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嬌羞max
沐流光愣了愣,隨後有了些頹勢,“妹妹天資聰穎,姐姐佩服。”
她刻意將“姐姐”和“妹妹”兩個字眼咬得很重,像是要提醒對方什麼。
沐瀟湘卻像聽不出來一般,讓容羽和環兒將棋盤撤了下去,端來兩杯熱茶。
“如今天氣轉好,我也要出去練一練騎射,姐姐要不要一起?”沐瀟湘問。
沐流光頓了一下,不由皺眉,“是跟那兩個商人之子?”
語氣中不由多了幾分嫌棄,彷彿是什麼噁心人的東西似的。也是,在她的認知裡,商人低賤,上不得檯面。
上次沐老夫人壽辰時請了一些商人來時,就壞了她的好事。她記得,那個人是羅君浮,如今和沐瀟湘是朋友。
朋友?
身份相差那麼多,恐怕也就只有惺惺相惜了。她忽然冒出這種想法。
“是。”沐瀟湘不做多的迴應,抬眼看向窗外,“姐姐也見過。”
這話似乎是在揭沐流光的傷疤似的,沐流光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她忽然明白什麼,沐瀟湘就是來複仇的。沐雨韻已經被解決了,現在……就只剩下她了。
她就奇怪,為什麼當時自己的玉佩會弔在那種地方,原來是這個好妹妹動的手。加上她和羅君浮的關係,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
半晌,沐流光眼角才帶上淡淡笑意,“你和他關係如何?這段日子聽你時常掛在嘴邊。”
被茶霧擋了些許,看得人影朦朧,二人都不太看得真切對方眼底霜意結否。
沐瀟湘想到那人,腦海裏不由自主出現了一個含笑無桀的少年模樣,她聲音微顫:“他是個好的。”
果然。
沐流光的笑容愈甚。
她又擔憂地道:“可是姐姐聽說他流連花叢,風流債一大堆,妹妹……”
說著,她刻意抬頭看了一眼沐瀟湘,看見對方攥緊了袖子。少女秀氣的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紅,“……姐姐說的什麼,他愛怎麼樣可不關我的事。”
嘴上雖說如此,可那模樣分明在說反話。沐流光愈發高興了。
到底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以為只要自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就可以逃避什麼,卻不想還是孩童心性。
沐瀟湘怕沐流光不相信似的,還補了一句:“老夫人她們都說了我日後是陛下的人,我怎麼會喜歡羅公子呢。”
茶霧輕彌,這種看不清對方感覺並沒有讓二人有什麼危機感。
反而愈發的使人相信,自己捉住了對方的軟肋,自己勝券在握。
沐流光也不打算揭穿什麼,只是意味不明的嘆了一句:“深宮寂寥,又有皇后娘娘那等美人兒,陛下可是疼寵得緊呢。”
說罷,她又帶了些欣喜似地:“妹妹日後進宮,可要小心些別人的花花手段,你心思單純,指不了一不小心就喪了命。”
“我這說的什麼話?該打該打,妹妹是個好福氣的,哪兒輪得到我來說什麼福禍?你別放在心上?”沐流光一副愧疚模樣。
沐瀟湘顯然被嚇到了,惴惴不安地說:“早就聽說王宮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
“妹妹,你可別聽姐姐胡說,你福氣大著呢。”沐流光及時打斷她,寬慰道:“你可是將軍府的嫡女,誰能拿了你去?別多想,方纔姐姐不過一時嘴快,你別放在心上。”
說著,她又保證再三,什麼將軍府嫡女是他人想動就能動的,又說了些深宮怨婦的手段如何,搞得沐瀟湘終有一副惶恐模樣。
沐流光得意的笑著,叫你搶了我的身份不還,如今知道怕了?
她想著沐瀟湘最好識相點,自己去沐老夫人和沐中成面前把話說清楚,把不屬於自己的都還回來。
不想沐瀟湘卻順杆往上爬,笑道:“對啊,我可是將軍府的嫡女,別人動不得我。”
沐流光差點吐對面的一臉血,指甲都掐到肉裡,一時猜不到沐瀟湘到底是個精明的還是傻的。
她正要說些什麼,忽然環兒來報說:“小姐小姐不好了,雲翔少爺出事兒了。”
“翔哥兒現在不是應該在休息嗎?好好的能出什麼事?”沐流光不大在乎的說。
環兒額頭上已經急出了汗,“雲翔少爺他被老爺責罰,如今正跪在榮福堂呢。如今天氣轉涼,少爺又穿得單薄,只怕……”
聽著事情是很嚴重的,只是怎麼問也不知道沐雲翔為什麼會受罰。
“他可是咱們將軍府的一根獨苗,可不能出什麼事啊。”沐瀟湘面色惶惶。
沐流光一想,也是。沐中成終有一天是要死的,沐雲翔作為府裡的唯一男丁,自己能依仗的不就只有他了?
