聲響。隨後就是一個淡漠的男聲:“給她喂些水。”
就算沒看見人,但單憑這一聲音就能在腦海內勾勒對方的高貴邪魅,讓人產生無限遐想。
可是如今的黃柔卻不敢想那麼多,那血腥味陣陣刺激著她的神經,讓她感覺對方可是敢隨時弄死自己的人,不是王老闆那種慫貨軟蛋。
接著她就感覺到有人捏著她的下巴給她灌了些水,清涼甘甜的液體滋潤了乾澀的喉嚨,讓她更加的精神了些。
“你是誰?為什麼綁著我,能不能放開我?”黃柔可憐兮兮地說,那聲音嬌軟媚人,很是撩耳朵。
君長戚眉頭皺了些許,“別把你用在那些客人身上的招數用在這裏,在這裏,只有死人和活人。”
他抬手,下人們識趣的退了出去。
黃柔聽罷,一下子就慌了。“求求你了放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做這種事了。求求你了,我保證,我不想死。”
她真的是怕了這一切了,接二連三的變故讓她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她爲了活命才做的這些事,常人根本不配來指責她。
因為沒人知道,她活得有多麼辛苦。
“頂著這張臉卻說出如此令人噁心的話,你真的毫無自覺性呢。”君長戚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他來到黃柔面前,對方已經因為懼怕而失去了表情管理,根本沒有記憶裡那個人的樣子。
“你…你說什麼?”
黃柔的後背一涼,身子不由得發顫,莫不是那個女人的人?
她又找到自己了?
君長戚:“和你換臉的那個人是誰?”
“我……我不知道,我沒有換臉,我真的不知道。”黃柔以為是那個女人在叫人試探自己,也就不敢所什麼實話。
“想清楚了再回答。”
“我沒有換臉,真的,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黃柔哭著哀求,說得亦真亦誠。
“不要把所有人都當成傻子,我只想知道和你換臉的那個人是誰。”君長戚已經控制不住自己周身的氣場,將人壓得死死的。
黃柔:“我真不知道她是誰,求求你放過我吧。”
她在想,那個女人是不是在哪裏看著,如果自己說出就會被殺死。那自己還是不說好了,這張臉或許也能是她的保命符。
“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君長戚冷冷的說,淡漠森冷的目光掃過她。
話音剛落,就聽見有什麼人推了鐵門進來。
黃柔還來不及反應,就感覺自己的嘴巴被什麼塞住,隨後有什麼東西被放進了她的衣服裡,那東西馬上四散爬開,開始在她肌膚上流竄。
是蜘蛛,還是什麼?
“唔唔唔唔唔唔唔!!!!”
那東西的腳上帶著倒刺,爬過她滑溜的肌膚時,很容易就留下一些細小的傷痕,傷痕發癢發痛,全身更是難受得不行。
接著黃柔就感覺自己的鞋子被脫掉了,襪子也跟著被扯下,還未接觸地面,就傳來一陣痛入骨髓的灼痛。
已經不知過了多久,黃柔已經不知道自己身上落了多少刑法,軟刑硬刑皆是折磨人心。可她剛剛昏迷過去就又被下一個刑法給疼醒,沒有絲毫的憐憫。她全身上下唯一完好的地方,大概就只有這張臉了吧。
這會兒,她才終於相信了這傢伙不是那個女人的人。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那個和你換臉的人是誰?”
這一回,終於有人扯了她嘴裏和蒙在眼睛上的東西,被眼淚糊了半天的眼睛努力睜了睜,卻也乾澀得看不清面前這氣場強大的男子。
只是他一身紅衣耀眼得很,上頭精緻的金線紋路甚是灼人。
“我……我想活著。”
“那個人是誰?”
“是…是當今王后,我纔是真黃柔,她是假的。這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抵擋下一輪懲罰了,只想快點解脫。
聞言,君長戚愣了一會兒,隨後又恢復了清冷神色。
是她。
居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