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癲狂
黃柔怎麼也不會想到,圖門雪這個傻子居然會殺了自己。這個,自己最看不起的……傻子。
“來人……來人吶……”黃柔發出嘶啞的聲音,掙扎著想要起身,外頭還有另一個傻子給自己的保鏢。
快進來啊,你們這群蠢貨!?
白給你們飯吃了,一群蠢物!
黃柔心裏暗罵,要起身卻被禾歡一腳給踩趴在了地上,禾歡接著補了兩刀。
禾歡:“你很幸運,我已經很久沒有殺人了。”所以下手生疏了些,招招避開要害。
“你……”
“我們宮花閣殺人各有各的特色,我的特色就是喜歡慢慢凌遲……”禾歡說著,眉宇間有些陰冷地笑意,她從懷裏拿出一個半透明的小瓶子,裡頭有好幾只黑色軟蟲在蠕動。
黃柔面色一白,“你……你要做什麼?”
莫不是要給自己蟲子吃?
然而這並不如她所想的這麼簡單,禾歡露出的笑容讓她後脊一涼。
“這個?放心,這個不是給你吃的,而是……吃你的。”禾歡愉悅地眯了眯眼,一種折磨人的快感油然而生。
不不不不,不行!
黃柔想要拿下自己的面紗,手才抬起來就被一把匕首定在地板上。
纖薄明亮的匕首就那樣穿過黃柔的手掌,一抹鮮紅在地板上盛開。緊接著她的另一隻手和兩隻腳都未能倖免,像是怕聽到她的慘叫聲,禾歡還分外“貼心”地給她點了啞穴。
美其名曰,儲存體力。
黃柔怕得不行,心裏的恐懼如潮水般源源不斷。
我是黃柔啊,圖門雪你這個蠢貨!她狠狠地瞪著禾歡。
可惜禾歡並不理會,開口說:“對不起,我沒有看獵物的臉的習慣,不可以讓你打破慣例哦。”
不不不……不是,我是你的朋友,你不能殺我!黃柔在心底瘋狂地叫囂著,一雙美目恨不得在禾歡身上瞪出兩個窟窿。
她心裏又一邊期盼著外頭那些所謂的保鏢能意識到不對勁,趕快進來解救自己。
可是,外頭根本沒有什麼動靜。黃柔不由得急了,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門口,期待有什麼人從天而降。
禾歡似乎看透她所想,櫻唇不屑一抿,“你是在想外面那些傢伙怎麼不來救你嗎?”
黃柔愣了一下,隨後轉而驚恐。
自己真的這般烏鴉嘴?那群傢伙果真是吃軟飯的不成?
見她那模樣,一臉天真,禾歡彷彿看到了過去的自己,嘴唇抿得更緊了,“這蟲子會吃掉你的面板,但是它自身會分泌一些粘液,只會讓你感覺麻麻的而已,所以不用擔心疼。嗯?呵呵。”
禾歡嗤笑一聲,拍了拍黃柔的臉蛋。
黃柔面色慘白一片,心臟因為超負荷的恐懼而跳得飛快。她好希望這時候禾歡能認出自己,而不是這般的虐待自己。
緊接著,她就感覺自己身上被捅的傷口處被什麼扒開,而後不被塞了一直冰涼的蠕動的小東西鑽了進去。
隨後就是一陣被啃咬的刺痛,每個傷口都傳來這般折磨,黃柔動又動不了,只得流著淚。
禾歡見此,噗嗤一笑。
“啊,看來是一個膽小鬼呢。”她輕輕的感嘆,又在傷口處加了一把地板上的灰塵,細小的顆粒就這樣落到紅白的肉上,黃柔打了個哆嗦。
這個…這個傻子,她怎麼能!?
不對,不能再叫這個傢伙傻子了,應該叫她瘋子。
見黃柔眼中的恨意只增不減,禾歡心裏沒由來的一陣快意,殺人是一個很好的發泄口啊!
看來自己還是不能脫離宮花閣呢,這麼舒服又來錢的工作,世間難尋!
想著,禾歡眼中迅速染上一種莫名的癲狂,她止不住興奮的顫慄,那種看到別人痛苦的快意,是何等的仙境?
黃柔已經被麻痺的意識渙散,然而那種被動物鑽入皮肉的蠕動感還是清晰的存在的,無論自己有意識與否,那種感覺猶存。
“舒服嗎?”禾歡笑著問,細眉輕挑,帶著快意和得意,她湊近黃柔耳畔,興奮地說:“這是僱主希望的哦,你不要恨我,要恨就恨僱我那個人吧?你若是記恨錯了,那我日後投胎豈不是麻煩了?”
黃柔半眯著眼睛,已經看不清禾歡的面容,可她的話卻清晰得很。
僱主?
是……王老闆?
