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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宋山水的心魔

    徐煜朝讓蕭婉月先去歇息,蕭婉月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閤眼了,不是守在床邊就是在屋子外面透氣,徐煜朝也勸過,可是她不聽。

    這會許非已經沒有什麼大問題了,所以趕忙讓蕭婉月先去歇一歇,誰知道蕭婉月不理會徐煜朝的關心,而是轉頭對著司聞笛說道:“小姑娘,這回放心了吧?趕緊回去睡覺去吧!”

    司聞笛看者許非,蕭婉月哪裏受得了,直接把她推了出去,公孫明朗連忙跟著出去,惹得眾人一陣大笑。

    司聞笛擔心許非,而公孫明朗擔心司聞笛,真是妙哉!

    許華笑了笑,也回去了,留下來的只有馬不封和宋山水,許非就算已無大礙,但是還是要留下一個人,以防那人殺個回馬槍,而宋山水留在這裏,他自稱是爲了修心。

    馬不封瞧了眼端坐在那邊椅子上的宋山水,臉上雖然滿臉的不屑,但是心裏卻是時刻戒備著他。

    此時的宋山水閉著眼,但是仍然能夠感受得到馬不封的目光,旋即皺皺眉,沒有說話,他知道徐煜朝他們雖然沒有說,但是他仍然是有嫌疑的。

    究竟如何估計也就只有宋山水自己清楚了,馬不封懶得多想,開始小口抿著酒,守夜的活是他的,他自然不敢貪杯,於是手裏那隻二兩的酒杯,愣是被他抿了將近半個時辰纔下去,也真是委屈了他。

    馬不封抿了一口後感覺太舒服,於是沒控制住又是抿了一口,然後連忙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眼神趕緊轉到一邊,一臉眼不見為淨。

    沒辦法,要是再多看一眼估計今天就不用守夜了。

    宋山水自打眾人走後便是端坐在椅子上閉著眼,在天龍山有規矩,凡是山上弟子均要學會打坐冥想,這是道家的基本功,但是絕大多數都是做不到整夜的冥想,大多數能夠一個月堅持個十天就已經很好了。

    像宋山水這樣的就更厲害了,他不是按時間來去冥想打坐,而是隻要自己有時間有機會便是會冥想打坐,就像根本覺不得累一般。

    在別人那裏很是煎熬,很是乏味的打坐在他這裏,和喝水吃飯一樣,並沒有太大尋常。

    所以在天龍山上,沒有人不知道這個打坐和喝水吃飯一樣的宋山水,要知道就算是三大天師也不敢說有宋山水打坐時間長的。

    此時的宋山水看似猶如老僧入定,內心卻是在進行一場激烈的天人交戰,究竟要不要用許非來要挾徐煜朝把道家祖符交給自己。

    至於眼前的馬不封,有些難纏,但對於認真的宋山水而言,不過是多浪費幾張道家的符籙罷了,和祖符想比算不得什麼。

    只要有了祖符,那麼他就可以回到天龍山,讓在孤劍峰十幾年的師父離開那十幾丈的範圍。他們這一派就可以重現在眾人面前,到時候世人也會知道天龍山是有四位大天師的。

    而且是可以以一敵三的天師!

    只是這些美好幻想都糾結在一點上,那就是道家祖符,拍賣會上珍寶坊上只是說祖符更多的是一種身份象徵,所有的人也都信以為真,就算有些心思活泛之輩想要買下來去往天龍山求一道緣分,但是見到當時的價格,再加上誰知道這麼個稀鬆平常的東西天龍山究竟會不會在意,也就被蕭婉月撿了個漏。

    只有他宋山水知道,道家祖符代表著什麼。

    道家素來注重傳承和道承,所以天龍山向來看重祖這個字,祖符祖符,其意義不說也明瞭,整個天龍山不會不認,反而會供起來。

    這塊祖符若是到了天龍山被供起來的還不只是因為那個祖字,更是因為這塊符本身,因為它其中藏著道家最大的禁書之一。

    究竟是什麼禁書,宋山水不知道,師尊只是告訴自己裡面有禁書就已經很不錯了,宋山水哪裏敢去問究竟是何禁書。

    他宋山水平常表現的很是淡然,很是隨意,但這正是爲了掩飾自己心裏的那份狂熱,每當夜深人靜,直接把祖符強搶過來的念頭可不只是出現過一次。

    這幾天宋山水發現心裏這種想法越來越濃烈,他知道原因,因為不管在哪個方面看,他都有很大把握成功,但是不知道為何,每一次就當自己要動手的時候他心裏卻會突然覺得,一旦自己出手的話就一定會失敗。

    於是這般優柔寡斷下,他一次次的煎熬著,所以這也是他提出要自己留在這裏修心的意思。

    的確是修心,但是也不乏是給自己最後一個機會,一個立馬得到祖符的機會。

    心中再次出現一個念頭,快!把那老頭困住,然後只要把許非抓起來那麼祖符就到手了!

