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擒賊先擒王
左苓把鮮于楹放在遠處敵人觸及不到的地方,道:“師叔,你就待在這裏,我們很快就解決了。”
她裹緊了身上的衣服,顯得不再懶散。
鮮于楹滿不在乎地說:“其實怎麼說咱們也是同齡人,我可以幫忙的。”
“如果被捉住的話,你可以跳起來踢對方的膝蓋。”左苓笑著囑咐。
“……好了你走吧。”
鮮于楹本來滿心的感動,如今煙消雲散,這個師侄一熟絡起來,根本不把自己當人。
但是她也是感到久違的心安,畢竟在自己走過的那麼多歲月,無論遇到什麼危險都是她一個勁的往前衝,從沒有人主動把她帶到安全區過。
“不要亂跑。”左苓仍是不放心的囑咐,畢竟自家師叔怎麼看都是小孩子啊。
鮮于楹無力的擺擺手,頭一次這麼痛恨自己的身高。
待安排好鮮于楹,左苓纔回到前頭,此時所有人都已經埋伏好,蘇祁佑是被吵鬧聲驚醒的,一出帳篷就看到自己老婆非常帥氣的抱著一臉崇拜的小師叔鮮于楹往後頭跑。
叫是叫不出口,蘇祁佑只得回屋裏拿武器。
“蘇祁佑,在你這裏躲一下。”左苓跑過來時就正好看到蘇祁佑,一把把蘇祁佑拉到隱蔽處躲了起來。
蘇祁佑樂於左苓拉著自己,一點兒也不生疏和運作,“是你發現的?”
他指的是敵軍突襲。
左苓無奈,嘆氣道:“沒辦法,出門吹個風都能遇上這種事。你倒是睡得酣暢。”
蘇祁佑嘿嘿一笑,“沒辦法,夢裏都是你嘛。誰捨得醒過來?”
“哎呦,那你繼續睡去呀。”左苓翻了個白眼,心裏卻甜滋滋的。她有些想知道夢境的內容了。
她好像,從沒夢到過蘇祁佑呢,一次都沒有。
蘇祁佑拉緊了她的手,“你都在這兒了我還睡什麼?”
“少來。”
明明是那麼嚴肅的氣氛,可左苓卻沒有感到多少緊張,除了勝券在握以外,還有一個原因大概就是因為蘇祁佑。
“對,少來。本王還在這裏呢。”旁邊忽然想起南禹民不悅地聲音,裡頭都是冰渣子。“本王還從沒見過,如此熱情的蘇閣主呢。”
原本還甜膩的二人被嚇了一跳,一轉頭就看見一臉寒霜的南禹民和無奈望天的洛坤。
蘇祁佑嘿嘿一笑,“這不是遇見摯愛了嘛?”
“……噓……別說話,有人過來了。”左苓掩飾住唇,耳邊傳來一支軍隊朝這邊跑過來的聲音,左苓壓低了聲音問蘇祁佑:“你這裏有弓弩什麼的嗎?”
這時候,一箭射殺敵軍頭目會如何呢?
“給你。”
蘇祁佑從手邊的弓弩遞給左苓,幸虧左苓的帳篷離他的不遠,但火已經燒得差不多了,裡頭的東西被燒得七七八八,這弓弩倒是被左苓放在了安全的地方。
上頭的寶石,在火光的映照下更加耀眼奪目。
的確是一把好弓弩。
只是他不怎麼喜歡送的人的性別。
左苓一看,是羅君斐為自己製作的那一對,頓時欣喜,方纔她還可惜再也見不到這兩個寶貝了呢。
而孟轅和宇文慶來到南榮營地時,除了地上幾個沒能倖免於難的可憐蟲以外,其他的一個不見,根本沒有白日裏的壯觀。
宇文慶皺著眉道:“怎麼回事?難道他們提前得了訊息,跑走了?”
莫非是軍隊裡有了奸細?
“孟家的,你的軍隊裡的人……都可靠嗎?”宇文慶看向一邊沉默不語的孟轅,滿心的懷疑。
孟轅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不喜不怒,“孟家軍全是陛下親信,若宇文將軍有什麼疑惑可向我們君主討理。”
他知道,事情肯定不會這麼順利。南禹民雖說已經中了痴蠱,可不代表能在短短一年內磨滅他的心智。而對方身邊的那個蘇祁佑……看起來也就只是一個只會擺譜的花花公子罷了。
還是說,那只是蘇祁佑的偽裝?
“你……”宇文慶被噎了一下,隨後冷笑一聲,“那真是奇了怪了,這好好的人都跑去哪兒了?除非軍中出了內鬼,不然他們絕不可能逃脫!”
他自然是沒有理由去質問那個左韞的,畢竟對方談笑間就能將你碎屍萬段,他也不是個不怕死的,不會去觸那黴頭。
孟轅身邊的空一也跟著冷笑一聲,說:“內鬼在哪邊誰又知道呢?一開始可是宇文將軍你那邊提出的夜襲,只怕是自家窩裏出了問題吧?”
“你小子瞎說什麼?血口噴人胡說八道,按軍律當八十大棍伺候!”宇文慶一看對方懷疑自己,恨不得跳上去給空一下,但礙於孟轅在場,他也只能乖乖作罷,不滿地道:“我軍將士各個忠於北臨,怎麼會做出那種缺德事兒?”
