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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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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鮮于楹的革命決定

    左苓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蘇祁佑床上的,自己明明在自家小師叔旁邊睡得好好的。

    會不會是鮮于楹嫌自己太煩了把自己丟過來了?

    還是蘇祁佑大半夜過來偷人?

    她被困在蘇祁佑的懷抱裡,頭頂是對方均勻沉穩的呼吸聲,睡得很沉,一點兒警覺都沒有的樣子。耳邊是對方沉穩有力的心跳,左苓聽得耳朵都紅了,殊不知自己的心跳逐漸跟上對方心跳的速度。

    要不要叫醒他?

    左苓糾結著,抱著對方的胳膊陷入沉思。

    可是醒來後該怎麼解釋?是自己跑過來的,還是對方把自己偷過去的?

    為什麼!?

    左苓糾結不已,這時候竟然想不出一個無懈可擊的謊話來。

    似乎是感覺到懷中人的動作,上頭的人方纔幽幽轉醒,對方確定了自己懷中抱的是左苓後,又狠狠抱緊了一下。

    “你……你醒了?”左苓弱弱地出聲,好聞的男子氣息如此迫切熱烈。

    蘇祁佑一愣,這才放開她,“啊,不怎麼好。不知道你如何?昨晚上大半夜跑過來和我搶被子倒是嚇了我一跳。”

    說著,他想起自己還在跟左苓生氣,所以便起身坐在床邊。

    左苓一臉鄙夷,剛纔舒服得都打呼的人不是你嗎?

    “我……我自己過來的?沒其他人嗎?”左苓詢問起經過,心裏疑惑自己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絕對不可能!

    蘇祁佑哼了一聲,稍微貼近些許,“你以為呢?”

    昨晚上雖然沒做什麼,可光抱著自己他已經難受得很了,對方倒好,現在想賴賬不成?

    左苓左右看了看,腦中靈光一現:“我知道了!是我師叔,她最會這個了。她就是看你在生氣,讓我……讓我過來哄哄你嘛。”

    “我生氣關她什麼事?”

    “師叔心疼我嘛。”

    對的,自家小師叔最疼自己了。

    鮮于楹:這口惡趣味的大鍋我不背!快拿掉拿掉!

    蘇祁佑露出意味深長地笑意,“是嗎?我還以為是你想著我睡覺,夜裏就自個兒跑過來了。”

    “怎……怎麼可能?”左苓下意識地否認,可結巴已經將她出賣得徹底。她恨不得咬斷那根發顫的舌頭,這時候緊張什麼?

    “你別瞎說,你又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左苓捂住對方充滿笑意地臉,頭都羞燥得抬不起來了。

    完了,對方完全猜對了好嗎?

    這可不僅僅是蛔蟲看到簡單了,簡直是覆蓋在她腦子上層的那層腦殼啊!

    簡直可怕!

    蘇祁佑看著對方露出困惑又懊惱的表情,心情也不由得變好幾分。他捉住左苓的手,問:“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

    他瞧著這傢伙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

    聞言,左苓抬起頭,看了他一會兒後跟著搖了搖頭,“不知道,我猜都猜不到。”

    “那我告訴你吧。”蘇祁佑說著,面色正色幾分,眉眼裏有些悲傷,“以後做什麼決定之前,我希望你也能考慮一下我……愛你的人的感受。你隻身潛伏在敵人身邊肯定不是第一次,腦海裏一心都只是想著勝利,你根本沒有想過,若你被人認出……後果會是什麼?失去你,會有很多人難過。你想想你被左韞關入天牢時,焰雲軍那群傢伙為什麼拼了命也要救你?”

    左苓一時呆住,有什麼東西被撕裂,露出柔軟又疼痛的一面。

    蘇祁佑見她聽進去了,便接著說:“他們愛你,你知道的。他們希望的是你活著,肯定不想看到你這樣不計後果的行動。”

    是啊,他們打從心底愛戴著那個與他們出生入死,一起用命拼過榮耀的左煜。他們也知道,她做事有時瘋狂,只考慮結果,卻根本……沒有把自己的生命安全考慮在內。

    可是這樣的她……他們還是拼了命要救。

    她應該……更加愛護這條命纔是。

    不知何時,左苓已經淚流滿面,不僅僅是因為那群死去的將士,她還想到了一個人。

    那個傢伙,也是因為自己的不計後果,才付出生命的代價。

    “我說得太重了嗎……別哭了。”蘇祁佑有些無措替她擦淚,慌亂的把左苓拉入懷裏,如哄一個孩子一般哄著她。

    左苓垂下眸,淚卻還是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你說得沒錯,太多的人……因為我而死。我應該更珍惜這條命纔是……那時候,如果沒有將雲……我現在都不會坐在這裏,如果不是他……肯定就不會有現在的我。他救回來的命,我應該更加愛惜纔是……”

    那個傢伙真的太傻了,他明明是那麼怕死的,平常有個什麼傷口都要皺眉半天。

    可是那時候,他還是選擇去討那個解藥。

    自己的魯莽,竟要將雲去嘗那個苦果。

    到現在,她連對方的屍骨在哪裏都不知道。她真不是個合格的主子,她就是個自私又自大的傢伙!