再說如今沐雲翔也只喜歡自己,保下來就是好事一件。
想到這裏,沐流光便急匆匆的起身,朝榮福堂走去。
後頭的沐瀟湘喝著茶,不急不忙的,神色已經平靜下來。
想到自己方纔演技非常,哄得沐流光信以為真,她在心裏給自己默默豎了個大拇指。
容羽上前來收拾東西,“主子,咱們要過去嗎?”
“一會兒吧,這時候沐中成那看東西鐵定急得不行,我一個在鄉下長住戶,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沐瀟湘把玩著手裏的佛珠,眼底帶著笑意。
可容羽知道,她的笑意並不真切。
“主子,那夏狩的時候……疏風他們會動手嗎?”容羽有些不確定的問。
那事兒風險很大,若是被有心之人察覺,恐怕得全軍覆沒。
她倒是不擔心那些人會將沐瀟湘供出來,畢竟是第二主子精心培養出來的死士,這點工作道德還是有的。
一是心疼,會損失很多人馬。畢竟自從沐瀟湘不是太子之後,多少人唾棄她的性別轉換,曾經的人離開大半。
二,就是不知道,不敢肯沐瀟湘性別轉換過後,那位第二主子的忠心。
沐瀟湘卻是無所謂,畢竟自己提前和君長戚打了招呼,他也就做做樣子,哪兒會真的動自己的人。尋常這種事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根本不放在心上。許多人都說刺殺南禹安的事和他脫不了干係,他也沒有說什麼。算是預設,可也沒人能耐他何。
平時也不是沒人打南禹安的主意,自己這般不過就是探探風罷了。
南榮大勢將去,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果不其然,前院的事兒鬧了一天,後來也不知沐流光說了什麼,沐雲翔那邊才保住了性命。
沐浴過後,容羽也帶著喜色走了進來。“主子,都是按照你的計劃來的,沐中成果然去找了那金三。”
聽罷,沐瀟湘並沒有太意外,金三是蘇祁佑在南榮的人,專做偷金換玉的腌臢事。此次沐中成找金三重新制作虎符,肯定是沐流光推薦的。
這事兒能鬧這麼久,想必沐中成也發現了手中的虎符已經不是那個真的虎符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再做一個假的。只要南禹安不發難,他就可保一輩子無憂。
嗯,當然還需要枕邊風。
沐瀟湘覺得沐老夫人她們會抓緊這次機會,將自己送到南禹安的榻上。若一朝得寵,將軍府便跟著沾榮。若是遭到厭棄,將軍府肯定也做好了放棄沐瀟湘的準備。
沐瀟湘頭一次感受到任人宰割的滋味,有點期待。
可心裏還是止不住惆悵,蘇祁佑這死孩子真的是心大,不在乎自己,這要回水泠都說了幾個月了,現在屁的影子都沒見到。
大概是死了吧。沐瀟湘把自己定義成了寡婦。
被死亡的蘇祁佑:“……”
見沐瀟湘子連嘆了幾口氣,容羽以為她擔心這事,便安慰道:“主子你且寬心吧,這事兒你定會成。之前的戰役,不也都這樣嗎?”
哪一次戰役不是被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不料沐瀟湘似笑非笑的看了容羽一眼,“你倒是瞭解我,我之前有問過你到我身邊來的目的嗎?”
容羽在熟悉的威壓驚慌跪地,心裏已經準備說自己的真實身份。
沒想沐瀟湘卻擺擺手,無所謂地道:“罷了罷了,計較那麼多做什麼?我現在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還管什麼目的不目的的。”
說著,語氣中不自覺多了些自嘲的味道。
容羽聽著鼻子一酸,眼眶止不住酸脹。
從前的左苓是從不會說這種話的,他驕傲得如神火君臨,對這些事不屑一顧,如今卻也要去顧及人心什麼的。
沐瀟湘本是隨意調侃自己兩句,見身後人半天不說話,轉頭一看對方已經淚流滿面,好不狼狽。
她微訝,“你這是做什麼?”
容羽吸著鼻子,沒發出什麼難過的聲音,說:“主子,從今以後容羽會一直陪著你的。和你同生,和你共死!”
蘇祁佑:“……”這男主角沒法當了。
走了一個又來一個。
“額……之前那個也是這麼說的。”沐瀟湘撓撓頭說道。
之前那個指的就是禾歡,她也是說過這種話。
容羽有心咬牙切齒,“她說到沒做到,可我卻能說到做到,真的。”
沐瀟湘急忙說:“可是我有丈夫。”
她總覺得容羽這種莫名其妙的忠誠很可疑,帶著某種目的性。
容羽一皺眉:“主子,你之前不是做了十幾年的男子嗎?怎麼還會接受……丈夫?”
“其實……我以前不怎麼排斥男子……”某人故作嬌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