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下雪了喝酒正合適
“小丫頭很是喜慶啊。”徐煜朝由衷地誇讚道。
朱無敵笑著說哪裏哪裏,一派喜慶祥和的樣子,馬不封牽強地笑了笑,一回頭髮現公孫明朗也在跟著眾人笑著,頓時一瞪眼睛問道:“臭小子,你笑什麼?”
“大家都在笑,我就跟著笑唄。”公孫明朗撓了撓後腦勺說道。
馬不封嘆了一口氣,孩子心性本就單純,真不知道這混沌亂世走一遭以後又會是什麼樣子。
那邊司聞笛還在追問著許非要銀子究竟是幹什麼用,她不是心疼銀子,而是有些擔心許非學壞,而且她嚴重懷疑是公孫明朗慫恿許非這麼做的。
許非倒是仗義,咬緊牙關就是不說,想要把那份驚喜原原本本的給司聞笛,在許非的心裏,司聞笛是一個老師,更是一個好姑娘。
這輩子既然娶不到她了,就用盡力氣去幫她去守護她。
在許非的印象裡,這樣做纔是以前和鄰居孩子玩過家家的時候的樣子。
過家家在大人的眼裏,僅僅是小孩子的玩鬧罷了,沒有什麼依據,當不得真。但是在孩子的心裏,既然是說過的話,未嘗沒有當真的意思。
天氣寒冷,不過好在軍隊裡有著上好的焦炭,這種黑炭不僅耐燒,而且很是輕便,唯一不足之地就是煙氣太多,很是燻人。
徐煜朝抬頭看著已經有些燻黑的帳頂,站起身準備出去透透氣,但是走到一半又轉過身對著那邊的許非和公孫明朗遙遙說道:“走,陪我一塊出去走走。”
許非蹭的一下子站起身,那邊公孫明朗還烤著暖和和的火,哪裏願意去天寒地冷的外面,當即眼神有些求助的看向蕭婉月。
蕭婉月抬頭看著徐煜朝,“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順道聊聊?”
“那就不必了吧。”徐煜朝面帶尷尬地回道。
蕭婉月嗤笑一聲,一邊撥弄著火炭一邊對著公孫明朗說道:“看吧,還是要你出去的。”
公孫明朗愁眉苦臉地裹緊身上的袍子,然後默默走到帳門邊上,一掀簾子,放進來不少外面的風雪。
“二叔,外面下雪了!”公孫明朗好似捉住了一絲希望,連忙回頭對徐煜朝說道,掀開的簾子又更大了一些。
“小兔崽子,趕緊把帳簾給我放下來!要不我這就把你扔出去。”坐在離門最近的馬不封頓時臭罵道。
“那更好!”徐煜朝笑呵呵道,然後一彎腰走出了帳營,許非緊緊跟在身後,一腳踏進了風雪中。
公孫明朗剛掀開簾子就是一股寒風襲來,頓時打了一個阿嚏,公孫明朗再次裹裹衣袖走了出去。
天空落著大雪,雪花充斥著三人的眼前,目光望去,整個世界都是。
徐煜朝收回目光,由遠及近,看向身前地上,大雪下了有一陣了,地上已經堆起了一層薄薄的積雪。
“二叔,這麼晚了雪這麼大,咱去哪啊?”公孫明朗無精打采地問道,說完又是一個阿嚏。
許非身上裹得嚴嚴實實的,這是出門之前司聞笛給他穿上的,小傢伙沒有感覺到一點冷,此時正抬著頭拿大眼睛看著徐煜朝,等待著他的回答。
徐煜朝大體望了一眼,指了指在帳營外圍戍守的兵將守夜的軍隊,“走,去那裏。”
說罷便是邁步往前走去,身後一大一小倆人跟在他身後,地上留著三道腳印,一道走的緩慢,一道走的懶散,一道走的急促。
巡防的官兵當然第一時間注意到了他,只是早前就被吳修提到過,凡是那個帳營出來的人,一律不得過問,但是要將蹤跡彙報上去。
張賀看著吳修說過的營帳走出來三人,連忙退到一邊等待著三人過去,他只是百夫長下面的一個小斥候長,加上他也就管著三五個兄弟,哪裏敢以下犯上。
只是低著頭等著三人過去,卻發現三人腳步聲竟然離自己越來越近,再次抬頭就發現一個略帶滄桑的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在他左手邊有個少年正凍得瑟瑟發抖,而右手邊的小孩正看著他們。
“這位大人您?”張賀想不明白找他是為何。
徐煜朝目光望向張賀的肩膀,後者的肩膀上有著還沒來得及融化的雪花,目光上移,那眉毛頭髮上都有著一層冰霜。
“別緊張,沒大事,就是壺裏的酒沒了,找這位兄弟要點酒喝。”徐煜朝帶著笑容說道。
聽到這話,張賀鬆了一口氣,不過轉眼臉上又是一陣的為難之色,徐煜朝心裏明白,軍營裡嚴禁酒水,自己這般直接的要酒喝,對方為難也實屬正常。
“這位大人當真不是來考校我們的?”憋了半天,張賀憨直地問道。
徐煜朝笑了笑,當即拿起身邊的酒壺搖了搖,沒有一點水聲,“天冷,這不想要喝點酒熱熱腸胃,要是沒有就算了。”
張賀這才放下心來,當即有些直爽道:“大人對不住了,咱們軍中有著明文規定,飲酒者全部扣罰半年軍餉,家裏還有妻兒,委實罰不起啊!”