這可能是那膽小如鼠的男人邁出的今生最勇敢的一步吧?哈哈。黃柔在心底嘲笑著。
“不過這些痛苦也是你自作自受。”禾歡撇嘴,細眉輕蹙,露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說你做什麼不好,偏偏要去作死呢?有的男人,也只是把你當做一個工具罷了,上位的工具也罷,發泄的工具也罷,可笑的是,有的人甚至連被當做工具的自覺都沒有。”
禾歡說著,轉動著手中的火把,眼裏閃著一簇名為變態的火焰。
黃柔方纔還沉浸在禾歡的話裡,沒有看到禾歡的反常,只是猜測到禾歡其實早就意識到南禹安對她的只是利用,根本沒有男女之情。
所以那個假皇后要動圖門一族的時候,他採取的是預設。
多麼可笑的感情,多麼可笑的圖門雪。如今竟還抱著對南禹安的幻想,水泠城裏的所有人都知道,南禹安根本不愛圖門雪。是圖門雪像一隻哈巴狗一樣,“忠誠”地替他鋪平了未來的道路。
可惜啊,南禹安最終還是走了那一步。就算那時黃柔已經被換了臉皮,可聽到這一訊息時還是忍不住得意,她忍不住道:看吧圖門雪,我的猜測是對的,你就是個蠢的。
正遊想著,足部忽的一涼,黃柔還來不及反應就感覺一陣錐心的灼痛從腳底板傳至全身。
她低眼一看,禾歡將火把狠狠地抵在自己的腳底板上,甚至狠狠地轉了兩圈,好似要把她的腳底板捅穿一般。更令皇后驚恐的是,禾歡眼裏的癲狂。
這個人簡直就是瘋了!黃柔在心裏咆哮道。
王老闆會下這種命令她是不信的,因為對方膽小如鼠還老實,他肯定只吩咐了將自己殺死,而不是如此不堪的折磨。
這纔是圖門雪的真面目吧?
燙了一隻腳似乎並不讓禾歡滿意,她很快將火把移向另一隻完好的玉足。嘴角掛著殘忍的笑。
黃柔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迷迷糊糊間,解釋動物鑽入面板的痠疼感和一陣一陣的灼傷感。
自己不該死的。腦海裏忽然冒出這一句話。
雨還在下,禾歡已經收拾好了,抬著紅傘出了破廟。庭院裏躺著七八個人,各個皆北一劍封喉,血似乎都已經流乾,大雨將傷口沖刷成白色。
禾歡抿緊唇,眼神輕輕掃過一眼地上的屍體,嘴唇慢慢翹起,似乎對自己的做派很滿意。
她回到瀟湘院時,雨勢漸小,像是快雨過天晴了。
只是還沒進門,她眼角就瞥到一臉看好戲的容羽。
禾歡皺了皺眉,沒有像往常一樣避開容羽,剛殺完人的充實感還在體內,讓她多了些底氣。
容羽靠在樹上,身邊擺著剛剛收回來的盆栽。她似乎聞到什麼,眼裏閃過一抹譏諷,嘴角輕蔑:“已經飢渴到去烤人了?”
“只是去教訓一個不懂事的傢伙罷了。”禾歡淡淡地說,她直面容羽的輕蔑,亦反擊道:“倒是你,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我?”容羽似乎聽到了笑話,“我要做什麼呢?我的馬腳暴露了嗎?”
見她如此,禾歡甚至笑出了聲,看來沐瀟湘也不是真的很信任和喜歡容羽嘛。
也虧得容羽還如此,真是傻得可以。
容羽微微斂了些笑意,眼中多了寒色,“你是什麼意思呢?”
“你每天晚上不睡覺,是去做什麼呀?”忽然,禾歡“天真”地問。
她以為這事兒瞞得好,其實禾歡早有關注。
霜花小宮主到來的那一天她沒有讓沐瀟湘和自己意思睡,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想要沐瀟湘看到已經“消失”的容羽。
禾歡在門內觀察了許久,沐瀟湘沒有回來,而是一直在容羽的房間裡,看來她還是天真的認為對方只是去茅廁了而已。
然而容羽一夜未歸,沐瀟湘在她的房間裡等了很長一段體會,終於明白,容羽其實也不是什麼很東西。
到了天快亮的時候沐瀟湘才神情怏怏地從容羽房間裡找出,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在樹上眯了一會兒。
容羽聽到禾歡這話,面色變得有些不自然,眼中一抹暗芒。
她知道沐瀟湘的性子,沐瀟湘可以忍受自己身邊的人目的不單純,可是在目的達到期間絕不能背叛,必須對沐瀟湘有絕對的忠誠。
正因為如此,沐瀟湘多的是一堆忠心的宮女太監,身邊卻可憐的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朋友。
如果,左苓的師傅算的話,那左苓勉為其難的有一個朋友。
可惜,有的人已經死了。
“至少,我對她是絕對的忠誠。”容羽看了禾歡一眼,心裏的不適感方纔稍稍疏解,“你既然還為宮花閣做事,那豈不是可惜仰仗宮花閣的情面進入皇宮?何必繞了這麼大一圈,來到她的身邊?”
禾歡眸光一凜,說不出什麼意味的看了容羽一眼。
是呢,自己的目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