    而順間又是一個心聲想了起來:不行!你不能動手,一旦動手的話,你這輩子都很難見到那枚祖符了!

    種種念頭不斷交織,馬不封看到宋山水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像是在忍受極大的折磨,見此不妙,馬不封悄悄放下了酒杯,把一柄飛刀握在了手裡。

    良久之後,那邊的宋山水突然狠狠大吼一聲,然後目光猙獰地看著馬不封,後者不至於嚇一跳,但是同樣身形弓起,隨時準備出手,他不用贏,只要讓徐煜朝他們聽到聲響就好。

    他只要護住許非,等到徐煜朝來就成功了,這麼簡單而言所以馬不封有恃無恐,自然也就談不上多麼的擔憂了,於是不禁出言嘲諷道:“喲,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宋山水沒有說話,眼神仍舊兇狠的盯著馬不封,就聽到後者繼續道:“你說說你也真是的,蕭婉月都說了你只要有錢就可以把祖符拿走,你不會一封信寄回天龍山,憑藉天龍山這四個字,借個幾千兩還不是手到擒來?”

    宋山水沒有說話,只是表情微微緩和了很多,馬不封見到有效果繼續說道:“你看看你,就是太在意那個虛名,要是我是你,我就把那個宋字印直接拿出來賣了,然後換個祖符開開心心迴天龍山,豈不是兩全其美?”

    見到宋山水不說話,馬不封倒是有些惋惜道:“你說說你,就算不捨得那印也不打緊,你可以去學學許華那小子啊,直接去給朱無敵皇帝出力,幾千兩還是很容易的嘛。”

    馬不封還要再說話,就見到宋山水有些不耐煩的問道:“你有完沒完?”

    “嘿,我說你!……”話還沒說完,徐煜朝直接推門而入,見到正面對面的二人誰也沒有動手不禁鬆了一口氣,只是看向宋山水後面色一皺。

    “你是不知道這小子剛纔有多狠,他……”

    馬不封還沒說完,徐煜朝就開口說道:“他是走火入魔了,沒大事。”

    “什麼?走火入魔?感情你這是練過頭了?”馬不封有些不信的問道。

    “要不然你以為什麼?”宋山水難得懟了馬不封一句。

    徐煜朝看著還有心思和馬不封鬥嘴的宋山水,頓了一下才說道:“有些事還是要正心,尤其是道家更是如此。”

    “何出此言?”宋山水知道徐煜朝境界了得,但是作為一個處處皆打坐,有空就冥想的他而言,他覺得徐煜朝並不懂道家的真諦。

    徐煜朝想了下,說了一句話就走了,只留下宋山水愣在那裏一個人靜靜地思考著徐煜朝剛纔說的話。

    “若是仍有凡心皆難成道心,道家乃真逍遙。”

    這句話讓宋山水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可是無論怎麼努力都想不清自己究竟記起了什麼,越是想不起來他宋山水就越要記起,最後一口鮮血噴涌而出,直接將眼前的桌子噴個鮮紅。

    馬不封倒是起身快,逃開了血水,只是在桌子上沒來得及拿起來的酒杯就已經成了一杯血酒。

    就算是打死,馬不封也不會願意去喝宋山水的血酒的,於是馬不封有些難過的走到門口,覺得實在可惜又是重重地嘆息一聲。

    徐煜朝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面色沉重,其實能這麼快趕來是因為他一直就沒有回房間,而是一直在許非房間不遠處等著。

    他等的是宋山水露出來真面目,他要等到朱無敵啞口無言,可是現在看來宋山水明顯不是朱無敵的爪牙。

    那麼究竟會是誰?吳修?

    本以為宋山水一直會是朱無敵的一顆棋子,但是當他見到宋山水的眼神時他明白,宋山水這種人是不會當一顆棋子的,那種眼神可不是一個朱無敵能夠降服得住的。

    馬不封來到徐煜朝身邊,他看著徐煜朝一臉沉思,打斷道:“怎麼了?這回確定他沒事了?”

    “可我始終覺得不會是吳修出手,他若是出手的話我一定能看出來。”徐煜朝說出了心中的疑惑,當說到後半句的時候更是一字一句地說道。

    對於和吳修切磋幾個時辰的經歷而言,他徐煜朝看吳修的話還是看得很準的。

    “接下來打算怎麼做?”馬不封回頭看了眼,發現宋山水還在桌子旁一直在抱頭不語,只是在不斷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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