徐煜朝點點頭,“那倒是,這樣,你要是有酒的話,我願意拿銀子來買。”
“大人可別開玩笑了,幾斤酒我怎麼敢要你錢,更何況還是些粗糧釀的劣酒。”張賀直襬手回道。
徐煜朝笑了笑,一旁的公孫明朗眼睛瞪大了一些,這天寒地凍的出來一趟就是爲了找酒喝?關鍵還得帶著自己?
張賀發現徐煜朝拿著酒壺仍站在原地,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做了個請的手勢,領著徐煜朝往一個小些的營帳裡走去。
公孫明朗委實太冷了,實在不能跟在緩步走的徐煜朝的身後,一溜小跑直接衝進了營帳裡,一進門這才鬆了一口氣,開始抖落身上的積雪。
少年弄乾淨積雪後,一抬頭髮現三個兵士正一臉戒備地望著他,而三人手裏更是一人拿著一個罈子,一股股酒氣四散著。
“小子,你是誰?”一個兵士放下酒罈,一把拿過倚在身邊的長矛就對著少年走了過來。
“那個我就是過來拿酒的,哎,你等下你們頭馬上就進來了!”少年往後退了幾步,再退就要出營帳了。
剩下的倆人也站了起來,在軍營中飲酒不是小事,半年的軍餉不是個小數目,出生入死不就是爲了一口吃的,爲了這幾錢軍餉。
公孫明朗手指已經摸到了營帳的粗布,眼睛始終注視著眼前的三人,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好在營帳外面一句呼聲,張賀連忙走了進來,一見眼前的景象他就知道會是如此,連忙叫手下幾人放下武器,說是上面的大人來的沒關係。
徐煜朝和許非走進來,原先三人已經放下了武器,正站在張賀的後面,不過徐煜朝看公孫明朗一臉疲憊的表情,再加上營帳裡還沒消散的酒氣,大體一猜便知道如何了。
“這位兄弟,你且裝滿這酒壺,必定有重謝。”徐煜朝將手中的酒壺遞向張賀,張賀連忙接過來,回身親自去找酒去了。
不一會,張賀將盛得滿滿當當的酒壺遞還給徐煜朝,徐煜朝先是鬆了鬆領口,然後喝了一小口酒壺裏的酒,只覺一股辣味進喉,不由得大呼一聲夠勁!
張賀見此笑了起來,發現有人碰了碰自己,一回頭髮現手下三人正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自己,當即眼色示意三人不要擔心。
“大人,這酒可還湊合?”張賀笑呵呵問道,雖然自稱是劣酒但是可都是用實打實的糧食釀造出來的,雖然不是啥名酒,但是也稱得上是烈酒了。
徐煜朝搖搖頭,“不湊合。”
張賀臉上的笑意頓時不見了,正一臉擔憂地不知道要說什麼,就聽見徐煜朝解釋道:“如此烈酒喝得如此痛快,怎麼能說是湊合呢!”
張賀臉上這才化憂為喜,想要說什麼,就見到徐煜朝從袖子裡掏出一塊碎銀子扔了過來,他連忙接住,誠惶誠恐道:“大人這銀子,小的哪裏敢收,這酒能給你去去寒就行了,只要別將小的這裏有酒的事說出去我的就很是感激了。”
徐煜朝看著已經半跪下去的張賀和身後三人,臉上有些無奈,旋即也是半跪下來,這可把對面的張賀嚇得不輕,連忙就準備要雙膝跪下,這可把徐煜朝給嚇到了,一伸手便扶著張賀站了起來。
“這樣,既然你害怕我說出去,又不願意收銀子,這樣,你們幾個陪我一起喝光這壺酒,那這件事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如何?”徐煜朝鬆開扶著張賀的手微笑說道。
張賀有些猶豫,拿不定主意的他一回頭髮現三個手下都是眼神示意他趕緊答應下來,他們可不管徐煜朝是誰,軍營裡有規定,不管是誰,飲酒者都會被罰,一起坐下來喝酒後他們便不會擔心之前那小子會亂說了。
“那小的就陪大人你喝幾杯?”張賀小心翼翼問道。
“如此甚好!”徐煜朝當即大飲一口酒壺裏的酒,大笑道。
見到徐煜朝這樣,張賀也是笑了起來,發現手下也站著傻笑,當即笑罵道:“那不趕緊去拿凳子和酒碗來!”