一開始,宇文慶也只是看不起孟轅罷了。對方白白淨淨的,一看就不是打戰的料,可自家王上蘇祈辛居然要自己多聽孟轅的話。
這怎麼可能?
若真要聽那種小白臉的話,他可得被將士們笑死。
“好了,不要吵了。”孟轅不悅地皺了皺眉,四周縱使燃燒著火焰,可依舊抵不住冷風侵體,喉嚨有些不舒服地動了動,“恐怕有渣,我們走。”
事情絕對不可能那麼簡單,地上的人可能是好準備走動的,誤打誤撞被他們射中,由此可知這裏的人根本沒得到訊息,沒有提前離開的可能。
可是短短的時間,其他人又去哪兒了?
那麼多的人,不可能離開也一點蹤跡都不留。
這不正常。
可那宇文慶一聽要走,馬上就不樂意了,嚷嚷道:“走?這地方都被咱們佔了還走什麼?南榮那些膽小鬼都被嚇得逃走了,你還擔心什麼?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不走了,要走你走。”
說著,他便開始吩咐北臨的將士開始收拾可用的東西出來,順便摸排一遍。
孟轅看著對方根本不理自己,也便懶得再說話,默默看著。
空一道:“少將軍,現在怎麼辦?”
“你讓將士們先離開,今夜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是。”
而另一邊,一個將士搜尋途中看到一個破帳篷底下有一個人影,還不時傳來微弱的少女泣音。
“將軍,這裏有個女人。”
“女人?”
宇文慶和孟轅疑惑地走過來,眾人將那躲起來的女人團團圍住。
“你是誰?快給本將軍滾出來!否則本將軍一刀砍了你!”宇文慶說著,一邊抽出自己的佩刀指著女子。
而後,那女子慢慢的從帳篷底下爬出來,那手髒得不行,裡頭一件睡裙,外頭一件臨時加上的披風,看起來是在睡夢中被驚擾的。
“不要殺我,求求你們,我只是一個弱女子,求求你們……”左苓哭得梨花帶雨,聲音悽弱可憐。
她一手捉住披風,努力想掩蓋裡頭的身形。
宇文慶一聽是個女子,頓時來了興趣,一把將左苓拉起來走到火光旁邊,想要看清對方的臉。
不是多絕色,清秀卻耐看,特別是流淚時莫名的讓人愉悅。
幾日沒碰過女人的宇文慶頓時起了邪火,道:“我記得你,你是那個什麼槿織閣的閣主對不對?你不在宮裏好好待著,跑來這兒做什麼?這裏那麼多男人,出危險該怎麼辦?”
說著,他想要去觸碰對方的臉,卻被對方躲開。
旁邊的孟轅覺得這女人出現得蹊蹺得很,而且面容也是有些熟悉,可是他就是說不起來哪裏奇怪。
左苓帶著泣音道:“太后說我是個福重之人,跟來軍裡肯定能給軍隊帶來好運,所以……可是,我一醒來……王爺他們就不見了……一個人都沒有……”
那宇文慶聽罷,頓時大笑出聲:“那些個短命鬼看來是承不住你的福氣啊。不如從了本將軍,本將軍命硬得很,是個專門吸人福氣的。”
一邊說著,他一邊摩擦著左苓養得白嫩滑溜的小手。
左苓忍著厭惡,佯裝無力,似是驚嚇過度地“跌進”宇文慶懷裏,宇文慶順手抱了個滿懷,左苓抬起嬌羞得眸,“若將軍不棄……”
“宇文將軍,她可是南榮軍隊裡的人。”空一忍不住提醒。
他實在氣得不行,怎麼對方見個女人就要收啊?這一路上宇文慶也不數數自己睡了幾個女人了。
宇文慶得意地說:“你是在羨慕本將軍豔福不淺吧?是不是,小可人兒?”
說著,他挑起左苓的下巴。
左苓一手慢慢撫上他的頭頂,本來蘊滿柔情的眼睛一下子銳利而冰冷,宇文慶還沒有反應過來,眼前滿滿的血色,他感覺自己飄了起來。
原是左苓,趁著宇文慶不注意,用宇文慶的佩刀割下了宇文慶的頭,而身子被左苓一把踩在腳下。空一一驚,剛要掏劍就被一支短箭射穿了手心。
“別亂動,不然下一秒射穿的就是你的腦袋。”
左苓揚了揚手中的頭顱,另一隻手上拿著一把弓弩,孟轅這才明白為什麼對方要一直藏著一隻手了。
這時,後頭傳來軍隊的聲音,宇文慶的軍隊就這樣被包圍住。
孟轅暗自慶幸,幸好自己的軍隊先走了。
不料,他對上左苓含笑的眼,“你以為他們走得了嗎?你難道沒發現……少了點什麼嗎?”
少了點……什麼?
這會兒,孟轅才忽然醒過神,那支焰雲軍!
“你們本來就勝券在握,沒必要殺了宇文慶來傷兩國的和氣吧?”孟轅換上一張笑臉,笑意卻未達到眼底。
左苓將手中的頭顱往身後一丟,燃燒的帳篷裡炸了一聲。她笑笑,“沒辦法,這就是個人樂趣。”
一旦沒了主心骨,那要制服一支野蠻又忠心耿耿的軍隊,就簡單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