    左苓如此想的,卻沒感受到蘇祁佑片刻不自然的僵硬。他垂下眼簾,掩下其中情緒,“他也真是傻,如果那時候鮮于子淳沒有把解藥給你,那他就不是白死了嗎?”

    主僕也真是像的,一樣的……傻。

    “你怎麼知道他是死在鮮于子淳手上的?”左苓擦了擦眼淚,有些疑惑地問他。

    這件事,明明只有幾個內部人員知道。其他的人只知道將雲死了,卻不知是怎麼死的,為什麼死的,死在誰手上。

    蘇祁佑一愣,隨後一笑,“我有問過疏風,他說起過這個同門師兄弟。”

    “是嗎?”

    左苓起身,收斂了些許情緒,也拉開了些距離。歪著頭問:“還生氣嗎,我已經知道錯了。從今以後,我會更加愛惜我這條命的,做事之前……也會考慮你們。”

    畢竟現在這條命,可不僅僅是單薄的一縷魂魄那麼簡單。它身上有太多人的愛,她應該更加珍惜。

    蘇祁佑欣慰幾許,“你明白就好。好了該起了,不然待會兒南禹民那傢伙該來了,我是受夠了他的嘮叨,天天讓我離你遠一點,就怕我被你蠱惑了心智。”

    “哼,想不到他這麼關心你呢。”左苓撇撇嘴,卻也跟著起了。

    待會兒她一定要好好問問鮮于楹,為什麼昨晚上沒攔著自己?

    太丟臉了好吧?

    出門的時候,她沒遇到南禹民,後頭才得知南禹民去和兩軍交涉了。

    說是交涉,其實是脅迫而已。

    這件事,他捉住了先機,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回去的時候,順便看看羅君斐那邊怎麼樣了吧。”左苓伸了個懶腰,回到鮮于楹的帳篷。

    對方真在吃飯,看到左苓也不意外,抬眼示意她坐。“昨晚都做了些什麼,居然現在才起?”

    對方這麼不經意一問,可左苓莫名生出被抓包的緊張。

    她抬起碗筷,“師叔,你昨晚怎麼不攔著我呀?今早上我看見身邊躺著個大男人快給嚇死了,我當時還以為師叔你變異了呢。”

    “什麼鬼?你師叔再怎麼變也只會變大而已,絕對不會長出不該長的東西。”

    說著,鮮于楹放下已經空了的瓷碗,昂了昂下巴,“多吃點那菜,我聽人家說醒腦的。”

    左苓依言也跟著吃了,雖然味道有些怪異,但吃下並沒有任何不適。

    她想到了自己的記憶,便問:“師叔,我真的只是思慮過多嗎?那天我感覺我腦袋都快炸開了,什麼都記不起來。一想到什麼就感覺有個人一直在捶我的腦殼子,結果我又給忘記了。”

    她也想不出該怎麼形容,只得說了這麼個比喻。

    但大概就是這麼個形容,也是很貼切了。

    鮮于楹愣了一下,安慰她:“差不多,更深的我也看不出來,你先吃著藥養身子,回去我再聯絡師父他老人家給你看看。他這人神得很,但還是靠得住的。”

    “也是,總感覺他知道好多事情一樣。”左苓也知道如此自己這般也沒有其他法子,便也只能依了。

    “可是師祖他並不老啊!”

    那張臉看起來就跟蘇祁佑差不多一個年齡段,可是真實年齡就不得而知了。

    左苓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對方陪著自己五年,模樣真的一點變化也無,彷彿已經脫離了時間一般。

    鮮于楹眯眼說:“師父他……可是跟鮮于子淳一樣的存在啊,他說他已經送走了好幾任徒弟了。”

    她和君長戚不是夢參的第一任徒弟,那肯定也不是最後一任。

    他們,只是短暫的在夢參的世界路過。

    留下淡淡的一筆,最後也只能跟著時間消散。

    鮮于楹歪著頭,“我肯定不想讓師父就這麼把我忘掉!我一定要……在他的世界留下厚重的一筆,讓他永遠記住我!”

    對方忽然提高聲調,把正在吃飯的左苓給嚇得噎了一口。

    “師叔啊你冷靜,其實另一種意義上來說,遺忘也是好的不是嗎?永遠留在傷痛和過往裏,那……那纔是令人絕望的。”左苓勸道。

    她知道困在回憶裡的痛苦,也知道要走過恐懼的不容易。

    那東西,就像魔,甩不掉的。

    鮮于楹卻說:“就算不能讓他永遠記住我也沒關係,我只希望想起我時他會有比其他師兄弟更多的感觸,我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存在,不僅僅是過客那麼簡單。”

    她堅定的說,顯然已經有了計劃。

    左苓只得附和:“那師叔你要怎麼做?”

    “我要嫁給他!”

    左苓噴飯,“他是你師父啊!”

    “現在師徒戀很流行的,你活在什麼年代啊?”

    “……可他是和尚呀!”

    “酒肉穿腸過佛珠心中留,他就是個酒肉和尚,肯定不在意這些。”

    鮮于楹抬手製止想要再勸她的左苓,堅定地說:“別說了,我心意已決。你等著改口吧。”

    “那我以後該怎麼叫你呢?”

    “……應該是祖師婆婆吧?”鮮于楹有些不確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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