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皮卡，皮卡丘，皮卡皮卡皮卡皮卡皮卡皮卡皮卡丘…”一陣鈴聲忽然響起，空曠的大廳中瞬間炸開，二三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那個包裹完整的包子上。冷冬瞥了一眼，淡定的掏出手機接電話。

    “喂？爸——————”

    晚上十一點半，冷冬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開啟房門，哐噹一聲把鑰匙扔在鞋櫃上，然後把自己窩進沙發裡。客廳裡十分明亮，空氣中還帶著濃郁的雞湯味兒。

    “回來了！”配悅齊穿著一條天藍色的圍裙，上面是兩個明亮的鮮黃色皮卡丘。

    “我煲了點雞湯，想著你沒吃飯回來了也能暖暖身子，沒想到你回來這麼晚，得，老實待著吧，我給你盛湯。”

    冷冬抬起頭，視野中是模糊的天藍色的身影，他彷彿聲音有些喑啞，“我冷，我還餓。”

    “活該！天氣這麼冷，這個點了還不吃飯，能受得了纔怪。”配悅齊把雞湯塞到他手裏，回屋找了條小棉被，扔在他身上。

    “姓配的，你說，這癌症如果擴散了，能還做手術切除或者治療嗎？”他眼圈泛紅，雙目直直的看著配悅齊，卻沒有焦距。

    “想什麼呢，整天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麼？”配悅齊頓了頓，說，“治療需要分情況，假如能控制病情是肯定有意義的，但是已經到了晚期那就要以提高生活質量為主的治療了，比如杜冷丁之類的，以減少病人的痛苦為第一位。”

    他看向對面的少年，冷冬把頭埋在碗裡，雙手捧著碗沿，仰著腦袋。

    “一般來說，擴散的方式有三種，淋巴擴散，血液帶動擴散，以及直接蔓延性的擴散。”

    “淋巴擴散是比較常見的，淋巴管是人體內淋巴液流動的管道，它通常穿梭於細胞組織之間，收集淋巴液，隨著血管而走，因此也會有癌症細胞隨著它的走形而擴散，特別是在淋巴結，腫瘤細胞得以沉澱，導致此處淋巴結腫大。擴散是不可逆的，悲觀的講，這種疾病在醫學上是一道難題。”

    “晚期的還能治療嗎？”

    “很難，一般來說只能盡力控制了。”

    冷冬哐地一聲把碗磕在桌子上，“我飽了。”

    配悅齊看著他孤單的背影，片刻之後，轉過身去收拾碗筷。

    原來已經這麼晚了，為什麼在這種事情上總是渾然不知，時間一次一次的沖刷著，但是冷冬覺得每一次都沒有趕上。

    當初檢查出父親的病的時候，自己是最後知道的，母親說父親是早期胃癌，只是一個小手術，冷冬上網搜尋，網友建議病人需要樂觀與積極的影響，對於手術更是不要害怕，他陪著父親，嘻嘻哈哈地說著笑話，彷彿不是要動手術而是要準備春遊的的小朋友。

    父親被推進手術室之前，301醫院的醫生看著冷冬，彷彿在看一個沒心沒肺的小丑。

    “你知道你父親是晚期胃癌嗎？這一推進去可能再也出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